回来的速度还很快,不是走回来的,而是提着内力、使着轻功,踩着桌椅等物掠回来的。
叶风和戚钧没有纵向对面坐的习惯,这次也是横向对坐。
那曹役长掠过来的时候,就从他俩之间、桌子上面、踩了过去。
似乎是在发泄着不满。
什么不满?
没看见他们东厂出没吗?居然还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地在这吃吃喝喝。
这一脚,踩碎了盘碗,溅了叶风和戚钧二人一身。
叶风一身黑袍还好,戚钧就惨了,一身白衫跟开了油花似的,五彩缤纷。
戚钧的脸更黑了。
他就不信自己这张脸,东厂的人会不认识!
那就是挑衅!
而跟着曹役长冲回来的二十几名蓝鱼卫中,脚最快的一人,也即将到达他俩桌前。
那人脚快嘴也快,张嘴就骂:“他奶奶的,什么小瘪三还有心在这儿吃吃喝喝,瞎了眼的……”
叶风抬起了头。
那人顿时将所有的“狗屎”、激灵灵咽下肚去,“噗通”一声就给跪那儿了。
他不想跪,但他的膝盖骨发软,实在是没能撑住。
而他后面的人见状,还以为他是摔了。
嘻嘻哈哈、七嘴八舌着。
“于悠,你这是怎么了,少在娘们儿身上使点劲啊,这都……”
“……”
“噗通通!”
一瞬间,全给跪了。
叶风收回扫过去的视线,就准备结账走人。
他懒得和这些人计较。
往怀里掏银子,可手刚摸上腹前衣襟,那个被唤于悠的,电打似的跳了过来,双手就是一按他的手背,又电打似的缩回。
手忙脚乱地跪下,叩头就道:“修爷,您别拿刀,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啊,小的嘴贱,小的嘴臭,您大人有大量……”
眼见叶风不说话,于哥又赶紧膝行侧转,求向戚钧:“戚爷戚爷,您二位要实在想惩罚小的,那就由、由您来可、可好?”
戚钧:“……你小子居然怕叶大人不怕本使?!”
这他玛是被拉出来比了吧?难道自己的拳头不够硬?吓不住人了是吗?
于悠顿时哭丧着脸,带着满满的哭腔:“戚爷,在您的拳下小的还有可能活着,可要修爷出刀的话……您让小的怎么活啊。小的嘴贱,不至于的啊……”
说着,就用力扇起自己的脸,希望这二位爷大人有大量。
叶风:“……”
他没想摸刀,不知道他现在说了有没有人会信?
曹役长不信。
曹役长出去后,没有看到自己人追出来,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人,就转了回来。
转回来,就见到蓝鱼卫们不知道冲谁跪了这一地。
他顿时怒不可遏,冲过来拎起于悠就怒斥:“咱们东厂见王爷都不跪,你他玛的居然敢给东厂丢人,你这是见到什么狗屁……”
没骂完,曹役长也见到了。
拎着于悠的手指,哆哆嗦嗦着慢慢松开,双膝慢慢软倒,慢慢地也给跪了。
身体打着战儿,牙齿嗑巴着发出颤音:“戚爷……修爷……”
他踩了这二位爷的桌子,还溅了这二位爷一身,他、他、他……
他就见戚钧揉起了拳头。
曹役长知道躲不过了,只能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运起内力,准备好挨这一拳。
只要不死,他就还有希望。
可一看到叶风的手伸进了怀里,曹役长吓得一张脸刹那间毫无血色,惊恐战栗。
也许是生死存亡之际,逼出了智慧。
曹役长脑中电光火石般、想到了个救自己的主意。
立刻忙不迭,拱手作揖道:“爷,修爷,新都近三个月来,权贵人家均有丢失极贵重物品。东厂一直在追查此案。刚才那个人,就疑似是偷儿的同伙,故小的才率众不顾一切追赶,惊扰了您二位,卑职该死。您二位若想知此案详情,请容卑职一一叙来。”
叶风抽出手,看了这非常知情识趣的曹役长一眼,一手放桌上,食指轻敲了敲桌面。
曹役长瞬懂。
立刻招呼那些蓝鱼卫将大堂内打扫干净,并另给这二位爷重置酒菜,还给掌柜的赔了两大碇银子。
然后,他才敢躬立于二位爷侧旁,垂着脑袋将案件原委道出。
从迁都伊始,半道儿上,就有几位权贵家中的贵重物品丢失。
不拘是古董玩物摆件,还是名画名字,每家均有一至两件被盗。贼人的身法鬼魅,无迹可循。
之后东厂加强了监视,但整条路线上都有人源源不断地迁移,就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丢失物品的数量在增加,府户数目也在不断增加。
从第一起被盗案开始,直至现在,时不时的,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路上已经没有了,只在新都内权贵人家尚有发生。
就连陛下的笔洗都被盗了……
陛下震怒,要求东厂彻查。
可东厂本来就一直在追查此案,还没查到个头绪,这又要怎么个严查法?
挨家挨户的搜吗?新都人心不稳,到处还乱哄哄的,这要再弄个大搜查,只会让贼人更有空子可钻。
于是就盯着当铺和古董铺子,只等贼人前去销赃。
此前,就有一男子去当铺当字画,被一名蓝鱼卫发现,悄悄通知了曹役长。
等曹役长率人赶到时,那人就狂奔而逃,他们追人才追来了这里。
岂料那人又翻过酒楼后院的围墙,等他们也翻出去时,那人已不见踪影。
毕竟后院门出去那是条走垃圾之类的窄道,通着两条街的后门,到处还都有岔道,光线也十分幽暗,非常容易逃脱。
曹役长生气,返回时才……
“对不住二位爷,是卑职瞎了眼,请您二位……”
“滚吧。”
戚钧懒得再听他说什么道歉之类的话,挥挥手就要赶人走。
而曹役长听到了脚下却没动,只偷偷地看叶风。
他怕修爷没发话,他要敢滚,身上的哪块零件儿容易保不住。
叶风发话了。
“行了,走吧。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把这案子跟本官二人提过。”
“是是是,多谢修爷,卑职们明白、明白。”
曹役长这才赶紧带着蓝鱼卫们,麻溜溜儿地滚了。
没有留下银票给掌柜的,说请二位爷吃酒的。
没有得到对方的允许,用这种方法吃请,反而会得罪对方。
这时,金瑞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