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其他 > 康熙大帝——玉宇呈祥 > 第四十七回 安钉子胤禩费苦心 说储位胤□假推让

第四十七回安钉子胤禩费苦心说储位胤假推让

过了九九重阳节,胤禩的病终于见好,久病之下身体虚弱,脸色苍白,越发显得弱不胜衣。康熙虽然每隔几日都叫人送药送食,但却始终没有亲临廉王府看望胤禩。其实,胤禩虽病,心里清亮,阿哥们开府封王之后,就是臣,臣工患病皇帝探视那是有规矩的,只要不是病入膏肓,没有亲临视疾的例。八福晋借故给康熙出难题,他没有拦。在他想来,按父子之情,康熙该来,但只要一来,朝臣们立时就会觉得八阿哥“重邀帝宠”,这个名声极好;康熙不来,那么就更显得他这个做父亲的薄情寡义。因此,无论谁来看望,病榻上的胤禩都要说几句皇恩高厚的话,如何关爱,怎样体贴,自己怎样思念“风烛残年”的皇阿玛。谁听了谁都要感伤落泪,因此,胤禩的声望反而越发高了。

昨日内务府老赵传信来,说上书房马齐和张廷玉把礼部的人叫去,整整商议了一日,大约令十四爷出征青海的旨意快要下来了。胤禩在榻上再也躺不住了,趿了鞋,散穿一件玄色鼠皮夹袍踱出来。慢慢在西花园半月池旁转悠。是时已是深秋,一阵西风扫过,满园殷红的枯叶翩翩起舞,一涨秋水涟漪拍岸,水中的浮萍摇曳不定,久在病室床褥上的胤禩怅然若失,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八爷!”身后忽然有人轻声唤道。

胤禩回头看时,却是王鸿绪和阿灵阿,旁边还有一个人,却是侍卫服色,细看时竟是鄂伦岱回京来了!胤禩惊讶地说道:“你是进京述职的吧?”鄂伦岱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只是辫子苍白了些,抢上几步深深扎了个千儿,说道:“我奉旨进京,还没见着皇上,不知道是什么事。”胤禩点点头,将手一让,一边往回折,一边问道:“在奉天还过得惯么?”

“惯个!”鄂伦岱啐了一口,扶着胤禩慢慢走着,说道,“跟着张玉祥为副将会有什么好?他不过在乌兰布通打了一仗,这就傲得像开国元勋似的!汉人哪,没他娘个好玩艺儿!”他说走了嘴,回头一见王鸿绪抿嘴儿笑,忙加了一句:“——除了老王!”

几个人不禁失声大笑。王鸿绪也不理会,说道:“八爷越发大胆了,久病初愈,就敢在风地里转!”胤禩笑道:“出来看看这天地山水,真令人万虑皆空……”阿灵阿叹道:“是啊!人生繁华世界,角逐名利场上,回头想想实在无味,不如悠游山水之间,做个闲人,没得辜负了这碧云天,黄叶地。”

“庄子所谓巧者劳,智者忧,无所事者无所求,蔬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确实令人羡煞!”胤禩漫不经心地说着,又问:“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倒巧!”阿灵阿道:“不但我们,九爷、十爷、十四爷都在花厅等着呢!”胤禩诧异道:“有什么事么?”

阿灵阿道:“十四爷已经得了实信儿,他要出征。恐怕圣旨一下,再来往就不方便了,所以约了九爷、十爷一道来看看您。”

“唔。”胤禩目光幽幽一闪,“什么位号?”

“大将军王!”阿灵阿兴奋地说道。

“大将军王,”胤禩站住了脚。望着远处的云默默沉思,突然“噗嗤”一笑,说道:“这个位号闻所未闻,太含糊了些——十四弟这几年埋头苦干,励精图治,难道比不上老四?统兵亲王出任大将军之职,何等顺理成章!”说罢又移步前行。半晌,才说道:“难为圣上一片苦心——鄂伦岱,我知道圣上召你来京做什么了。”

“做什么?”鄂伦岱松开了胤禩手臂。

“叫你从军出征!”

“我不去!”

“你要去!”胤禩倏然转身,紧紧盯着鄂伦岱,“不但一定要去,而且得高高兴兴地去!”鄂伦岱道:“我这次见皇上。很想诉诉苦情。我不过责罚了张五哥,小事一桩,就打我下阴曹地府一辈子?”胤禩冷笑一声,说道:“诉有什么用处?要我是你,我就慷慨陈词,请缨前敌。这才是大丈夫!人挪活树挪死,张五哥、德楞泰、刘铁成如今都是一等虾,背地里还压着武丹这个老棺材瓤子,你挤到里头有什么出息?内务府又是胤禛一手抓,瞪大着眼挑人的毛病儿,这个日子好过?还是到前头一刀一枪挣个封疆大吏的好?有我们几个在北京,叙功时谁敢叫你吃亏?”

他绝口不提胤,精明的王鸿绪立时悟出其中玄奥,也附和道:“老鄂,你别犯糊涂,我是个措大,手无缚鸡之力,我还想去呢!顶头上司是十四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以强击弱,胜券在握,挣个一品红顶子有什么难处?”

“鄂兄,”胤禩忽然变了口气,诚挚地说道,“你虽比我大几岁,其实我们是一块长大的。阿布兰、凌普,你和我,从小一处捉蝈蝈斗蛐蛐儿,面上有名分,骨子里我从没拿你当奴才。你读书阅世不多,得听我劝。一是要好好做事立功;二是照应好十四弟。他年轻冒失,有事情商议着,我也放心了。阿布兰已经在军中,你们凑一起,也不寂寞……”

这番话说得异常恳切,鄂伦岱不能不买账了,点头道:“我不是怕死,是争个公道!八爷处处替我着想:我在张玉祥那里,逢年过节派人去送东西,安慰我,我要不听八爷的,还是个人么?我去!好好儿给八爷争一口气!”

片刻之间,胤禩挥洒自如地把一个钉子埋在胤身边。王鸿绪不由向胤禩投去敬佩的目光,却不敢说一句露骨的话。阿灵阿也是伶俐人,却不及王鸿绪心眼多,心领神会地说道:“去吧去吧!那里的兵有一多半是八爷旗下的。你再去了,也真和八爷在那差不多了。”胤禩听了皱了皱眉没言语:这人把自己的心思猜得太透了。

四个人踅过半月池,沿石板桥走着,远远便听西花厅胤禟说话:“虽说是假王,到底是王。不怕你寒碜,你上头的好几个哥哥都还没封王呢,再说老四已经是亲王,你也进亲王,德主儿在宫里也不安,这都是万岁的好心思……”廊下站着调鹦鹉的胤一眼见他们几个过来,拍手儿笑道:“八哥!前儿见你还要死不得活的,今儿却精神大振!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真个一点不假!”屋里正说话的胤也忙迎出来,向胤禩一揖,笑道:“久违了!一向差使忙,八哥病着只来了两三回。我这一出去,不知何时能回,又惦记着你的病,眼瞧着你大安了,也就放心了。”

“倒叫你挂心了。”胤禩一边与众人谦让入室,稳稳重重坐了主席,笑道:“有几个小人,早就盼着我死,偏偏阎王爷不收我,有什么法子?”便命人布茶安座,黑瞋瞋的瞳仁温和地注视着胤,问道:“已经接到诏旨了么?”

胤低头吹了吹茶杯里的浮茶,说道:“皇上在雨窗书房召见了我,明说叫我带兵出去。这是国家大事,礼部正筹办授印仪节,明日遣四哥代皇上告庙,告奉先殿,送我出**就算礼成。”胤禟在旁说道:“方才没有问及,阿玛面授机宜,想必已经庙算无遗,都是些什么方略?”胤却没有答话,出了一阵子神,笑道:“其实说破了毫无玄奥。皇上叫我在西宁阅兵,盛陈威仪,然后命军入藏,赶走策零军,接着下诏命阿拉布坦称臣入贡,视其反正与否再作道理。”

“这算什么方略?”胤一哂说道,“策零撮尔小丑,孤军深入,你在西宁跺跺脚,他还不吓得屁滚尿流蹿回准葛尔?打仗的事能像麦地里逮兔子,吆喝几声吓跑完事儿?”

胤虽呆,这几句话说得入木三分,这一战,康熙的法子确实只是敲山镇虎的意思。胤禟因道:“想不到老十也有这份伶俐心思!”

“你们哪里知道阿玛的真意!”胤禩叹道,“他要的是安邦定边!以皇上神圣文武,三次亲征,尚且不能全然歼灭,凭我们这些阿哥就想一劳永逸灭此朝食?西北不比东南,有大海相隔,你撵得紧了,他跑得远远的,甚或投靠罗刹国,你退回来,他仍回来作乱骚扰。我倒赞同皇上这个机宜,我虽不懂兵法。却知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以抚为主还是对的。所以十四弟,这件事你不可违旨,你年轻性傲,又懂兵法,不要想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轻举妄动!”

胤禩侃侃而言,譬喻详明,辞意十分诚恳,众人无不心服。王鸿绪不由叹道:“姜还是老的辣。我也佩服得五体投地。西北的事已不同于葛尔丹执政时的情形,葛尔丹是要裂土称国,阿拉布坦只是不安分,嫌地盘少。这是政治,当然以政治为主对之!皇上若是对阿哥们也这么圣明,我王鸿绪真是无话可说了!”

“兄弟明白了,”胤肃然说道。其实在雨窗书房,这些话康熙都说过,胤禩竟与康熙不谋而合。因见众人缄口不语,胤知道是因王鸿绪说了康熙对阿哥们的处置“不圣明”,便道:“方才鸿绪讲阿哥的话,我还吃不准。文王拘而演周易,焉知皇上心里怎样想八哥?——如今八哥受挫磨,未必就真的不见爱八哥!”

胤身子向前一倾,说道:“老十四,你说天书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是捕风捉影。”胤扫了一眼众人,“老大、老二坏了事儿,老三、老四封亲王,这不奇怪。偏偏隔过五阿哥、七阿哥,八哥又是亲王!这不怪么?我总看皇上发作八哥,雷声大雨点小,恨得好似一个窝心脚要踢死八哥,却只不肯踢!像十三弟,一丁点的错儿,就拘了七八年,要真恨八哥,那还不早打进十八层地狱了?如今八哥亲王照做,俸禄照领,病了又时常赐医赏药。明知我和八哥是“一党”,偏叫我先熟悉兵部事务,再命我为将出征,这又是什么意思?近来我常想:也许我们压根就看错了皇上!”

这话句句入情入理,众人都听呆了,胤禟、胤不安地对望一眼,一齐把目光瞥向胤禩,心里暗道:莫不成八哥对十四弟太多疑了?胤禩听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良久才道:“十四弟,不要旧话重提,我怕听这些个!昔年张德明说的什么白气紫气,这会子早就烟消云散了。你,老九、老十我们四个,知心换命,换了旁的时候,旁的人,我宁死不说这话——我看这帝王之份,非你莫属!”说罢起身一揖。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胤惊慌地起身双手摆着却步说道:“我的见识、度量、才学,无论哪一样也比不上八哥!小时候在毓庆宫读书,我就仰慕班超,还给八哥说过,做个大将军立功万里之外,即使马革裹尸也甘之如饴!如今于愿已足,要生出别样的心思,那天也不容我!你们万万不要这样想,不然我在前头也打不好仗!皇上若真的属意于我,岂肯叫我到阵前血战,身临不测之地?”

胤禩向前又是一揖,说道:“这些话我早就想讲了,你要远行,不能不说清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不假,但自今而后,我心里自任是毛,你是皮,所以你得保重!”

“八爷说的是真话!”阿灵阿凛然说道,“这话八爷前年就悄悄说了,有十四爷为主,他只愿做个贤王,为国之柱石。”胤并不明白他们是在斗心思,一拍桌子说道:“我们早就有约,我们几个无论谁能承嗣,为君者仁,为臣者忠!这是怎么了,推来让去的?你也不做,他也不做,让给老三、老四么?”胤说道:“十哥别混说,这不是小事,我远在万里之外,后头不能乱了阵脚!”

胤禟理了一下袍子,将发辫向后一撩,开口说道:“听我说,你们都安坐!谁来继位,如今只有天知道。都是龙子凤孙,难说谁有份。我们只要一条心,还是维持我们的原议,大约这件事别人难争。……不过据我看,皇上如今措置,是有意于十四弟。”胤禟闲适地用碗盖轻轻拨着浮茶,就越显得城府在胸:“如今父皇年高体弱,近些年在调处侍卫上下这么大功夫,可见他心虚无力,只求平安寿终天年。阿哥里边勾心斗角,夺嫡日烈,放眼一望人尽可疑,北京不是安闲之地!昔日刘表家事不和,其子避而出走,晋之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内而危。若换了我,我也会想,将承统之人授以兵权,统兵在外,一旦不讳,一纸诏书通告天下,嗯,十四弟你率兵还都,谁敢抗衡?”

这几句话如天籁之鼓,字字震撼人心,西花厅一时变得鸦雀无声!胤心头怦然而动,环视众人,俱都脸色庄重地看自己,正要开口“反驳”,忽然何柱儿走来,向胤打千儿行礼道:“十四爷,贵府张斌骑着快马来,说礼部尤明堂大人在家里坐等,到南苑演礼,请十四爷火速前去。还有鄂伦岱军门,也一同去!”

“没有辰光多说了。”胤起身说道,“我还是那个话:我总归不负八哥!兄弟一受命为将,绝不能爱惜身家性命,定必为朝廷立功,为八哥争气争脸!此一去山高路远,相会无期,京师风云变幻,祸福不定,诸位善自保重!——若有事变或父皇不安,好歹要传个急信给我!”说罢,眼圈儿便红红的。

“拿酒来!”胤禩起身道,“为十四弟壮行,我们满饮一杯!——何柱儿,你叫库上寻出圣上赐我的金丝牛皮软甲,用快马送十四爷府!”

满屋的人“唿”地都立起身来。

果然,第二日朝命颁下:大将军王胤即日受印出征。胤禩接到谕旨,忙穿礼服,刚要出去,却见胤禟笑嘻嘻进来,一身团龙袍褂,红宝石顶子盘两层金龙,饰着十颗东珠,煞是精神。胤禩问道:“你怎么到我这里了?何苦叫那些小人指我们脊梁骨儿。”

“时辰还早呢!”胤禟坐了笑道,“我不来,人家就不说咱们是一事的了?你老八,我老九,一会儿排班,仍旧得站到一处。”胤禩方道,“那就并辔而行吧——我瞧着你像是很高兴?”

胤禟点点头,跟着胤禩出门,前呼后拥二人上马,入东直门进城。胤禟笑道:“八哥,你府里邹治平暗通四哥,去年你打发了他庄子上去。我原以为四哥府里是铁桶江山,滴水不漏,不想也有贪财卖主的!他一接内务府的差事,立即探望了胤祥,还悄悄叫张五哥去探了一回,你知道么?”

“知道。”胤禩微微一笑,这会子人多,他不愿详谈,只说了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蒺藜者自然得刺!只是你我不便出面,叫老十见见他。只可赏东西,宁可厚一点,不许说四哥半个不字!你明白么?”胤禟眼睛怔怔望着远处,轻声道:“这自然。我是愈来愈有信心了。不管老十四怎么想,北京绝无意外。万事俱备,静等东风传佳音了。”

这句奇怪的话两个人心里都有数。老十四这一去,他经管兵部网络的人都要归到廉亲王魔下。胤若忠心,那什么也不必说。若有异心,身边左有阿兰布,右有鄂伦岱,兵士有一半是正蓝旗下,家属都在关内,生死存亡操于胤禩之手,怎么会跟着反叛?待他皇帝梦做醒,北京已是生米做成熟饭了!两个人在马上扯些闲话,已过正阳门,眼见文武百官一个个结束得齐齐整整,雁翅般排在金水桥东西两侧。东长安街上是三千从征铁甲军,各自站了方队,威风凛凛精神抖擞地等候大将军王出紫禁城。八十面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好不气派!两兄弟在正阳门内下马,早有礼部司官过来带着他们直趋金水桥东侧,依班侍候。

巳时正牌,**正门哗然洞开。李德全手捧黄绫袱面诏旨,几十个太监簇拥着出来,执鞭太监“啪啪啪”连甩三声静鞭,接着黄钟大吕乐声顿起。礼炮一声接一声,几百名太监擎着明黄龙旗,御林军统领隆科多指挥着仪仗,举着金瓜、钺斧、金镫、银枪……中间拥着十四阿哥胤骑马出城,款款下马。后头紧跟着的掌印将军却是鄂伦岱,一手怀抱大令旗,一手举着金黄耀目四寸见方的大将军王印。此时百官们已是看得目瞪口呆,须臾,鼓乐变奏中和韶乐,金水桥北站着的畅音阁供奉们口中唱道:

维文武略,勋业悠崇。钦承睿算,往征不恭。扇仁风,在师中。月三捷,奏肤功……

吟唱声中,已见康熙金辂车驾出来,由三十六名太监推着,圆盖上垂着明黄缨络,下头是方轸,四周衔着黄金圆板,前后各十二面大旗拥围,过了金水桥,康熙方缓缓从车上沿梯而下,**前立时山呼海啸般响起“万岁,万岁”的呼声。

“万岁!”守在旁边的胤闪出来,向康熙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奏道:“再远送,非人子臣下所宜当。请万岁留步,儿臣一去,万岁可以安枕高卧,静候佳音!”

不知是激动还是不安,胤的声音多少有点发颤。康熙一时没有说话,风吹得他苍白的发辫时时撩起。胤忽然觉得,父亲已是老态龙钟了。康熙略一顿,抬手叫起,说道:“该说的都说了,你要好自为之,军情大事,飞马报朕知道。不要思念朕,只要你军事顺手,朕必是高兴的。”胤听了叩头领命,起身时已是泪湿袍襟,向鄂伦岱怀中双手取过令旗,移步向南,轻轻地一挥,立时,军中大炮轰鸣震天价响起。三军将士齐声高唱御制凯歌:

偏师重进取凶残,熊蹲虎踞一当千。

如山军势原难撼,丑类空教倒戟旋……

万古冰山雪闲,尽教职贡附朝班。

落梅何处春风笛,一路筠冲接玉关!

一边唱,三千旗甲鲜明的大将军王近卫军已缓缓出动。胤禟在人群里看时,胤祉泰然自若地站着,胤禛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有点怅惘。忽又瞧见年羹尧,穿着锦鸡九蟒五爪补服,站在班里朝这边看,心里一动,忙闪开眼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