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警 第304章 人，总要长大的

黄局长发话了，结果可想而知，为了把戏演足，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严重“批评”了叶子明工作方式太古板，不懂得变通，没有惜才爱财之心，然后当场就给督察支队长打电话，让他把人撤回来。

叶子明办公室。

“你知道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吗！”叶子明第一次对女儿发这么大的火。

“爸，我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有点过分了，可我没办法呀！几个人把方铎堵在刑警队，说要调查他，我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来找你你又不在，我能怎么办？”

叶晓静说着，有点服软了，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都是领导，这样让自己的父亲下不来台，是有点过分了。

“好好好，咱先不说这个。”

叶子明也是第一次生这么大气，现在简直是吹胡子瞪眼，如果不是个女儿，而是个儿子的话，估计就要动手打人了。

此刻，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

“我问你，知道为什么让方铎回避这个案件吗？”

“你又没说，我自己猜的，可能是为了保护方铎吧。”

“知道你还这么做？”叶子明缓了几口气，又喝了口水，才平复下来激动的情绪，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自从知道你跟方铎的关系以后，我立刻就找人查了他，结果就查到了方子良。那方子良是什么人？年轻的时候就抛妻弃子，是个十足的烂人！

但我能看出来，方铎是个好孩子，可是没办法，他爹就是方子良，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方铎去接触他，这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好？”

叶晓静有些心虚，刚想说话，又被叶子明打断了：

“现在方子良家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没办法，刑事案件嘛，总要有人去查，但不管谁去查，方铎就是不能查！

他那个性格脾气，遇见方子良这样的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那天在他小区门口，不就差点弄得不可收拾吗？

你们这些孩子啊，总以为自己长大了，可有些事发生以后，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叫真正的成年人吗？”

叶晓静低头不语，原来爸爸什么都知道，而且为了保护她，保护她喜欢的人，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事情。

“孩子啊！”叶子明的声音突然苍老起来，“爸爸不希望你们能建功立业，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这世界，这社会，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懂吗？”

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让叶晓静心里深受触动，一种沉重的心情突然袭来，她缓缓走到叶子明面前，眼里已不自觉的湿润了。

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爸，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可你想过没有，被你保护的那个孩子，是永远也长不大的。你在一天天的老去，我和方铎在一天天的成熟，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要去面对的。

你想想，如果我们总是在你的羽翼之下，你能保护到我们什么时候，你总有退休的那一天吧，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叶晓静语速不疾不徐，却让叶子明有些吃惊。

那是因为女儿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是啊！这么多年，他一直想把女儿保护起来，怕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现在女儿谈了男朋友，他爱屋及乌，也想把方铎保护起来。

曾几何时，他认为这些年轻人不懂事，行事莽撞，容易出岔子，像一直长不大的孩子。

但如果自己不放手，年轻人又怎么可能长大呢？

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疲惫，虚弱地靠在自己的藤椅上，伸手想去揉一揉太阳穴，没想到太阳穴立刻被叶晓静轻轻按住，揉了起来。

“爸，对不起，今天我错了，我不该……”

“行了，咱爷俩谁还不知道谁，客套话就别说了，有一点底线你要记住，绝对不能让方铎直接侦办这个案件，至于他想查什么，就由你们去吧。我累了，想躺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哦。”

叶晓静忐忑地离开，出门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拉上门，从门缝里看见父亲憔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顿伤感。

*

刘红月和方锐被杀一案，还是由程涛直接侦办，但大家对于方铎的调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程涛和方铎的侦查思路，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方铎一开始也认为是熟人作案，但自从仔细分析过现有证据之后，认为是激情杀人。

而程涛则一直坚持是熟人作案，而且，他准备从两个人开始排查，一个是刘红月的前夫张小优。

还有一个，就是方子良的前妻，也就是方铎的亲生母亲，赵冰。

经过上次那么一闹，方铎虽然对程涛的侦查方向有很大意见，但也不好当面再去顶撞他了。

反正你查你的，我查我的，谁破了案都一样。

在破案这件事上，方铎是没有私心的。

可没想到，程涛开完案件研讨会就把方铎叫到了办公室。

“我知道你的想法和我不一样。”程涛抛出一句试探的话。

方铎冷冷嗯了一声，没说话。

程涛笑了，站起来走到方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行啊，现在稳重多了，要是放在你刚来这里的时候，肯定又得跟我吵得跟剥驴的一样。”

“那也是我剥你，不是你剥我。”方铎抬头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你说你小子也有意思，明明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可嘴上又不愿意吃亏，唉，我都不知道你天天活得矛盾不？”程涛笑着问道。

“你大队长不干了？改教导员了？怎么开始关心属下的思想了，真是稀奇。”方铎冷笑道。

程涛接连被怼，就是脾气再好也有点不爽，于是直接说道：

“唉！不逗你了，直接跟你说了吧，队里就这么几个人你也知道，手里都有案子，实在是拉不开栓啊，所以啊，我想交给你一项任务。”

“是关于这个案子的吗？”

“是啊，反正我不交给你，你自己还是会偷偷查的。”

“说吧。”

“赵冰，也就是你的母亲，你亲自去排查有没有嫌疑。”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