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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我做什么？”丽芙紧张地看着李诚，内心忐忑不安。
重获光明这样的事情，一听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你嘛……”李诚却温柔地笑了出来：“你就好好学习，早日掌握自保的能力就好。”
“老师……”丽芙抿着嘴唇，攥着小拳头：“我，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不需要什么代价。”李诚的声音依旧温柔。
“我……”丽芙又一次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未有哪怕任何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年幼的丽芙不敢相信，如此珍贵的事物，竟然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
要知道，她在修道院内，想吃一个带蔬菜馅的烙饼，都要以打扫厕所三天为代价。
上一次吃烙饼，还是姐姐偷偷拿给自己的。
“好了，别哭了，时间有限，我们开始吧。”
说着，李诚就将手搭在了疫病母神的头上，将感知的术法传入她的脑海之中。
这对于李诚而言，是最简单的感知魔法。
但实际上，却是放在满月学院内的不传之秘，是天命大陆无数代魔法师们心血的结晶。
越高深的魔法，越容易唤醒人的疯狂。
或许，正因为如此，天命大陆的高层们，都一个比一个神经吧。
总之，这感知魔法，是高阶的魔法师，都不会在无人守护的情况下，翻开的书籍。
给一个从未接触过魔法的人看这样的魔法书，也就只有李诚这样的出生，才能做得出来。
法术进入丽芙的脑海，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
她就像是一夜孤舟，行驶在没有灯塔的无尽黑暗之内。
事实也正是如此，
对于尚未掌握魔法的凡人而言，浩瀚的魔力就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暗，稍有不慎，就会若海啸一般，将其吞噬。
这游荡魔力构成的黑海，便是凡人与超凡者的桎梏之墙。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踏过。
更有甚者，会溺亡于黑海之内。
如今的疫病母神，与那些第一次站在魔力黑海面前的凡人们，一般无二。
她彷徨，她恐惧。
她战栗，她不安。
她不自觉地抓紧离她最近的事物，抓住了李诚的长袍，蜷缩着身体，躲进了他的怀中。
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悚然。
那与深不见底的黑海，一同出现在她面前的感知魔法符文，更是让她不知所措。
呼吸越来越急促，耳蜗内响起刺耳的啼鸣，肾上腺素的激增让脑袋被蒙上一层雾气，发麻的手脚不自觉地痉挛。
她仿佛看到了那些讨厌自己，欺负自己的坏蛋们，一颗颗的石子朝自己砸来。
她仿佛看到了那些把自己视作怪胎的老师们，看到了他们鄙夷的目光与冷血的笑容。
她仿佛看到了，那蜷缩在马厩中的自己。
那在一片黑暗虚无中挣扎着的自己。
努力有意义吗？
到头来，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
生活有意义吗？
那究竟是生活还是生存？
她处于迷失在魔力黑暗的边缘，随波逐流。
亦如她的人生，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一触即破。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好沉重，好痛苦，我，我不想继续了，活着好累，好累……”
“我想睡觉，永远的睡觉。”
少女呓语着，即将要被黑海吞没。
见到这场面，李诚却不乐意了。
他本以为，疫病母神怎么也是深渊七神之一，天赋就算比自己差一点，但也不会差很多。
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拉胯。
自己只是随便加个点就学会的东西，这货竟然要死要活的。
真是没用呢。
‘嗯，而且也没有力量觉醒的念头，看样子，觉醒力量需要的是强烈的情绪？’想了想，李诚无奈地撇了撇嘴。
他可不能让疫病母神真死了。
那样的话，谁来杀自己？
于是，他温柔地按摩着少女的脑袋，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
“深呼吸，静心。”
不知怎么，明明只是一句与敷衍一般无二的话语，却在少女的心底激起一团热流。
那热流将寂静无声的黑海冲破，将鲜艳的色彩与嘈杂的世界呈现。
大脑中的雾气升腾着，一点点消散。
丽芙的脑海中，出现了鲜亮的画面。
天空，云朵，草地，太阳……
所有自己曾经想象过的东西，都出现在了面前，虽然与想象有出入，但她还是清晰的知道，他们就是他们。
除了那些之外。
还有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
那位王子转过头，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嘴角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的温暖，如此的阳光。
“好，好好看。”
“你说什么呢，丽芙？”
熟悉的声音传来，丽芙知道，那是李诚老师的声音。
她也才意识到，那位白马王子，就是李诚老师。
而自己，正坐在他的身后。
她眼神飘忽着，看向白马脚边的湖水，看着上面倒映着的自己。
她也早已不是9岁的小女孩，
而是已经长大成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好了，丽芙，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李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嗯，好的，老师……”丽芙羞涩地回应。
“老师？真是怀念的称呼啊。”李诚的笑容愈发灿烂：“我的丽芙公主，是怀念起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夜晚了吗？”
“啊？”丽芙愣了一秒。
紧接着，那宁静祥和的画面，犹如镜子一般支离破碎。
阳光，微风，湖泊，天空，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破烂空旷的校舍，叽叽喳喳的虫鸣鸟啼，微弱摇曳的烛火，
以及一张俊俏的，比吴彦祖和彭于晏还要好看的脸。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呓语：“老，老师……”
“嗯，丽芙，你好。”李诚轻轻点了点头。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丽芙木讷地说着：“梦里，梦里，梦里我……”
说着说着，她的耳根瞬间红的像是夕阳的余晖。
“没事儿，慢慢想，刚刚掌握感知魔法的时候，都会做梦。”李诚的语气无比温柔：“会梦到自己最渴望的画面，当然，只有少数天资卓群的人，才能够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你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我……”丽芙很想告诉李诚，自己不是想不起来，自己只是羞羞的，不敢把梦到了什么告诉他。
但下一秒，她张开的嘴巴却骤然僵住。
紧接着，她的声音，比刚刚大上了好几十个分贝。
“老师，我，我能看到了！”
“嗯。”李诚点点头。
“我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我真的，我真的能看到了。”丽芙把手放到自己眼前晃悠了两下：“这，这，这……”
“实际上，并非是看到，而是感知到。”李诚解释着：“这是感知的魔法，与真正的视觉还是不一样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露出温柔而阳光的笑容。
“我，我，我……”
丽芙语无伦次之间，看到了那与梦境中一般无二的笑容，她下意识地抬起手，用稚嫩的手指，触碰着李诚的脸颊。
就好像在碰触转瞬即逝的芳华。
“啊，对，对不起，老师！”
两秒钟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妥当，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像是受惊的小鹿。
看她那副样子，李诚面不改色，可心里却快笑死了。
没想到这个酿造无数悲剧的女魔头，竟然还有这么清纯的模样。
没错，她做的那个梦，李诚自然是知道的。
不仅是知道的，还在里面扮演了一把白马王子。
没办法，为了稳住她的心，不让她被魔力黑海吞噬，这是必须的。
但他确实没有想到，那映射疫病母神最渴求之物的梦境，竟然会是那样一副画面。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很合理。
现在的她，不是几万年后的女魔头，而是一个9岁的小女孩。
最是喜欢童话故事的时候。
自己9岁的时候也差不多……嗯，不对，自己那时候好像喜欢看天降之物之类的番剧……
李诚的思路有些飘忽。
“老，老师……我错了，对，对不起……”
丽芙见李诚迟迟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在生气，连忙道歉。
“你哪里错了？”
“啊？我，我……”
“你看，你根本就说不上来自己哪里错了，为什么要道歉呢？”李诚笑着：“现在的你，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随意的道歉了。”
“啊？”丽芙愣了一下，接着才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老师。”
“那我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要，要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不要再卑躬屈膝，像奴仆一样……”丽芙攥紧拳头。
“不，你理解错了。”李诚皱起眉头：“我的意思是，你道歉的时候要详细地给我阐述清楚，你到底哪里错了。”
丽芙：“啊？”
她愣愣地“看”着李诚，感觉自己的CPU已经冒烟了。
“接不住我的梗吗？无趣。”李诚摇摇头：“行吧，既然你已经能够感知到外界了，就开始修炼吧，把这些魔法尽数掌握。”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放着的魔法书。
“好，好的！”丽芙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答应，同时，又羞涩地问道：“老，老师，我，我要怎么报答你……”
几万年之后你把我杀了，就是最大的报答……李诚温柔地笑着，维护着自己计划B的人设：“好好学习，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老师……”
丽芙没想到李诚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一时之间，她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李诚对她的表情非常满意。
没错，就是这样，把我当成最完美的老师吧！
把我当成，最值得信赖的大哥哥！
把我当成，你的梦想，你的明天，你的光明！
只有如此，当我背叛你的时候，你才会控制不住，那想要杀死我的欲望！
稳啦，彻底稳啦！
“行了，你好好学吧，我要出去一下。”李诚双手放到丽芙的腋下，吧唧一声把她拔了起来，放到一旁。
“啊！”丽芙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一直依偎在李诚老师的怀里。
“那，那个，老师，你，你不教我吗？”
“既然你连这么高深的感知魔法都能学会，这些魔法肯定也难不了你，你先学着吧，有不会的问我。”
李诚摆摆手，他接下来可还要去卡BUG，收再生之力呢，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好的，我，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看着李诚的背影，丽芙握紧了小拳头。
夜风将窗子吹得沙沙作响，也将她脸上的丝袜吹起。
那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庄重与认真。
李诚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寂静无声的夜。
她突然觉得，生活，似乎也没有这么难熬。
“呼……”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李诚的背影大喊：“老师，我是在做梦吗？”
月色下，李诚的脚步顿了顿，紧接着又一次迈开腿，挥着手，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吗？”
等到李诚的身影完全消失，丽芙才低声呢喃着：“我会的，老师，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对你有用的人，一个属于您的……”
“工具。”
“这就是，丽芙对您的回报。”
“今天，丽芙，抓住了未来！”
她双手合十，幸福地微笑着。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翻开李诚留下的魔法书，好好学习了起来。
而深渊七神的天赐之力，也在此刻显现出来。
那些晦涩无比的黑魔法，在她手里，却像是最基础的魔法一样，很轻松便能掌握。
不一会的功夫，就将前面几个章节修炼了完成。
实力增长的速度，堪比坐上了升职器。
黑色与绿色相间的火焰在之间跳跃，丽芙的声音充斥着孩童的浪漫。
“这，这就是魔法吗？好，好美……”
“不愧是老师留下来的魔法书，竟然这么好学……”
“嗯，我一定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工具的，放心吧，老师……”
“喂，丽芙！”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另一道稚嫩的嗓音。
丽芙循声望去，只见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正从门口探出脑袋，蹑手蹑脚地朝门外窥探。
“姐姐！你怎么来了！”丽芙的声音顿时拉高。
“我，我不放心你！”年幼的暴怒母神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之后，才钻进了房间。
一进门，她便冲到了丽芙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快走，趁那个魔头没有回来，我们抓紧走！”
“哎呀，姐姐，你误会了！李诚老师不是才魔头！他，他帮我恢复视力了！”
“什么？”暴怒母神惊讶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丽芙的双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