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是末世 第一百二十八章 皓月当空

“不简单，一个寻常女子能做到青春永驻？”

吱吱低头琢磨，眼中流光闪烁，迷思之色更重。

上官浩看着吱吱几人眼中的惊讶之色，倒是抿嘴微笑，有如轻柔春风，细腻无声，“回忆我在三年前刚与四娘相识那会，起初我也以为她还是个小姑娘呢，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早已是过了而立之年，想起四娘与我谈及她的芳龄之时，我的惊讶之情与你们相较，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说着，上官浩笑意更浓，随意打趣了一句，“许是四娘有着什么特别的驻颜之术吧？”

的确，这世间的女子大多都是绞尽脑汁的寻觅各种良方，旨在保住易逝容颜，所以上官浩如此猜想，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吱吱却是对林四娘犹存猜忌，因为一个寻常女子是万万不可能留住整整十七八年的青春的，并且她深知若想永驻青春，只有一种人才有可能做到，那便是邪师！

吱吱当即推断，既然她的容颜是停留在十六七岁的，那么，十几年前，在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念至此，吱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上官浩，而后漫步到了他的身侧，向其询问道：“不知上官哥哥可否从林姐姐口中听她提及过一些有关她以前的事情？”

上官浩并没有马上作答，沉思了一会，旋即摇了摇头，“她从来不会与我提及关于她以前的事情，即使她来这归四楼与我见面，大多也都是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况且，我也不大爱向她打听她以前的事情，毕竟那些都是她心头不开心的事情，我又怎么好随意揭她伤疤呢......”

当上官浩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双眸中隐隐划过一种不忍心的神色。

“怎么？你为何突然关心四娘过去之事？”

待上官浩回过神来，才发现吱吱问的话有些奇怪。

在上官浩说话的时候，吱吱一直很认真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见他语气真实，表情也没有任何做作，便猜测他对林四娘的过往的确是不知情的。

“哦......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随便问问，嘻嘻！”

吱吱并没有打算将自己心中对林四娘的猜想告诉上官浩，由于怕他觉察出什么端倪来，故意灿灿一笑，装的一副烂漫天真的孩童之相，匆匆完结了这个话题。

这时，窗外的天色早已是暗沉了下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大半天的时光悄然而逝，而隔壁的雅间忽的在隐隐传来了响动。

上官浩果然对林四娘极为用心，才这么一小点动静，便是立马觉察到了。

“嗯？该是四娘醒了吧！”

只是在说话间，他却即刻如风一般，翩翩然地站起了身子，而后快步向隔壁雅间走去。

与此同时，上官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深邃双眸中也随之绽放出了柔柔的光亮来。

一阵踢踏踢踏的脚步声促声在门外响起，四娘随后出现在了吱吱她们面前。

只见她此时睡眼惺忪，几丝乌发零乱地垂于白皙面庞，就连衣裳也是微微欠缺齐整。

但尽管如此，林四娘的绝美容颜却丝毫没有被削弱半分，反而是多了另一种很是别样的迷人韵味。

林四娘急慌慌地在眼前寻觅冷赤瞳的身影，直到亲眼确定了他还在，她才展颜浅笑，漆黑的双眸有如秋水。

看着林四娘如此表现，吱吱更加确定了冷赤瞳定然是与林四娘的某一个故人很像，并且，那个故人绝对与她关系非同寻常。

于是，她故意摆出一副孩童模样，天真一笑，而后歪着小脑袋，装作无意的脆声问道：“林姐姐林姐姐，难道我家主人长得跟你认识的某人很像吗？”

吱吱很聪明，知道人在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定是会不小心露出一些端倪的，所以才会选择了这样一个恰当的时机提问。

果然，林四娘一听，眼瞳骤然一缩，视线突然闪烁不定，脸色顿时僵住了。

然而，林四娘很快便是镇定了下来，表现出了一副温润可人的样子，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冷赤瞳，竟然抿嘴笑着点了点头，“一位故人”。

吱吱微微愣了愣神。

因为林四娘的这一突如其来的坦然承认着实是有些出乎吱吱的意料之外。

“难怪！就总觉得林姐姐看我家主人的时候有些奇奇怪怪的.......”吱吱眨巴着一双晶亮澄澈的眼睛，搔了搔头皮，娇声娇气地说着，装着一副天真模样。

“有吗？”

林四娘见吱吱的样子很是可爱，嘴角微掀，笑的有如一缕温和春风。

上官浩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刚才分明注意到了当林四娘提及“故人”二字之时，虽然眼露笑意，却隐隐藏着几分凝重，不禁也开始对她口中的这位故人产生了无比的好奇。

这时，林四娘绕过了吱吱，轻步走到了窗边，静默无声的望向幽蓝幽蓝的夜幕，有些怔神地盯着今夜皓。

“月儿又圆了......”林四娘莫名其妙地沉沉吟了一声，美眸中悄然藏匿着一种道不尽的沧桑与深邃。

她低头沉思片刻，转身走到了冷赤瞳面前，声音婉转清脆道：“依我看，时辰尚早，不知冷公子......可愿意陪我去郊外山坡赏月？”

其实冷赤瞳的心里并不是那么乐意，只是既然答应了林四娘要陪她三日，也不好轻易食言。

更何况，自己若想要成功获得火泪石，可还得指望着她呢！

“既然你想去赏月，就去吧。”

冷赤瞳连看都没看一眼林四娘，随口答应了下来。

林四娘似乎也是已经习惯了冷赤瞳这种冷淡的态度，倒是并没有介意什么，脸上依旧是挂着淡淡笑颜。

站在一旁的上官浩却是有些讶异地看着林四娘，只觉得今日的她极为反常。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林四娘从来不曾笑的像今日这般特别。

虽然她在归四楼与自己相谈之时也时常笑，但是他如今想来，那种笑虽说同样真挚，却又似乎是少了一些什么。

“对了，上官公子，你可愿意同我们一道前往？”

林四娘突然转身，柔声细语地冲正在发呆的上官浩询问了一句。

然而，上官浩对视着林四娘眼中愈发浓厚的笑意，莫名看的有些神情恍惚。

“哦......既然四娘邀约，定是欣然前往。”

上官浩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商量好了行程，备上了几盒点心，一行五人便是离开了归四楼，一路沿着西市而行。

此时，正值深秋，冷赤瞳几人走在夜里，只觉迎面而来的风有些凉嗖嗖的。

几人一路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很快便是来到了西市，从樊城的西门而出，来到了西郊。

“四娘今日怎的想起赏月了？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我见月光甚好，想邀你一同在归四楼院中赏月，却被你一口回绝，害的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呢。”

一行人寻了个地方落座之后，上官浩则是最先开了口。

林四娘抬眼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幽幽散出银辉的圆月，苦涩的笑了笑，“那倒不是，只是因为我曾经的一份承诺而已。”

说着，她忽然转头凝视着冷赤瞳，心中似是愁肠百结，口吻悲凉，“像，你们真的很像，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险些以为他好了......”

看着林四娘脸上突然出现的无限苦闷情绪，在场的几人也莫名揪心了起来。

“四娘，你口中的这个他......究竟是？”

到了此时此刻，上官浩的心里犯起了嘀咕，似乎已是琢磨出了林四娘之所以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

林四娘在月下一声轻叹，思绪像是飘离到了另一个时空，眼中满是怅然，“想我小小年纪就被迫流落到了万花楼，到了碧玉年华，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成了独树一帜的万花楼花魁......我原以为我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荒废度日了。却不曾想，在那一年，他出现在了万花楼，来到了我的面前......”

“初次相遇，他就那般痴痴傻傻的看着我，而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就那么陷在了他那双晶莹澄澈的眸子中。”

回忆此处，林四娘的嘴角微掀，脸上忽然绽出了一丝独特笑颜，似萦绕着少女怀春的浪漫气息，并且夹杂着纯洁美好，煞是迷人。

“那时候，他父亲重病，他迫于生计才会不得已在万花楼找了个活计，负责给玩万花楼的姑娘们画美人图......他作画时候挥洒自如的认真模样，大概，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说，他最喜欢看我冲笑的样子，他说，我的笑容里有光辉，有温暖......”

“我记得那一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虽然我们二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只要远远的那么四目对视，我们就足以深深感受到彼此内心的那份炽热。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或许上天是眷顾我的吧？或许，它之所以安排我沦落到万花楼，就是为了遇见他吧.......”

说着，林四娘突然笑的有些兴奋，环视了一圈身旁几人，“你们知道吗？他完全不介意我的过去，他甚至说他愿意娶我，愿意与我厮守到老！当我听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整个世界都亮了！”

然而，林四娘却突然低下了头，转眼间成了一副面若死灰的模样，美眸在皎洁月光下泛起了一层水雾。

“可是，我却实在太天真了，实在太天真了......”

“怎么了？他变心了？”

上官浩的语气中莫名有些愤慨。

尽管他在一旁听得有些嫉妒林四娘口中的那个他，却依旧见不得她这般悲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