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印 第八百一十二章 执念

三日后

并非是第一次接触到腐朽的力量，万物皆可腐化，算是武书对腐朽的力量第一印象。而在对腐朽的力量反复参悟后，腐朽的力量能够加速万物衰败的一面也是展现在武书面前。

这个时候，或许有人会问，加速万物衰败不正是加速万物死亡吗？

在经过多日的思考后，武书也是思绪万千的。

首先，死亡与衰败本来就是两个问题。

此处，以人族为例，正常人的一生分为这么些阶段，幼年到少年，少年到中年，中年到中老年，中老年到老年，然后死亡。单以死亡来论，人族的死亡会出现在任一个阶段，且这些死亡往往存在不可逆转情况。

然而，腐朽的力量对活物，特别是灵长类活物，所能造成的伤害，会出现骤减的现象。

依照碑灵所言，假如将腐朽的力量视为暗之力，那么流淌在灵长类活物体内的血液等便是生之力。在生之力的抵抗下，腐朽的力量加速衰败的能力被削弱实属正常。

其次，加速万物死亡与加速万物衰败存在本质性区别。

以死亡为方向，可视为万界生灵的最终方向；加速万物衰败却并非万界生灵的最终归处。思考到此处，或许会有人再次提出质疑，说了这么多，加速衰败与加速死亡不还是一个意思吗？

或许诸位忘记了一件事情，腐朽的力量是可以参悟可以修炼的。在其他生灵被腐朽的力量腐化时，也正是腐朽的力量壮大之日。没有被腐朽的力量淘汰的生灵，极可能会因此破茧成蝶。

……

然而对腐朽的力量有了一定认识后，在将腐朽的力量等再次封印后，武书一如既往的心无杂念。腐朽的力量的确很特别，此道所暗藏的大道玄机自然是有借鉴意义的。

诸如儒释道等，可借鉴，可明心，可体悟，却不可一味求之。

能够让武书心动的，只有通玄！

何为玄，何为有玄，何为无玄，何又为通玄。在那十万年里，武书想了很多，也体悟了很多。

“来人！”

通过神识对周围情况简单的感应一番后，武书也是对新城的建设非常满意。仅仅三日过去，新城也是初具规模。然而，在听到武书的命令后，新城内的所有枯石傀儡皆是驻足，雷护法等更是第一时间朝着城主府飞去。

见武书气色不错，雷护法高兴道，“少主！”

微微颔首，武书也是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道，“三日来，新城附近有何异常？”

此事，雷护法倒是早有准备，就见其大手一挥，一堆竹简漂浮在其面前。在所有竹简稳稳的落在武书面前后，雷护法才是开口道，“能够对新城造成最大威胁的，当属五大灵根王属地。当然，三日来，对新城进度影响最大的，还是天水城。”

在武书当众打杜泽脸的那一刻，天水城注定会与武书不死不休。

“三日来，我方伤亡如何？”

犹豫了下，雷护法沉声道，“三日来，前往天水城方向打探消息的探子，无一返还，共计一千二百六十三头枯石傀儡。”

短短三日，损失了这么多枯石傀儡？

足足过了三息时间，武书方才打破沉默道，“传令下去，在没得到城主府的命令前，真石城天水城方向不可擅自行动。”

说话间，在场的四阶、五阶枯石傀儡惊呆了。而在看出所有部下的异常后，雷护法立马道，“少主，能够站在你面前的枯石傀儡，无不是好战之辈。我等想要在五灵秘境中站稳跟脚，与天水城的这一战注定避免不了。”

立马有枯石傀儡跟声道，“少主，我等之所以愿意追随你，正是因为少主在面对强敌时，总是能够将一往无前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我等身为少主的部下，倘若少主认为我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还请少主允我等隐退于引雷谷。”

三日前，武书的遭遇，在场的枯石傀儡皆已悉之。此间事情，对雷护法不满者，比比皆是。

微微颔首，武书突然道，“有件事情，本少主倒是想好好问问诸位。”

此言一出，众枯石傀儡立马安静了下来。

“雷护法，猜得没错的话，你与耀阳帝君留下的那道气息关系还算不错。”

这些话只是猜想，武书并不需要什么答案。

武书继续道，“本少主曾在火焰战场初级战场与耀阳帝君所留手段接触过，在引雷谷核心区域再次见识了耀阳帝君的强悍手段，一直以来，本少主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会有这么多不死生灵被困在火焰战场、引雷谷等中。”

在火焰战场初级战场中，火焰魂兽不仅数量众多，更是根本杀不完。而在引雷谷中，枯石傀儡同样是不知有几何，更是能够通过吞噬同族或其他灵物等增强本源火焰。

此一问，倒是将雷护法问到了。这个问题又何尝不是雷护法的困惑。直到与耀阳帝君的那道气息相遇后，雷护法才是茅塞顿开。

在看了看身后的一众低阶枯石傀儡后，雷护法道，“少主，雷铎与你外公的确有几面之缘，帝君的一些话，更是让属下心思通透。只是……”

很明显，说到此处，雷护法不知该如何将真相说出来。

要知道，为了逃出引雷谷，身后这些枯石傀儡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如今刚进入五灵秘境，突然发现，枯石傀儡想要离开五灵秘境比离开引雷谷还要难上加难。

万余年来，最终雷护法能够得到完整的回天术，即算是走狗屎运了。而在众枯石傀儡本以为终于到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横挡在面前的又是一个绝境，不原地崩溃才怪。

心思急转之下，雷护法继续道，“少主，万界生灵向来好斗，更是崇尚强者为尊。然而，无尽岁月以来，族群争霸、种族灭绝是常有的事情。此过程，不仅会出现浮尸遍野、怨灵横生的情况，更是会让一些大陆出现难以缝合的碎片。”

“借用帝君所言，万界生灵，在实力达到一定高度后，哪怕肉身毁了，执念仍需丢进历史的长河中洗涤，否则，这些执念依旧会给活着的生灵带去不可挽回的毁灭。

简单点说，在场的所有枯石傀儡皆算是怨灵，且保有极强执念的怨灵。帝君之所以会为我等开辟这方小世界，除了是为了将我等的执念淡化掉，更是希望我等能够因此重获新生。

顺应大道活着，与放弃执念，再次登峰造极，孰对孰错，又有何人能够给出真正的答案。”

听到这里，一众枯石傀儡面面相觑。

其中最为让中枯石傀儡感到震惊的是，武书与耀阳帝君的关系。堃国是什么鸟地方，众枯石傀儡多少听到了些风声。而武书能够从堃国崛起，一路将引雷谷打穿，可谓是惊艳四座。

而让众枯石傀儡万万没想到的是，武书与耀阳帝君还有这层关系。难不成武书进入引雷谷考核，只是为了镀金。

微微颔首，武书又是道，“雷护法，你似乎在刻意回避一件事情。”

犹豫了下，雷护法坚定道，“少主想问的事情，帝君的确给了明确的答复。回天术虽能够帮助枯石傀儡离开引雷谷，却不能帮助枯石傀儡跳出五灵秘境。

刚刚少主也说了，枯石身躯算是不死不灭生灵的一种，直接将枯石大军投入凡尘世界，必将给凡尘带去一场血雨腥风。故而，由五大灵根王镇守的五灵秘境将会成为大多数枯石傀儡难以跨过去的鸿沟。

当然，三日来，在对灵根种子的进一步参悟后，本护法认为，将灵根种子融入本源火焰中或许是枯石傀儡大军重见天日的又一个转机。”

此言一出，武书也是眉头紧皱。

雷护法继续道，“诸位，相比引雷谷，流放之地内的天地灵气要浓郁很多，我们枯石傀儡的领地范围也是进一步得到拓展。本护法知道，尔等想要离开引雷谷，正是因为尔等心中仍有执念，尔等还想回归到记忆中的族人身边。

然而，万余年过去了，在成为枯石傀儡的过程，我等到底经历过什么？我等的本源火焰中的记忆到底是不是我等的，没有谁能够说清楚。最为重要的是，即便我等能够重新回归到族人身边，那些族人会认可我等吗？

本护法认为，落魄的回归，一定不如一步一个脚印的荣耀而归。诸位很清楚，以枯石傀儡大军的战力，终究能够在一方世界打出名声。待来日枯石傀儡大军拥有势不可挡的地位，暗中相助，才是我等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