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安格隆培育手册 第657章 蒸蒸日上的人类

……

“我父亲会在那无数个宇宙里做些什么？”

科摩罗尖塔内。

安格隆和帝皇面对面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远程网络终端内储存着上亿件需要他们处理的事务。

以原体的脑力应付这些绰绰有余。

帝皇则是可以同时在一个时间线上用一段固定时间处理上万种事务。

两人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是这么过来的。

努凯里亚已经开始移民网道，奥特拉玛也开始移民网道。

在网道路线四通八达，把守那些网道路线的灵族用方舟世界帮助人类进行移民后，一座座网道城市被建立起来，繁重事务也多了起来。

在处理事情时，两人往往会闲聊几句。

“你的父亲。”帝皇想了想，“大概在毁灭一个又一个没救了的宇宙，用马格努斯的理论攫取混沌神格的力量，包括黑王，恐虐，纳垢，至于色孽，我想不到他能用什么手段攫取那种极端感知神格。”

“那他得毁灭到什么时候去。”安格隆低头轻叹。

“一秒钟，别忘了亚空间里没有时间，即便别的宇宙里有时间，那也不影响什么，他照样可以马上回来，马上出现。”

“那还挺好的。”

“……”

帝皇与原体之间的交谈进入沉默阶段。

不知过去多久，不知处理多少事务后，安格隆再次开口：“人类有没有永生的办法。我是指凡人。”

帝皇暂时放下手头事务，锐利目光贯穿安格隆的双眼，深入原体内心，洞察了其想法。

“**即便可以永生，但灵魂不能，灵魂身处于现实躯壳便是在消耗其生命力，过了一段岁月终究是要回到亚空间去的。”

安格隆也放下手头事务，认真听着创造者的解释。

“想要让你那些角斗士伙伴们永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他们强化改造。”

见帝皇洞察自己的想法是想要让“角斗士兄弟姐妹们永生”，安格隆并未反驳或遮掩。

“比方说克莱斯特和提修斯她们几个女士，把她们改造成禁军，那她们就能拥有相当长的生命跨度。”

“我询问过她们，她们也乐意变得更加强大。”

“你的心灵能力的确很特殊，它能让你在极短时间里把一群人团结凝聚成铁板一块，并在通感后建立极其牢固的关系。”

“除了奥诺玛莫斯和克罗马奇这两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之外，其他随波逐流者不过是风中青草，他们没什么志向，也没什么主见，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永远待在一块，永远战斗，饮酒，谈心，通感。”

听帝皇说到这。

安格隆先是对帝皇咨询过克拉斯特和提修斯愿不愿意成为禁军这事感到惊讶。

而后则是对帝皇说他的绝大多数兄弟姐妹们都是风中青草而不满。

但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反驳。

养父曾经讲述过在这个宇宙正常时间线会发生的事情，属于努凯里亚的那部分事情。

角斗士们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对于自己所进行的起义没有什么见解，也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规划。

显而易见的，贫民窟和蓄奴场以及角斗场这些在他们成长过程中占据主要塑造部分的地方，已经让他们变得随波逐流且乐意听从安排。

安格隆还知道，自己会被打上屠夫之钉，然后角斗士们仍然选择听自己的命令……自己要他们屠城，他们就屠——他们甚至不会考虑一个打了屠夫之钉的人是否还有能力承担剑锋职责指挥他们。

正如现在没打屠夫之钉的自己要角斗士们跟随自己并肩作战，那他们就会这么做，直到腐朽或死去为止。

“我感觉我的通感能力害了他们。”安格隆低下头，语气低沉，“不然他们或许会被塑造成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有自己的人生……但我真的很想让他们永远和我在一块。”

“就算你没有通感能力，不认识他们，他们不过换个主人随波逐流罢了。”帝皇轻声说，“奥诺玛莫斯和克罗马奇也被你通感过，他们怎么就选择了自己的道路？”

“无需安慰我。我会自己排解负面情绪。”

“安慰。十二号，我从不安慰任何人，我只是冰冷的阐明道理。连欧尔佩松离开时我都未说劝慰挽留之词，更别提是你了。”

“冰冷的太阳。怪不得你如果坐上黄金王座就会变成那种冰冷的神。”

“我还没坐上黄金王座，那些可怕的事情还未发生。”

两人交谈几句后，谈话再次陷入沉默。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

帝皇不知道作何想法，也不知道是何种情绪使然，总之，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人类崛起后我还需要做另一件事，一项研究，这会消耗我很长很长时间。”

“如果我不能…………反正我知道孤独的滋味……十二号，我希望有那些角斗士一样坚定陪伴你的人，绝不会因为任何事背叛或放弃你的人……他们……”

“他们能陪着你渡过一个又一个千年。在你放下权力，连所做过的事情都被从凡人脑海中抹除，之后，我希望有这样一群人能陪伴你。”

三句话入耳，安格隆听得一激灵，诧异注视帝皇。

原体倒也没问什么。

这三句话听起来很有人性……

帝皇到底有没有人性？

答案当然是有。

安格隆回想起养父曾经说过，正常时间线里帝皇会把人性抛弃，然后去对付荷鲁斯，防止自己关键时刻手软。

别管人性多少，有的扔，那就是有。

或许现在形势大好，让帝皇那人性部分有了发挥空间。

“我把你说的话录下来了，我会放给我的兄弟们听。”安格隆忽然坏笑。

帝皇却一脸平静，声音冰冷：“他们会说这是合成的录音，可信度不如奸奇某个只会说谎言的恶魔说的话。”

“还真是……”

……

时间过去两个月。

安格隆和帝皇今日破天荒的不待在高塔里，而是来到一艘风格明显不同于人类帝国的人造舰船里。

那正是安格隆此前和养父一起弄到的通讯舰。

在舰船会议室里，帝皇和原体落座。

机械神教的技工摆弄了几下装置——这玩意连接在看起来极其先进的原有装置上，充满机械神教风格，是一个骷髅。

骷髅双眼投射出两道光线。

随后，一个又一个原体以投影形式出现在会议室里，坐在会议桌旁。

“这是什么新技术么？”莫塔里安伸出手划动几下，发现竟然没有延迟。

“不是什么新技术，兄弟。”安格隆作答，“早在两个多月前帝国就开始应用这种超光速通讯设施了。”

“两个多月前？”莫塔里安忽然变得冷肃，“在你那嘴贱的养父从我这离开后，我就一直带着军团和其他兄弟镇守在帝国北部防止叛乱军卷土重来，结果两个月前就有这种技术被推广，我们却现在才用上。”

说完，莫塔里安看向荷鲁斯。

其他兄弟到看得很开，没什么态度。

原体们绝大部分都和莫塔里安一样，在风暴肆虐后就一直布防留守，见过秦夏的甚至都少，大部分人都是留在原地，直到莫塔里安派人找上他们，他们才开始协同布防。

这也是风暴肆虐后，绝大部分人第一次见到帝皇和安格隆。

“我们至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荷鲁斯和莫塔里安隔着几百光年，但还是轻轻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得益于网道计划的实现，我们至少能及时得知局势变化，只是见不到面而已。”

“我倒是见到了，还不止一面。”佩图拉博冷冰冰开口，“这就是有技术的好处。”

流浪奥林匹亚就在科摩罗外边，佩图拉博距离帝皇和安格隆相当近。

“我也是。”科兹冷不丁蹦出一句话。

“近水楼台先得月。”察合台这话说的像是没见过帝皇和安格隆。

佩图拉博立刻说：“别装和事佬。你不仅见到他们了，黑暗灵族歼灭战还是你带着军团参与的。”

即便感知不到兄弟们的心灵，安格隆还是能看出来佩图拉博有意搞砸察合台的圆场话。

于是他说：“兄弟，我们即便相隔不远，也是有一阵子没见了，你都……是吧。”

佩图拉博假装没听见，眼神挪到别处。

“闲聊到此为止。”帝皇开口，“基里曼，汇报一下奥特拉玛移民计划的进度。”

沉默的基里曼立刻开口：“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处理移民的事情，非常顺利，在AI的帮助下奥特拉玛人预计将在二十年内完成全部移民网道的计划。”

“我这边也非常顺利。”帝皇点头，“我之所以没联系你们其他人，是因为叛乱已经不是问题。现在我需要你们撤回帝国各处，负责处理在接下来的变革中可能会阻碍变革的反对者。”

“使用AI，这种变革，是吧。”莱恩说。

作为帝皇长子，作为一个把忠诚本身就是奖励说出来的人，莱恩一般不会在帝皇说话后说出一句带有针锋相对意味的话。

但现在不一样。

第一军团曾经负责清理银河中人类疆域内剩余的AI。

是深红协议最有力的执行者。

结果现在调转一百八十度，要去捍卫AI的使用权。

“谁阻碍变革谁就去死。”

帝皇压根没有理会莱恩那句抱怨似的话。

“时代变了，这就是我要说的，也是我要告诉所有人的。”

“在人类种族崛起的新阶段里，我们要做出改变，任何抵挡在变革之路上的绊脚石都会被碾碎，如果你们和某些凡人官僚一样意识不到思维转变的重要性，那么你们也是绊脚石。”

话音一落，原体们纷纷点头。

众人在沉默中确定对帝皇新命令的服从，而后跳过这个话题。

莫塔里安问起秦夏：“四重试炼完成的怎么样了？如果那家伙能把四神杀死，我们又有什么必要抛弃现有家园，跑进网道里生存？”

“其一。”

帝皇竖起一根食指。

“两手准备。四神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他结束不了混沌威胁，那我们人类就必须在网道里生存。”

“其二。”

“我有一个计划，这个计划的最终阶段需要人类在网道里而非现实里，否则将会毁灭整个现实宇宙。”

“就这么简单。”

安格隆忽然回忆起之前帝皇说永生一事时，提到的他将会去做的事情。

现在形势大好，又没有什么事情逼迫帝皇坦白了，他又本能的拿起了绝活，也就是悄悄摸摸的行事和隐瞒。

“导航者怎么处理？”荷鲁斯问，“网道计划成功后，我舰队里的导航者一直在讨论这事，他们害怕自己被抛弃。”

“马卡多有一套处理他们的流程，我们不用插手，静静等着就行。”

帝皇给出最后一句答复，然后示意机械教技工把装置关闭。

这就是帝皇的权威，他可以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原体们。

那些帝国中的凡人，凡人权力机构，则更无可能对于帝国理念的转变做出实质反对行为。

安格隆忽然想到帝皇曾在黎明星冲突里提及的事情。

帝国本质上是个临时工具，帝国真理也是。

禁用Ai，也是这两件临时工具里的某个小零件。

现在看来，清楚这件事的恐怕不只是帝皇，还有那些凡人官僚吧。

“形势大好，我也不用那么忙。”安格隆忽然说，“我要离开科摩罗一天，回到我的军团里，和我的子嗣以及兄弟姐妹们一起手拉着手通感和谈心。”

“也好，就当是度假了。”帝皇点头，“我允许你去。”

话还没说完，安格隆已经走出会议室。

在走廊上前进时，安格隆先是盘算了今天要跟子嗣和兄弟姐妹们谈论什么。

他往常不忙的时候每周都会通感和谈心，养父或许因为到处救火的原因，总是难以和角斗士们见上一面，但他不是。

谈一谈心事，通感一下，然后一块大吃大喝给美好一天收尾。

接着安格隆突然就想起试炼一事。

不知道养父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养父所做的事情会在现实引发何种波澜。

或许某一天他突然回来，告诉这个宇宙里的人：诸神死了。

也或许因为一时差错永远回不……安格隆甩了甩头，不让自己想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