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其他 > 康熙大帝——乱起萧墙 > 第五十七回 陈军威猛轰骆驼城 诈投降夜走昭莫多

明珠这一紧要的军事建议武丹却没来得及向康熙陈奏。第二日凌晨,索额图从飞扬古军中匆匆赶回,以内大臣身份召集侍卫会议,传达夜里康熙的决策,命武丹立赴南京,着于成龙督催漕运北上。武丹临行时只向索额图转达了明珠的话便飞骑而去。康熙军务庞杂,比在京城时更忙十倍,发旨各军收紧包围,逼近景峰黄岗山,未能想及堵截逃路的事。索额图哪里肯替明珠邀功,自然按下了不提,他兼管着提调各路供饷的差事,只日夜督促南京的于成龙、河南的汤仁辉和陕西的葛礼调集水舟陆车,运粮、运肉、运菜供应集结在乌兰布通前线的十四万大军。

半月之间,清兵在飞扬古的指挥下,先后克服林西、热水塘、水城子、上宫地诸城。狼瞫率喀喇沁左旗占领了黄岗山要塞。葛尔丹的两万人马全被压缩在景峰和乌兰布通峰的山峪里。连连丢失天险,葛尔丹心中极度惊慌,但他心里明白,只要一下令退却,在五倍于己的清兵铁壁合围中立时就会溃不成军。幸好这时罗刹国派人来送信,说半月之内将派扎哈罗夫中将带三千哥萨克前来增援,**的藏兵也赶到了科布多,正向乌兰布通日夜行进。这是两剂兴奋剂,葛尔丹觉得胆气豪壮,遂下令在景峰临时造一“驼城”,誓与清兵在此决一死战。

所谓“驼城”,蒙古人灭宋时就曾用过。即是将大队骆驼排成城圈以资守围。骆驼这畜生号称“沙漠之舟”,每遇大风狂飙即坚卧不动,战阵之中利用它的此种特性组成临时驼城,确是再妙不过。葛尔丹一声令下,用来运送辎重的一万三千头骆驼全部集结到了景峰之下,环大营而卧,背上加了箱垛,把毛毡渍了水遮盖得严严实实,三百名火枪手伏卧在骆驼阵后,一万名弓箭手则站在靠后的高坡上严阵以待,远远望去,乌沉沉,黑鸦鸦,恰如一道铁壁似的。

飞扬古和索额图二人骑马在驼阵前巡视一遭,回到巴林大营时已是辰刻。索额图显得很兴奋,一边喝着热牛奶,一边与佟国纲谈笑,又对飞扬古道:“这样的骆阵不足惧,我今日已命人将四十三门红衣大炮全架在了正面,用不了两个时辰就可撕开了他的驼阵,他的全军就会不战自乱!”飞扬古听了却不言声,闭目半仰在椅上仿佛睡着了似的。索额图笑着对佟国纲道,“你瞧瞧咱们大帅,又犯了瞌睡虫儿毛病了!”

佟国纲笑了笑,近前说道:“大帅,今日此战必操胜券,已经算无遗策了,您还在琢磨什么?”

“圣上要的是无一漏网,不是必操胜券!”飞扬古霍然开目,神色变得异常严峻,“葛尔丹并非等闲之辈。我看他是用驼阵阻击我军,掩护他的中军向西北逃窜!不然,他最精锐的穆萨尔大营为什么不在正面,却设到了景峰之西?要知道,穆萨尔是专管护卫他的!大炮不能全用在正面,至少要有一半调往西北!”

索额图也沉下了脸,说道:“你也忒是多虑!这一层我也想到了,西北通往科布多的路上不是荒草滩、沼泽地便是沙漠瀚海。他真的逃出去,我们的轻骑兵是做什么的,难道我们的马比他们跑得慢么?大炮本来就少,倘若正面攻不进去,葛尔丹根本就不用逃,这个仗就打成对峙局面了,你怎么向皇上交差?”飞扬古沉吟了一下,说道:“只怨我调度无方,没有早些看出来。这几日工夫,满可以从狼瞫部抽出些兵力扼守西北的。此时我想,最要紧的是不能放虎归山,这里多打些日子也没什么干系。”索额图冷笑道:“你说的是什么话?简直是昏聩!夜长梦多,罗刹国只要知道葛尔丹和我们打成平手,立即就会增援,战火蔓延,说不定会毁了尼布楚新订条约。坏了朝廷大局,这责任你来承担?”

他摆起了上书房辅政的身份,又是骨头又是刺,分量极重。飞扬古深悔当时康熙派索额图来时,没有请旨将全军指挥权交给他。如今倒好,仗打胜了索额图居功,打出毛病儿来索额图无过!思索良久,飞扬古咬着嘴唇道:“中堂,不是我驳您面子,四十三门大炮全用在正面,不妥当。葛尔丹在西域也打过败仗,此人背后有**和罗刹资助,恢复极快,逃出去就是祸害!”

“那就调十门炮过去。”索额图也仔细想了,这一场争论毕竟瞒不过康熙,若真的有所疏忽,康熙难容,因道,“有十门炮足够用了。”

飞扬古憋着一肚子气,下令调过十门红衣大炮。直待午时过后,他方与索额图披挂停当,过西拉木伦河,来到阵前。此刻左翼参将年羹尧,右翼佟国纲各率步军一万,骑兵五千,刀出鞘,箭上弦,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出去。飞扬古叫过二人,狞笑着吩咐道:“驼阵先用炮轰,开了缺口,立刻冲进去,将葛尔丹各营分割开。国纲,以你为主,擒住葛尔丹就是首功!若有逃逸,我就顾不了你弟弟是什么上书房大臣了!”说罢,将手中血红的大令旗“哗”地一挥。

三十三门红衣大炮立刻怒吼起来,飞弹挟着浓烟,闪着火光飞向敌阵,一千余名鸟枪手站在阵前向景峰敌阵猛烈射击。几乎与此同时,葛尔丹阵中三百火枪手也向清军发射。他们虽无大炮,但俄罗斯式火枪确比清军精良得多,射程既远,准头又好,且集中火力专打炮手,清兵中炮手早有四十余名饮弹而亡。亏得飞扬古每门炮配备的炮手多,若照编制常例配备,少说也要哑了十门。此刻枪炮之战打得激烈,景峰下,西拉木伦河畔炮声隆隆,震得大地剧烈地撼动着,景峰下几处起火,在北风中噼啪作响,战场上浓烟黄尘直冲云天,杀声鼓声不绝于耳,甚是紧张恐怖。

但葛尔丹的驼阵并没有被攻开。难就难在骆驼是活的,几次正面炸开缺口,骆驼被炸得血肉横飞,立刻就有驭手重行调整补上。直到未时,飞扬古命集中火力猛击西翼,叫鸟枪手集中射击驭手,这才奏效。清军左翼对面终于被撕开三十丈一个大缺口,接着正面也被打开。飞扬古双眼通红,大喝一声:“七尺丈夫建功立业即在此刻,弟兄们,杀呀!”年羹尧和佟国纲,一个白盔银袍,一个银红披风,将马刺轻轻一碰,弹丸般疾驰而出。数万清兵马上马下齐声呼喊着冲杀过去。葛尔丹营中立时号角急鸣,一万余名骑兵潮水般涌出阵前,西拉木伦河岸立刻呈现一场白刃肉搏的血战!

葛尔丹的骑兵虽少,但都是从西域游牧部落精选的蒙古勇士,个个精骑术,善劈刺。清兵训练多年,结阵冲杀、进退有制,杀得难分难解。大炮和鸟枪这时已派不上用场,战场上的人个个血葫芦似的,只用有辫子无辫子做标志。战马嘶鸣着冲撞往来,马刀和马刀相进,火星四射。砍落的人头被人脚、马蹄踢得滚来滚去,汩汩的鲜血汪成一个一个的血潭,渐渐凝固、发紫。这场肉搏战自未时杀到酉末兀自毫不松懈。飞扬古回头看了看索额图,索额图是兵山血海中的过来人,此刻也是双拳紧握,脸色苍白。飞扬古略一沉吟,突然大叫一声:

“皇上圣驾到,万岁来看望我的勇士们哪!万万岁!”

清兵们听得这一声高呼,更发了疯似的,向敌人挥刀拼杀。一边高叫“万岁”,一边狠劈猛剁。葛尔丹的兵本就寡不敌众,三停折了两停,此刻越发气馁,葛尔丹眼见支撑不住,大喊一声“回军”,放马逃往穆萨尔大营。战场上高下立见,清兵一鼓作气,将阵前剩余的三千敌军团团围住,砍瓜切莱般,不到半顿饭光景便杀得一个不剩,接着便冲进了葛尔丹的大本营,敌营中立时燃起了熊熊火光。

“传令,年羹尧向西,堵住他的西逃之路,命佟国纲,立即进击穆萨尔营盘!”飞扬古厉声说道,“有迟误者,立斩!”说罢松了缰绳,马刺一碰,枣骝驹不待扬鞭便向西奔驰。索额图和中军护卫们便知他要亲自指挥夺取穆萨尔大寨,一抖缰绳也跟了上去。

葛尔丹的大营被击溃后,余战未息,蒙古人生性宁死不屈,虽失去建制,昏夜中仍人自为战,黑暗中马踏刀砍,死的人不计其数。葛尔丹的六百名中军亲兵舍生忘死,总算保着他逃进了女婿穆萨尔的营中。葛尔丹原来深恨穆萨尔隔岸观火,此刻倒庆幸有此暂栖之地。眼见父亲腿上中伤,浑身血淋淋地回来,小珍也不觉惨然,忙和丈夫上去搀扶葛尔丹,扶在椅上休息,葛尔丹从惊慌中清醒过来,想到一日之内全军覆没,年过天命却一事无成,往日的惨淡经营付诸东流,不觉悲从中来,“唿”地站起身来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想不到我葛尔丹竟有今日!”蓦然间又放声嚎啕、捶案击胸。满帐人见他如此悲伤,各自黯然落泪。

“早听女儿一句话,何至于有今日?”小珍掩面流泪说道,“那些罗刹国人哪一个是讲信义的?大汗偏偏听信他们!若像漠北和东蒙古诸王,安分替博格达汗谨守西藩……”

“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穆萨尔截断了妻子的话,蒙古长统靴踏在椅子上,按着腰刀皱眉说道,“父王,你知道,我是不同意你东征的,博格达汗并没有去伤害我们,攻略东蒙古,是兄弟自相残杀,所以我只答应保护你的生命——现在我实现我的诺言,我带人死守这里,你……和小珍逃生去吧。只是我死,也有一句话要奉劝。回到家园休养生息,慢慢和朝廷讲和,不要再来……打了!”

葛尔丹猛地抬头,盯视穆萨尔良久,叹道:“不是我不尽力,实是上苍不许我恢复大蒙古八纮一宇的天下!我……”他气馁地咽了一口气,“我回天乏力,也老了,决不再做这样的事了……”

接着众人便议论突围之计。但突围谈何容易,清兵十数万己将景峰围得铁桶似的,而且可以料定,狼瞫的军队正兼程向西北包抄,一出大营便有十门大炮阻击!

“必须慢他的军心!”葛尔丹一生征战,到底是老谋深算,“正面开寨假降,我们从后寨突围,当清兵醒过来时,已经鞭长莫及!”

穆萨尔听着涨红了脸沉吟不语,战败已是屈辱,再举白旗诈降,不像蒙古的豪杰。思索良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粗重地喘息一声道:“好吧,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葛尔丹营冉冉树起白旗,清兵大营立时欢声雷动。此时已是子夜时分,对垒的两大阵营燃起千千万万支火把,照得大地白昼一般。飞扬古却有点犯难,康熙有令不准拒降,所以不能进击,但此刻包围圈尚未完全合拢,万一是假降,纵敌之罪又何以克当?正沉吟间,索额图指着寨门道:“有人出来说话了,一定是穆萨尔!”年羹尧和佟国纲却都不言语,只看着飞扬古,等他下令。

“那边的将军是飞扬古么?”穆萨尔喊道,“我们不打了,要投降!请来人商议条件!”

索额图思忖了一下,此刻自己再不答话,半点功劳也没自己的了,因催马进前几步,答道:“我是上书房大臣索额图!穆萨尔,既然投降,当然应该你们派人来,我作保,决不伤害!”

“你们那边汉人多,都是阴险奸诈之辈!”穆萨尔尽量拖延着时间,历数自明末以来蒙古人上当受骗的经历,“……还是你们来人,我们信不过你们!”

索额图回头看了看飞扬古,问道:“怎么办?”飞扬古深知他的心思,也觉得这类事由他出头倒合适,免得出岔儿自己当不起,便道:“这事请中堂主持吧。”“好,”索额图俯首略一沉思,说道:“国纲,你的身份合适,你去一趟罢。”

“喳!”佟国纲答应一声,带了两个随从纵马便向敌营驰去。眼见刚至营门口,忽然西边大炮轰鸣,一骑兵慌慌张张飞奔而来,那传令兵来不及行礼,勒紧长嘶狂跳的马报说:“大帅!后寨有几百人冲出去了!”

“诈降!”飞扬古心头一沉,惊呼一声,“国纲,快回来,快!”

但说时迟,那时快,刚刚醒悟过来的佟国纲未及调转马头,寨中弩箭火枪齐发。可怜佟国纲刚刚出山,当了不到一年将军,浑身射得像刺猬一般,倒地而亡。

“踏烂他的大营!”索额图大怒,拔剑在手,咆哮道,“生擒穆萨尔,为佟将军报仇!”其实不待他发令,愤怒的清军早就潮水般拥了上去。顷刻之间,整排木栅都被推倒,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震得耳聋,连对面说话声都听不见。飞扬古眼见年羹尧将捆得米粽一样的穆萨尔押了过来,照脸就啐了一口唾沫,狂怒地骂道:“混蛋!还不去追葛尔丹!”

年羹尧是极要强争脸的人,当众被辱,无处迁怒,回头看看穆萨尔,一把提过来,恶狠狠道:“爷零割了你!”

“慢!”

身后忽然有人大声命道,众人回头看时,竟是康熙来到阵前。

康熙没有再理会年羹尧,拍拍穆萨尔壮实的肩头,吩咐道:“给他解开。”见众人已下马伏地叩头,遂问飞扬古道:“你在西翼安置了大炮,可见预计了葛尔丹的逃跑,为什么不多置一些?若在西边佯攻,也不至于就逃掉葛尔丹啊!”索额图的脸立时变得苍白,生怕飞扬古当面说出真相,这责任就严重了。但飞扬古却不敢,只委屈地看了一眼索额图,叩头颤声答道:“总是奴才办差不力,放走了元凶首恶,求主子重重……降罪……”康熙略一思索,走至穆萨尔身边,用蒙语说道:“各为其主,古有遗训:胜不足骄,败不足辱,朕怜你是蒙古英雄铁汉,放了你,你去吧!”

“什么!”穆萨尔惊怔了,翕动着嘴唇,半晌才道:“……放了我?”

“对,放了你。”康熙淡然说道,“回去劝说你的部卒,不可再与朝廷为敌,不要再听葛尔丹的,好生在西域为朕守藩。你都看见了的,你们死了两万五千,我们死了一万有余,他们都有妻室儿女、父母家庭,这是何等之惨?”

穆萨尔突然失声痛哭,用蒙语叽里咕噜说了一阵,上马飞骑,眨眼间便消失在暗夜里。

“不能全怨飞扬古,朕也有失算之处。”康熙说道。他的眸子望着远处黑沉沉的草原,舒了一口气,“现在必须尽快判明葛尔丹行踪,一步也不能放松,穷追到底,直至擒拿到手,朕才能安卧北京!”

飞扬古叩头说道:“此战未收全功,责任在臣,臣愿带三万轻骑穷追,一年之内捉不到葛尔丹,臣将首级付于从人送回北京,万万不可再劳动圣驾了!”康熙默然看了一眼索额图,飞扬古自动请缨前敌立功,他原欢喜。但此刻功亏一篑,难道他一点责任也没有?良久,康熙方道:“朕说了亲征,其实一仗未打。追击葛尔丹朕亲率中军一万四千,从后猛追。飞扬古率军三万五千由北路强行军直逼科布多截他后路!”

“请旨,”索额图觉得自己沉默得太久,忙道:“奴才办什么差使?”

“你嘛……”康熙犹豫了一下,“你和士奇就守着大本营调度军饷。不得朕旨不能擅离。明珠随朕中营打仗!”

索额图明白“不能擅离”的意思,就是不许他回北京。不禁打个寒噤,只得叩头说道:“臣谨遵旨,当调甘陕军马,牵制青海藏兵不能援助葛尔丹。只是这里离前线太远了些,请旨是否将御营移往集宁,以便节制?”

“可以。”康熙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要快,时时打听朕中军行踪,确保北路军粮秣,这是军机,误了差使朕就不包容你了!”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了。康熙率军正面追击,飞扬古带北路军包抄,直向西北穷追。不数月间,清军连克阿巴哈纳尔、二连浩特重镇,歼灭葛尔丹一万余名留守军队。待至八月中,清军在昭莫多会师,激战一日方攻下这座要寨。盘查俘虏时,方知葛尔丹先是派人与戈罗文联络,罗刹见他已无用处,不但不肯收留,连原已答应的一千枝火枪也拒不交付;与回部、青海联络,信使一去杳如黄鹤。城中降将只说葛尔丹由他的女儿护送,十日前就弃城而走,谁也不知他逃往何方。

得悉这一情况,康熙立即在昭莫多的喇嘛庙中召集军事会议。恰这时留守北京的张廷玉和佟国维奉皇太子命递来飞折,说回部、青海、哈萨克等部都已修表朝廷,叛离葛尔丹,称臣进贡,保证葛尔丹一入境,即刻擒拿解送北京。康熙与飞扬古合计:此刻葛尔丹别无路走,只有投靠**喇嘛桑结仁错。

“真的如此,那就麻烦了。”飞扬古想到自己十余年的准备,被索额图一语败坏,真有点欲哭无泪,“请圣驾回京,此时臣只能重新组织兵力进击青海之南了!”

康熙随意翻动着北京递来的一叠奏折,足足几十件,都是各部院大臣请驾回銮的。有的说:“蛮夷荒服,治以不治,古惟有驱逐之而已,防守之而已。”有的说:“劳师远征,未必能奏效也。”康熙看着轻蔑地冷笑一声,将文件一推,对飞扬古道:“打起精神来!青海回部既入我手,葛尔丹想去藏北谈何容易!朕看他此刻顶多逃往塔米尔河一带。只要藏兵不能和他会合,一定能捉住他。现在还不能说功亏一篑,若真的放虎归山,数年之后就又要变成西域一大毒瘤!”飞扬古看了看康熙,康熙的脸绷得紧紧的,石头人一样不动声色。飞扬古心下又愧又佩服,遂叩头说道:“使圣心劳苦如此,臣万死不能辞咎!既然皇上决心已定,臣何敢畏难?”阿秀一直侍候在康熙身边,见康熙伸手摸杯子,忙斟了茶送上来,说道:“万岁爷断定他逃往塔米尔,那他要想和桑结仁错见面,至少还得一年!冬天就要到,马无草是不能行军的,这时候扑上去,一定能捉住他!”

“你说得对!”康熙一击案站起身来,目中放出咄咄逼人的光,略一思忖,至案前提笔疾书写道:

大将征袴胆气豪,冰矛青剑霜刃刀。

待到天兵凯旋日,亲与将军脱战袍!

看了看,中间有两个“将”字,似有不妥,也不细推敲,将墨汁淋漓的纸递给飞扬古道:“这个赐你!你还是率军由北路包抄,朕率中军督战!今日即召三军千总以上官佐,朕亲自训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飞扬古抖着手接过诗,热泪像泉水般涌流出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