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怪兽可以吗 NO.99:毕泽3.蜉蝣

在神圣泰拉联邦，乱七八糟的展会向来是不少的。

而这所谓的乱七八糟，指的不仅是分类，更是质量。

当你开始关注这一领域时，你往往能对‘世界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体会良多。

不过就像小马过河标准不一那般，得益于联邦这边的成熟技术与丰富经验，本地人眼里的乱七八糟，仍可谓是穿越者眼里的质量非凡。

所以毕泽很快乐。

就算怪兽爱好者的圈子小众到就算嗯蹭赛马娘热度也救不起来，甚至还被自然而然地压榨着空间，其相关摊位只占整个场馆三分之一的规模，其主馆与偏馆都是赛马娘春季同人志独霸的模样——他也不忧反喜！

毕竟委实说，他也不是什么单推领域的怪兽爱好者。

倒不如说比起怪兽，他的确是更喜欢赛马娘一些，并且这个‘喜欢’也有着相当的水分。

——尽管他同样能体会那些风头正劲的马娘们所承载着的璀璨意志，一样能被那梦想的结晶所感染，但他却远没有那么大的热情去追逐、去支持、去了解她们的一切。

就像东炎许多主张‘随便信信’的无神论者那样，毕泽是个‘见一个D一个’的浅度爱好者，对马娘们最多的欣赏反而只在外形。

好看、可爱、涩情、帅气什么的，然后就D了。

方便就找些比赛视频看，不方便就只是转发些其他地方瞧见的优质照片，却也仅止于此。

你休想瞧见他真为那些姑娘而投入更多，因为说到底，他对那些马耳姑娘们的认知一如往日，当年他在随手划拉纸片人色图，如今他也随手划拉这些人的优质照片乃至写真照片。

在他眼里，这些大明星与纸片人大抵是同一种东西。

没有交集，也不会有交集，更不会打破他那上课学习、放假游戏，最近还多出些性生活的日常节奏。

这份疏离的心态让他在朋友当了训练员后，仍能沉得住气，口嗨是一点不少，行动是一点不做，对毕业后的去处虽还未有定论，但心里倒是已经闪过不少选择。

只是唯独不包括训练员。

当然，也同样不包括奥默那样的佣兵。

太难、太累、太危险——常被朋友贬作外星人的毕先生，总是在这种地方非常现实，又或者说，这同样是一种擅长放弃。

因为擅长放弃，所以没有格外突出的一技之长，也因为擅长放弃，连兴趣爱好领域也难做到极致。

别说单推一个赛马娘了，他连喜欢的游戏都拿不到好名次。

主打一个不愿投入、不愿练习。

之后的将来，是否会有个领域，能让他自己发自内心地全力以赴……这种问题他也曾想过，只是没有答案。

他自然不会有答案。

神圣泰拉联邦的穿越者必玩项目有许多，他体验过的格外少。

连神祝福音班的命运窥探、荒时协会的占星业务都没接触过，自然也就难以谈论将来。

毕泽能够确定的只有当下，想着当下的自己确实想要比过去更努力一些，更用心一些。

但那想法大概并不包括娱乐爱好的领域。

不论是赛马娘，还是怪兽文化，如今的他都只能算是浅度爱好者。

甚至可以说本来都快脱坑了。

——以他那远不如兄弟会时间管理的生活态度，在学业紧张、屋里又有佳人时，能给这俩方向留出的时间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渐渐就要变成对一个IP只认老角色不识新设定的婆罗门老登。

只是因为有个兄弟在这俩领域深度钻研，常有让他问及现下流行的机会，才能姑且有些了解，并在那些许了解的基础上简单延展，去平日待的社群检索，去混迹那些圈子捞些成果。

然后再攒些日子，等个机会，就给兄弟甩过去——也不能总单方面承下恩惠不是？

都不说奥默数次以邀请名义给他甩来的比赛现场票，光是好几次传送捎带，都让他那会悄悄自个儿算开销的心里长个心眼。

在下定决心也要给自己的魔导法杖里装个传送系魔法之余，也得感慨这位兄弟已经不知帮他省了多少路费。

这就更别说，他这既是大仙，又是义父，还是人脉哥的兄弟一贯慷慨，给他带来的往往不只是省钱与横财。

更是些有钱也换不来的机会。

譬如当下——

他站在这尽是赛马娘与宇宙人，少有亚人的场馆，倒是忆起了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被送到两界安全局上一天培训课的日子。

那曾是他平生最兴奋的场景，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将要脱胎换骨，大有可为，但后来……后来大家就都知道了。

不论是放弃还是安于现状都很迅速的毕泽，唯独在识人之明这块拿了高分。

先是缠上奥默，再是经由奥默的中转，认识了大卫。

到如今，他通过奥默所认识的，能让他的生活发生倾斜的人物已经有了一堆，本来安于现状的摆烂日子倒是愈发紧巴了，逐渐开始一点点地朝着最初期待的生活画风靠拢。

毫无疑问，目前还只是一点点。

大卫的日常虽比奥默轻松不少，却也同样社交广泛，不是很有空找毕泽玩，也很有分寸，不会在工作里扯上他。

而他新认识的赛罗、小陆等人，却也尚未熟稔到会来特地拜访的关系，所以毕泽目前的生活本身并没有明显变化。

除非奥默造访。

一旦奥默造访，毕泽就知道，自己的非日常环节开始了。

不再是校园，不再是蜗居，遇见的也不再是同学老师与女友，而是那些或熟悉，或陌生，却也都是平日遥不可及的存在们。

无疑，他并不厌倦日常的生活，却也同样在心底渴望着非日常的超展开。

正因如此，即便他的那些放弃态度，那些明智之举显得那样惜命谨慎，也仍会二话不说的应下奥默那理应暗含诸多危险的邀请。

毕泽心底的火焰大抵并没有真正熄灭。

而他那友人也总会适时给出添加燃料的机会。

只要他愿意相信那位友人能妥善安排一切，让那理应暗含的危险不会发生，便能宛若工作许久后的休假那般，迎来一小段突如其来的冒险，重焕外星幼崽应有的生机。

便如当下。

他不断辗转不同的展位，也光顾着不同的舞台与摊位，仿佛忘却了身后两位‘体格’高大，模样骇人的‘保镖’，也忘却了自己往日那些粗中有细，谨小慎微的拘束。

他遵从本心，单纯且活跃地行动着，满心的期待与欢喜，只因相信那位友人正看着自己，也看着自己周围的其他。

这样的日子大概并不会愈来愈多，他心里也明白，这种机会轮到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大概是他交际圈里为数不多的‘普通人’。

资料很单调，爱好很普通，能力很平常——这样的人在那兄弟的交际圈里，反倒是极少数。

毕泽也承认自己就是那样的普通。

也正因如此，面对奥默的这类邀请，他从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