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警 第282章 漫长的等待

眼下这种情况，叶子明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他代表市局，去找了医院的领导，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刘帅，办完这些事情，就先行离开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其他刑警还有工作要做，也陆续离开。

王劲和刘寅子还在审讯室里关着，方铎不能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所以也先跟着同事的车先回去审讯了，留下叶晓静在这里陪着施岚。

“施岚，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方铎生死未卜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叶晓静拿起地上的纯净水，递给她。

施岚接过纯净水，抿了一口，脸上挂着惊讶。

叶晓静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说，“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有些时候，还故意创造机会让你们在一起呢。”

施岚突然笑起来，那表情十分复杂，像是遇到了开心的事情，情不自禁的笑，可还没过几秒，那笑容就变得像哭一样，让人看不懂到底是开心还是悲伤。

叶晓静当然懂。

她坐在施岚旁边，把她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这时，施岚的整个身体才开始颤抖。

无声的颤抖。

没过多久，叶晓静就感到自己的肩膀湿透了。

“都怪我，都怪我！”施岚低吼着，是那种声音很轻却很有穿透力的吼声。

“如果我不多管闲事，王劲就不会动手，刘帅也不会……”

她把拳头放到嘴里开始拼命地咬，很快便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渗出血来。

叶晓静赶紧拉住她，摇摇头说：

“岚姐，你错了，不怪你的。哪个刑警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危险？这次只是你跟他在一起而已，如果你不在呢？那些危险并不会消失，所以不怪你的，你别自责了。”

施岚不说话了，并不是因为叶晓静说服了她，而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祈祷刘帅手术成功，度过危险期，醒过来。

否则，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甚至她在想，等刘帅醒来以后，自己他妈的就不再畏手畏脚的忌讳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主动跟他表白！

然后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抓起他的衣领说：

“老娘现在要做你女朋友，你准备一下，接受我的摧残吧！”

想到这里，她居然失声笑了出来。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是恍惚间把憧憬变成现实之后得意的笑。

刘帅，你一定要醒啊，师父不许你死！

劣徒，师父还没好好调教你呢！我不许你这么不负责任！

施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那张盯梢时和刘帅一起拍的“婚纱照”，用两根手指来回滑动，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看得津津有味。

她抹了抹眼泪，似乎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好看吗？”她把手机斜过去，问身边的叶晓静。

“哇！好漂亮！”叶晓静赞叹道。

“那当然！”施岚得意道，“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子挺傻挺实在的，可后来慢慢的就……”

望着突然语塞的施岚，叶晓静替她理了理长发，说：

“我知道的，爱情这东西嘛，谁也说不清楚，它就像女生心底深处最喜欢的那个童话故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男主角就会突然蹦出来，吓你一跳！”

“嗯，每个女生都有自己的男主角，无论这个女生再坚强，也希望有个男主角来保护自己。”

“是啊，其实你看起来挺强悍的，但跟你熟悉的人都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外表强悍，其实内心柔软得很，最希望有人保护的，就是你了。”

叶晓静的话让施岚有些惊讶，她抿了抿嘴巴，说道：

“我终于知道方铎为什么能看上你了。”

“还惦记着我家方铎呢？”

“才没有。”

施岚说得没错，叶晓静跟她正好相反，看似柔弱，但许多时候，她的这种柔弱会化作坚强的温柔，那温柔就像爬山虎一样可以肆意蔓延，直到把受伤的男人包裹起来，温暖他，陪伴他，直到他度过一个个最艰难的时期。

方铎回到刑警队，思考了一会儿，把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又捋了一遍，决定先去审讯刘寅子。

审讯室里，陈鹿鸣和崔玲玲在看守她。

方铎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刘寅子旁边，盯着她看，什么话也不说。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刘寅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冷冷地说。

“你确实算美女，就是皮肤黑了一点儿。”方铎嬉皮笑脸道。

“滚一边儿去！”刘寅子瞪了他一眼。

“我真佩服你的心理素质。”方铎站起来，围着她一边走一边说，“或者说，这并不是什么心理素质，而是你从来也在意过自己做了什么，更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做了什么？呵呵！真是搞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刘寅子满不在乎地说。

“那你知道什么，说说看。”

“我只知道我下了瑜伽课，正在大街上走着，突然有人就把我扑倒了，还把我铐了起来！”

“那真是对不起了，好市民，需要投诉吗？”

“当然需要！”刘寅子挣了挣手铐，“你们把我解开，我现在就去投诉你们！”

“呵呵！我一直不喜欢用电影里的台词，但现在还是想告诉你，去跟法官说吧。”

方铎突然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太过犀利，导致刘寅子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反而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有什么你们就问，少在这里吓唬人！”刘寅子靠大声说话来给自己打气。

“我不问。”

“为什么不问，那你们把我带来干什么？”

“你想说就说，你不说，我就去隔壁，懒得跟你浪费时间。你还不知道吧，我这个人最喜欢零口供起诉了。”方铎双手比划着，“就像是……沙漠里的群狼，为了争夺一点少得可怜的食物，自相残杀，互相撕咬，我就喜欢看这种场面。”

“隔壁还有谁？”刘寅子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又接着说道：

“你也是警察？我看你就是个变态！”

方铎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摇头晃脑地笑了笑，指着陈鹿鸣和崔玲玲说：

“你问问他们，我的外号叫什么？”

“变态。”崔玲玲捂着嘴笑道。

方铎忽然转身，双手扒在审讯椅上，盯着刘寅子的眼睛，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龇牙咧嘴地说：

“不好意思，你猜对了，我就是变态！你一个艺校还没毕业的女生，小三，情妇，下三滥的人，就你那点小心机，玩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