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都市现言 > 独妻策,倾城花嫁 > 第320章 大结局(上)

独妻策,倾城花嫁 第320章 大结局(上)

作者:浣水月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05-30 10:34:44 来源:平板电子书

温彩厉声道:“谁不遵肃州官府规定,死!谁欲将瘟疫带入肃州城,死!若你们真是从肃州难民庄出来,为甚没有官兵护送去亲友处?现在,本王妃命令你们,各自前往难民,接受医官的诊脉,证明你们没健康后自有人护送你们入城,否则,谁也别想强入肃州城!”

前世记忆里,西北之乱,便是因水患而始,其间有当地百姓与西凉人勾结所致,为了保护更多的百姓,即便曾经善良如她,也必须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音落,她张箭引弓又射中一个要攀爬云梯的人,随着一声惨叫,又一个强壮、张狂的男子毙命。

能壮着胆子爬云梯的都是些壮年汉子龊。

她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西凉人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在给将来两国和谈时增加筹码。

她一转身,冷声道:“对于不听劝告者,杀无赦!”

几字落音,她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

死路一条!杀无赦件!

这样的话语,从一个风华/绝/代的年轻妇人嘴里说出来的,狠厉、果断。

转身时,她衣袂飘飞散发出惊人的风华。

她杀人了!

她杀的是百姓。

那些想求一线生机的百姓。

肃州城原只有百姓五六万人,可这一月下来已经增至十几万人,但凡进来的都是经过医官的确认。

慕容恒从各地调派了医官前来帮忙,又有进廷派来的太医襄助,医官队伍壮大,可还是人手不足。

西北各地的知州、知县也早早将家眷送入肃州城安顿,生怕他们有意外,而所有官员现在还坚守在各地的任上。

人群里,有人破口大骂:“雍王妃,我们敬你是菩萨,你却要杀我们,你算什么雍王妃?你是什么菩萨?”

然,话没骂完,秦虎一箭夺命。

温彩神色淡漠,“原本瘟疫没这么严重,就因为他们慌乱,惹得西北各地瘟疫横行,想在肃州城任意妄为,不可纵容。”

肃州原无瘟疫,就因为陆续有人从小路逃入,开始有瘟疫漫延,好在肃州百姓手头有药方,初症当成重症治,并没有闹大,但肃州各地陆续发生强抢、杀人案子。各村、各镇百姓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自发组建守卫队日夜巡逻,各村(镇)开始杜绝外人进入,甚至有的村镇在发现当地百姓被杀后,开始杀外地百姓。

对于这样的村镇,外地百姓不敢惊扰,生怕被杀,毕竟他们斗不过当地人。

看到了肃州的强势后,有百姓退去自愿进了难民庄接受医官的诊脉,还有百姓在失望后开始返回家园。

慕容恒几日后回到雍王府时,温彩一下落在他怀里,嘴里呢喃道:“阿恒,我杀人了,我杀了强行入城的六名百姓……”

在她张弓杀人之后,好几天,她都不曾睡个安稳觉。

“没事!没事了……”他肯定地道:“你做得对,若不杜绝,他们还会来闹,至少现在,没人敢无视肃州的规矩。我已令彭知州发了通告,令各县、各镇可先行收留一部分百姓,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温彩道:“冬天到了就好,冬天一到,这场瘟疫就该结束了。”

就在慕容恒尽力说服各县,要百姓接纳健康的外来百姓时,西北各地传来好消息:瘟疫控制住了。

可如惊弓之鸟的逃难百姓还是不愿回到家园。

十月,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

大雪后,各地邸报中再没有因染疫而亡的百姓。

慕容恒与肃州知州开始准备各地百姓重返家园的事。

百姓们开始陆续离开肃州。

肃州城内投奔亲友的人也纷纷走出了城门,而肃州城四门大开,可以自由进出。

这一场瘟疫,让温彩学会了杀人,学会了抉择与果决。

她仿佛在洪灾、温疫、匪贼夜袭中成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温彩,她的身上多了一股犀厉、威仪。

瘟疫之后,各地官府重新登记人口,最后上报的数据,西北逝亡三成百姓,黄河洪涝又淹死三万余,整个西北大地顿时清冷,蒙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但因慕容恒及西北官员应对举措恰当,已将伤亡减低到最少。

慕容恒道:“父皇下旨,减免西北三年税赋。”

肃州稍好,却也有一成五的百姓逝于瘟疫,这虽是最小的损亡,可百姓们却在心里根深蒂固的认为:他们亲人的离逝,全是因为那些外地人带来了可怕的瘟疫,自此若干年后,肃州人都很排外。他们一改历辈好客的性子,对于外来人都带着警惕与防备。总以为他们会杀人、会带来瘟疫、灾难。

但肃州百姓敬重他们的雍王殿下、敬重雍王妃,因为雍王妃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危,引弓杀人,阻止了瘟疫流入城中。

甚至发生了有外地人因骂雍王妃凶残,肃州百姓与之群殴的事件。

日子又平静了下来。<

/p>

岁月静安,安之若素,朝阳初升中,她最爱站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看着慕容标在一边追逐玩耍。

*

天乾二十五年四月二十八,温彩于肃州雍王府产下一个麟儿,取名慕容植。

慕容标趴在小摇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出生几天的慕容植,胖胖的小手,大大的眼睛,所有见过的人都夸他长得像慕容恒。

他伸出手来,抓住慕容植的小手,“阿植,我是哥哥,我是哥哥哦。”

前世的弟弟,在三岁那年病亡。

他又见着弟弟了,还是那样漂亮可爱。

突地,慕容植一声大哭,吓了慕容标一跳。

双双问:“世子,你掐二公子?”

哪会掐的,这不过是双双逗他玩儿。

“没有,我没掐他!”慕容标连连摆手解释。

双双坏坏地笑道:“你没掐他,他为甚哭得那么大声。”

他哪里知道?他只是摸了一下,瞧慕容植可爱才摸的,偏慕容植哭得那么大声。

温彩坐在榻上,“植儿许是饿了,把他抱给我,我喂他吃奶。”

还与对慕容标那样,温彩坚持要自己喂孩子。

慕容恒与麻嬷嬷这次也懒得劝了,因为慕容标就是她自己喂养的,这就造成了所有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有乳娘,或慕容标和慕容植没有,因为他们都是喝亲娘的奶长大的,但也有一个好处,便是慕容标与温彩的感情很好。

慕容植更是出奇的依赖温彩,明明哭得声嘶力竭,一到温彩怀里,不哭了,直瞪着眼睛望着温彩。

温彩打趣道:“瑞临,你弟弟比你能吃,哪像你那会儿,吃几口就饱了,你看你弟弟,这才多少日子,长得又白又胖。”

慕容标伸着脖子看慕容植吃奶,弟弟就是比他长得好看,七分像慕容恒,三分像温彩,娘亲似乎更喜欢弟弟啊。不过,这样的弟弟连他也喜欢,想着他大了,自己可以带他习武读书,自己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慕容标更乐。

温彩笑道:“瑞临是不是也想喝奶?”

慕容标一头黑线,连连摆头。

他早就断奶了,现在每天清晨喝羊奶,他不想喝的,可温彩说:“小孩子多喝羊奶身体好。”连他爹都说不过温彩,慕容标的抗议无效,不喝完羊奶,麻嬷嬷就不许出门,麻嬷嬷就听他娘的话,奉若纶音。

他出生那会儿,就不想喝奶,可抵不住肚子饿,这才硬着头皮吃的,现在问他喝奶否?慕容标气恼得紧,小孩的模样配上大人才有的气恼表情,落在麻嬷嬷等人的眼里,只觉得可爱非常,引得麻嬷嬷与双双大笑不已。

她们一笑,慕容标的小脸越发红得紧。

温彩不愿闹得太过,岔开话题,问道:“不是跟你青姨学武功么?今天怎么不学了?”

慕容标用软嚅的孩童稚音道:“青姨和安叔吵架了。”

温彩含着笑,也不知近来是怎了,青莺总找二安子的不快,几乎没一天不吵的。

青莺时常被二安子气得吐血,一回来,就在温彩面前狠骂二安子,“他就是个太监,偏摆一等侍卫的谱儿,瞧着就讨厌。”“死二安子、臭二安子,一个太监还勾引女人,把太监的脸都丢尽了。”

二安子虽是太监,但却是武功高强的太监,担的职务不是太监的,而是侍卫。

像二安子这样的侍卫,各皇子、公主身边都有,多的三个,少的亦有一个。像慕容恒身边的二安子,便是个中的好手,其武功,是大内侍卫传授的;而他本人偶尔还客串一下太监的活。因着这原因,二安子这类的侍卫是很受欢迎的。

双双面含窘意,忙道:“世子,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少管。出去玩吧,对了,你不是与秦护卫家的小子玩得好么,找秦毛头玩去。”

秦虎,是肃州雍王府侍卫长,他几年前就成亲了,得慕容恒恩赏,允他带了妻儿来肃州团聚。秦虎的儿子唤作秦毛头,今年五岁,素日来常与慕容标一道玩耍,经常被慕容标欺负,早前不觉,现在慕容标人小鬼大的性子就流露出来了,时常指使着几个孩子替他办事。

双双推攘一下,慕容标不动,反而往温彩的床前更近了。

慕容标恼了,他知道双双是故意赶他走,这会子,他偏不走了,大着声儿道:“娘,双双想嫁给安叔,青姨就找安叔吵架。”

麻嬷嬷吃惊不已。

温彩微愣,二安子虽然行事说话不像太监,颇是爷们,可到底是名符其实的太监,双双怎会想起嫁给安叔。

双双前生跟着自己一生凄苦,就连双双的家人也受她连累,不得善终。但今世,温彩想护双双一二,早前就想过给双双配个体面光鲜的男人嫁了,可双双却借着她有疯病为由不肯答应,温彩只得作罢。

温彩问道:“双双,怎么回事?”

双双总不能嫁给二安子吧,二安子是太监,与双双做不了真正

的夫妻。

慕容标爬上了床,坐在一边继续看慕容植吃奶。

双双一脸通红:“我……我觉得他……挺好的,我又不想离王妃太远,他是殿下身边的人,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留在王妃身边。”前世,在她手捧毒药那刻,她粲然一笑,“二安子,我不能嫁你了,在我眼里,你是真正的男人,如果有来生,双双定嫁你为妻。”

若有来生,即便二安子还是太监,只要她情动,她还是会嫁他。

即便,这嫁晚了好几年,那是她一直在等,等着前世的恶运已过。

温彩道:“府里的护卫多了,你谁也没看中,怎就看上他了。”

“我觉得二安子挺好,心思细,又忠心,做事又勤快,最重要的是脾气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双与二安子接触得越发多了,二安子行事还是挺爷们,在私下相处的时候,亦多有偏护双双之意。上回,二安子随雍王出去办差,回来时还送了双双一套玉头面首饰,说是他用玉石亲自打磨的,那式样瞧着有些特别,双双得了东西,便将一双玉镯子戴在了手上。

玉,并不是最好的玉。不过是玉门关祥玉镇出产的寻常玉。但贵在是二安子亲手制作的,这里面就含了一样别样的感情。

双双亦看多了乡下许多妇人的命运,有的清秀女子嫁了嗜赌、坏脾气的男人,三天一顿大打,一天一顿大骂,过的生不如死,二安子虽不是真正的男人,可二安子性子好,还有心,更重要的是,他心疼双双。

那一套头面首饰,便有了别样的意义。

双双想:二安子定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送她一套亲自制作的首饰。

她欢喜地收下,便是回应了二安子的心意。

双双想着她与青莺原是几年前就相识,再加上她有前世记忆,自然拿青莺当好姐妹,便将自己这个心事秘密告诉了青莺。

谁知道青莺的反应会这么大,近来变着方儿地找二安子的麻烦,甚至还毫无避讳地用恶言恶语来辱骂二安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二安子,“你就是个太监,别忘了自儿个的身份,你拿什么娶娘子?难不成,你还想当爹生儿女不成?”

这样的话,便是旁的太监听到都气恼,偏二安子听了,不气不恼,还回以淡淡一笑。

青莺越是骂得厉害,双双就越觉得二安子性子好,感情上亦越发偏着二安子。

温彩再不说话了。

双双带了慕容标出去,青莺却气哼哼地进来告状:“王妃,你得管管双双,那二安子再好,也不算个男人,她怎么想起要嫁给二安子,还跑去给二安子洗衣服,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前世的双双和冬葵一辈子没嫁人,但今生冬葵嫁人了,还生了儿子,日子过得幸福又踏实。双双虽说不嫁,也该嫁个好些的,可这是双双的选择。温彩听得出来,双双是拿定主意了,要么不嫁,要么就嫁给二安子。

青莺见温彩不吱声,大声道:“双双嫁给二安子这个太监,还不如嫁给我呢。”

温彩立时笑了。“你是女人。”

她是女人不假,可双双是她的好姐妹。早前的好姐妹有:杜鹃、冬葵、红燕,可她们三人都嫁人生儿育女了。唯有双双与青莺,两人都因各自早前有病,一直未嫁,姐妹俩也最是谈得来。

青莺听说双双喜欢二安子的事后,反应最是激烈,认为二安子是故意引/诱双双,明知道他自个是太监,还想着娶妻成亲,这不是害人吗?

青莺也曾私下劝说双双,可双双就是钻了牛角尖,说什么也不听,留下话,“青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有病,人家不嫌弃我,我有什么好挑的。我要么一辈子不嫁,要么就跟二安子过。”气得青莺没脾气,本来就气,放话说不管双双,可她又真做不到视而不睹,谁让她与双双相处了几年,情同亲姐妹一般。

双双待她好,她穿的肚兜、小衣还是双双亲手给她做的呢。

双双的性子也好,与脾气急燥的青莺比起来,那就是温柔如水。

两个人在性格上互补,在本事上也是互补,可谓是温彩身边的一文一武。

“不能让她嫁给二安子!”青莺嘟囔道:“一开始还说这辈子不嫁人,以为她是真的呢,这才多久就要嫁给一个太监,太不像话了,怎么劝也不听,你可得说着她。就算真要嫁,也与红燕、冬葵她们一样,找个全须全尾的嫁。”

温彩听了双双夸二安子的话,知双双是认真的,双双这么决定自有她的道理,太监也是人,除了少了点东西,至少二安子人还不错,武功高,人又实在,且说话行事都不像太监,当年要不是慕容恒告诉她,她也没瞧出来的,二安子人长得清秀,也是个有本事的。

温彩轻飘飘地道:“我觉得还不错,除了他们俩不能有孩子,其他都挺好。”

“你……”青莺转而讥笑道:“若我哪日娶妻,你是不是也说挺好。”

温彩惊道:“你是断袖?

青莺讪讪地笑了,“反正我不喜欢男人,我就喜欢姑娘,像那种温柔可爱,又长得小巧玲珑的就喜欢。”

温彩张着嘴儿,这是什么状况,双双喜欢二安子,至少二安子还有男子气概,可是青莺居然与她说喜欢女人,这要传出去,岂不闹了笑话。“可你是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我就喜欢女人,要不是王妃嫁给殿下了,哼哼,要不我还真想抢过来呢。”

“越发胡说了,这话被殿下听见,小心他剥了你的皮。”

青莺冷哼了一声。

麻嬷嬷忙道:“王妃可别当真,青莺也是被双双闹得气糊涂了。”

青莺半是要胁地道:“王妃,你可得劝着双双,要不然……回头我就娶个女人为妻,看你拦是不拦,你拦不住双双嫁给二安子那死太监,我就做大燕朝第一个娶妻的女人……”

活脱脱的威胁啊!

麻嬷嬷大喝一声:“青莺,别太过分了,你好大的胆子,竟要胁起王妃来。”

温彩面露忧色,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双双与二安子是什么时候好上的?连她自己都不觉得,要不是因为青莺近来想方设法想把他们拆散,双双又气恼地和青莺斗上,她还真不知道这事。

青莺认为二安子没资格娶双双。

可三顺儿、四财、五羊三个正巴巴儿望着:太监都能娶妻,那我们也有望了。谁不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日子,他们也想啊。所以,他们一直在观望,看雍王、王妃对这事的态度。

青莺才不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生孩子疼得要死要活,还要被男人欺负,她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她说的是胡话,瞧把温彩吓得,不过这样也好,往后温彩再不会与她提嫁人的事了。

温彩发了会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早前都挺正常的人,怎么一个个这么古怪。

青莺说她喜欢女人,温彩可没瞧出来,她近来天天找二安子的不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喜欢二安子呢。

温彩思忖了一阵,最后勾唇一笑:臭丫头,又糊弄我呢,我看你定是喜欢上二安子,又不甘心喜欢个太监,这才胡说八道的。

青莺要是知道温彩这么想她,指定会跳得跺脚。

温彩不相信青莺喜欢女人,青莺是有些男人婆,可她也喜欢与护卫们说笑打闹。侍卫里头,有几个人喜欢青莺,又不敢表露,一旦表露出来,就会被青莺提着剑追得喊砍喊杀。

*

炎热的夏天过后,是凉爽的秋天。

今年春天,温彩让试种田庄将十亩树苗分发给了肃州各县,让他们在县城周围种上,用此绿化县城,还说“前人种树,后人讷凉”,鼓励各县镇、各村庄百姓多植树,树大了,树枝可以修剪下来做柴烧,还可以绿化荒山,改变土壤,对于温彩的这种用词,百姓们不懂,可试种田庄上的学徒们却学得很认真。

早前,因为瘟疫闹出的不快,随着西北各州入试种田学习的后生也被冲淡了,他们不敢说温彩的坏话,还指望学了技术回乡为一村、为一镇人效力,好让自家扬眉吐气呢。

去年腊月,西凉与大燕使臣在肃州谈判,西凉赔偿大燕一万万二千万两白银,含赎南小王爷的那笔,大燕答应帮西凉培养二百名种植人才,这些人才已在正月进了大燕京城农技书院,学期三年,三年之后他们就要回西凉效力,他们学的时候比大燕各地的学子还要用心,这也积极调动了大燕的学子,生怕在他们面前丢了脸。

农技书院的山长更是下发了“燕、凉学子大比”的通告,说每年秋天要让他们进行一次比试,每队出二十人,赢者可另得一百亩试种田,由他们自己决定如何耕种。

虽只得一百亩,收成的粮食却归他们自己所有。

这越发引得两边的人更是积极应战,这对他们来说,关系着各国的荣誉。

大燕给西凉培养种植人才的事传到了北边的启丹,启丹人很是羡慕,他们听说大燕这几年国富民强,百姓们家里有吃不完的余粮,甚至还有客商把粮食贩运到了启丹、西凉等国赚钱,这让他们更加确信大燕国富民强。

启丹是不是也要与大燕示好,缔结友邦?

不行,他们是对头,是敌人。

他们才不会像西凉那样,为了这么一点小利就赔偿那么多银子。但大燕粮食多得让他们眼红,他们可以秘密派人去大燕学习种植技术,再弄些粮种回来,他们启丹也可以让百姓吃饱饭。

肃州试种良田的学徒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但里头依然还有五十多名学徒不肯离去,他们除了学侍弄庄稼,还会果树嫁接术,学如何养牲畜等等,学的是全套技术,他们不走,温彩没赶,反而嘉赏了他们,又给了他们更多的种子,这次除了粮种还是各式蔬菜种子:番茄、豇豆等皆有。

他们得了种子,便托肃州城的同乡商人捎回家乡,不曾想有几个的种子被商人给贪了,还闹出了打架事件,最后由肃

州知州判定,由商人高价赔偿给田庄学徒。

可学徒们不答应了,他们只要种子不要银钱。

这东西都是极其珍贵的,在外头花钱都买不到。

商人重利,见这是好东西,转手用重金把种子卖给了肃州城的大户,大户们想靠这点种子再种出种子好卖高价。

闹了一场后,各地百姓都知道雍王府试种田庄出来的种子都是好东西。

又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肃州城的百货行里推出了新品:种苗,各种蔬菜的、瓜果的种苗皆有,而其价格更是卖到了天价。

城中大户听闻,挤破了头,一大早就派家中下人在百货行的“种苗区”排队,直排成了长龙似的队伍,且是限量的,每类种苗,一个人不得买超过五株,除了卖种苗,还随苗附赠一本小册,上面清楚地讲解了如何种植,长到何种程度为成熟可食。

为此,温彩在肃州城内又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同样的,京城百货行也推出了各种蔬菜、瓜果的种苗,甚至还有各种果树,这些果树全都种在花盆里,有大有小,价格各有不同,也卖出了天价。

慕容恒与温彩在肃州生活得如鱼得水,风光得意。

很快,慕容标三岁了,慕容植也满了周岁,兄弟俩感情很好,慕容标还教慕容植练武功,慕容植一岁两个月就会喊爹娘,也学会了走路,可就是太溺温彩,一会儿瞧不见就到处寻,对此,慕容恒很有意思。

“植儿是男子,怎的一天粘着你娘。顺娘,你也太惯他,镇日抱在手里也不嫌累。”

慕容恒火了,很火。

尤其是看着那缩小版自己的模样,就火得想抽慕容植。

他一说,慕容植将头埋在温彩怀里,又像以前那样试着要找奶吃。

过了一岁两个月,温彩就断了慕容植的奶,和之前对慕容标一样,换成了竹筒奶瓶喂养慕容植。

竹筒奶瓶也在百货行上架了,颇受欢迎,价钱不贵,便是寻常百姓也能承受,一些人家买了后就把奶挤在竹筒里,妇人下地干活,孩子饿了,就由祖母会姐姐们热了喂他,又方便又省事,还不会撒出来。

温彩不理,慕容恒直接从她怀里夺过慕容植,提着他的后颈,“臭小子,跟你哥哥一块儿学武功去,你是男子,又不是小女儿家,溺着你娘作甚?”一边骂着,一边提着慕容植去了后花园。

被慕容恒一闹,慕容植再见到父亲时,怕得跟老鼠见了猫,慕容恒一吼,慕容植吓得要躲,有好几次,他看到慕容恒进来,立即就爬到桌子底下藏身,还是被慕容恒拽了出来,又送到青莺那儿学武功。

当面温彩不吱声,待孩子不在跟前时,她方才与慕容恒大吵一架,“你把孩子吓着了,慕容恒,你再敢吓他,我和你没完。你没瞧他近来,他就怕。”

“他是男子,又不是女儿,你整天抱着他作甚,他一岁多了,该让他跟着瑞临学武,标儿现在都会使一整套剑法了。”

温彩懒得理他。

因这事,夫妻俩闹了几天,慕容恒见温彩生气,又买好吃的,又送好玩的,最后送了几株西凉传过来的奇花,这才把温彩给哄高兴了,只是慕容植跟着哥哥学了几天武,与慕容植亲了,还真与温彩疏远了两分。

*

这日,温彩又收到了冬葵的来信。

和以前两封一样,拆开外头的信套,里头还有一个信套。

她看了信,微蹙着眉头:“阿恒,这文秀娘写的信越来越让人摸不头脑。”

慕容恒接过信,但见上头用娟秀的笔迹写着:“雍王妃,安好!太久没写信了,子已能言会走,大病没有偶染寒,危奴婢心也……”

的确写得怪异,狗屁不通不说,还乱七八糟。

瞧着,慕容恒突地大惊失色:“顺娘,你每隔五字连起来看。”

温彩细瞧,这竟是“太子病危,余日不多,已瞒世人。”十二个字。

温彩忆起两年前,文秀娘也写过一封让她觉得奇怪的信,一转身将信寻出来,学着慕容恒发现的法子,每隔几个字再看,这封信的规矩则是三、四、五、六、七,再七、六、五、四、三,意思是,最先隔三字、隔四字,以此字数相隔再看,那信中所说竟是“太子呕血,不愿瞧太医,恐病重,请雍王相劝。”

两年前,太子就在呕血,却一直隐瞒和坚持到了现在。

夫妻俩面面相窥。

慕容恒惊诧不已,这么大的事,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怕是皇帝也未必知晓,因为文秀娘用到了“已瞒世人”这四个字,太子不愿让太医瞧病,定是府中有得力的郎中。

“传!二安子、秦虎速来小书房议事!”

温彩道:“青莺,你守在外头,莫让任何人进来。”

经过近一年的折腾,双双如愿以偿地嫁给了二安子,虽说嫁了人,但她还在温彩身边服侍,偶尔也回去陪二安子。所有人都说二安子真

是好福气,把王妃身边的大丫头给娶了。二安子一笑置之,并不搭理。但太监娶妻的事原就不多,而娶的还是生得标致的美人,更令旁的太监羡慕不已。

秦虎听罢,惊道:“太子病危,这……不会吧!”

二安子一脸凝重,只不说话。

太子生了四个郡主,硬是没个儿子,奇怪的是但凡有姬妾怀上男胎,那胎儿准是保不住,就和昭贤太子妃当年一般,不是五个月,便是到了六个月也会莫名落胎。皇后为此杀了不少宫人,到底是于事无补,屡禁不止。

自打李良娣育下四郡主后,太子宫再没有任何一个姬妾有孕。

慕容恒面露忧色,“我们来肃州已有四年多光景,你休问我们是如何知晓此事,只说此事是不是真的?秦虎,本王知道你有些本事,且查查此事的真伪,若真是如此,我得提醒父皇善加留意。”

秦虎是十二肖的御狗,这件事慕容恒已经知道的,既然秦虎不说,他就装作不知。

两日后,秦虎传入宫中的密函就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看着信鸽传回的纸条,“太子病危瞒世人”只此七字,而最后却是一枚蓝色的小印,那印上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狗,这枚印鉴是专属御狗的。

皇帝沉吟着,“太子近来日渐消瘦,昨儿早朝,脸色就不大好。”空穴无风,秦虎在慕容恒身边,皇帝起身,大喝一声:“大人,传太医,随朕前往太子宫。”

大总管要高喊,被皇帝给止住了:“悄悄去吧。”

太子宫内一片静寂。

正阳殿,烛火摇曳,夜正阑珊。

文秀娘愁容满面地看着咳嗽不止的慕容恪。

两年了,早前原是寻常的小病,因为积劳成疾,因为不愿请太医诊治,更因他没放在心上,慕容恪似在惩罚自己,这病便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沉重,直至现下经黄七先生诊断,“痨病”,尤其近来半月,一日比一日咳出的血多。

“殿下,还是传太医吧。”

慕容恪握笔的手未曾停下,摇头轻叹:“本王这病,本王心里清楚。”他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待他松开手时,只听心腹太监大福子一声惊呼:“殿下……”

那帕子上,却是一大片的殷红,释放出妖/艳的光芒,这不是血,是生机,那些鲜血,一口口被他吐到帕上,也流尽他对生的留恋。血中无痰,是越来越纯粹的血,太子的这诸多症状,正是民间所说的“肺痨”。

早前只是轻咳,后来咳得越来越厉害,为了瞒下病情,每次太医诊脉,他都隔着一道帘儿,让护卫冒充,也正是如此,这两年才一次又一次瞒过了太医,瞒过了世人,甚至没人知道太子病情加重。

文秀娘提裙跪地,“殿下,太子妃已经仙逝,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请太医吧……”

“晚了!”慕容恪望着窗外,“来不及了,本王这病不能治了。”

他带着罪孽,带着愧疚,自从周素兰离逝的那天,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他那时真的想随她去啊,无论天上、地狱,与她再做一回夫妻,待那时,他们的身边不会再有旁人,只有她一个女子便足矣。

当他明白什么是真爱,周素兰已经不在。

他只能在梦中再见周素兰。

他看到了皇后对权势欲/望的追求,看到了太子宫姬妾的算计与阴谋,他真的好寒心。如果对这尘世还有所留恋,他留恋与慕容恒的兄弟之情,留恋对父皇的孺慕之情,留恋这大好的江山……可这些,都远不及他最看重的周素兰。

皇后为了逼他振作,将安若带到身边教养,若是他这个月表现不佳,皇后便不许他见自己心爱的女儿。

上一回,他见到了安若,小小的她,眉眼里七分酷似周素兰,偏那小嘴儿、下巴与他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安若,他的心柔成了一洼水。

侍候安若的嬷嬷道:“三郡主,这是父王。”

安若便讷讷地看着,仿佛瞧看的是陌生人,因为一月才见一两面,她根本就记不住这个英俊、清瘦的男子是他的父王,她甚至不知道“父王”二字代表的是什么。

她嚅嚅地问道:“嬷嬷,父王是糕点还是果子,能吃吗?”

那一刻,慕容恪好不悲怆,眼里含泪,这是他的孩子,若是周素兰未被人下毒害死,他会有世间最温馨的家庭,有敬爱他的妻子,有可爱的女儿……可这些,都与他无缘。

安若虽唤他父王,却不知道父王是什么?

这就是他好母后教养的结果。皇后嘴上说要好生养育安若,可实则,她数日也难得见这孩子一面,对她来说,安若只是她胁迫太子听她话的工具。

被嬷嬷、宫娥带着的安若,是这样的怯懦,这样的惊慌,眼睛里满满都是对陌生人的恐惧,小小的身子更是往嬷嬷的身后藏躲,若不是嬷嬷紧拽着她的小手,她已经躲到嬷嬷身后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