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天下 第十九章：风

“要……开始了吗？”

有风自虚无起，吹遍了整个多元，每一个实力达到心相境，点亮了心灵之光的存在全都感觉到了，然后就是一种焦急，一种恐怖自心底而起，就如同大地震，大天灾来临前的小动物那样，在这风中茫然无措，颤颤发抖。

风之后则是火，此火非明火，也不是心火，天火，阳火，阴火等等一切火，此火无形无质，也无危害威胁，就如同新生的号角一样从多元宇宙的边缘燃起，没有任何破坏性的燃烧出新生来……

火之后则是水，水清洗过后，新生就出现了，这新生正是大地，大地承载着一切，新生就会在这大地上出现……

被风吹袭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这一切，虽然风刚开始，火还没有到来，但是毫无疑问的，这是预兆，整个多元宇宙的预兆，是只要时间继续下去就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而这一切的源头……七海世界，黄海！

此刻，在七海世界的红海，郝启正站在病床前手捧鲜花，而病床上的少女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他，让他整张脸都逐渐开始变得通红。

“我……我就说嘛，带什么花啊，灵儿你很快就可以彻底康复，事实上现在就可以出院了，还带什么花嘛……”郝启有些局促的说道。

蓝灵儿却是灿烂的笑了起来，接过鲜花闻了一下，这才说道：“不会啊，哥哥，我很喜欢……花很好闻，看到哥哥来看望我也很开心……而且，这是惊喜懂不懂？那有女孩子不喜欢惊喜的啊。”

“是，是吗？”郝启打了个哈哈，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女孩子过，作为一个从上辈子开始就是纯屌丝的男人，现在这一刻让他浑身难受，还不如和一个强者生死战斗来得好，至少那个比现在的情况简单多了。

“哥哥。”蓝灵儿忽然开口喊了一句。

郝启立刻转身，用一种局促的，尴尬的笑容问道：“怎么了，我在这里啊。”

蓝灵儿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摆正了表情问道：“哥哥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我的想法，我的……”郝启的一张脸顿时一片通红，这对于一向刚直坦率的他来说简直是太罕见了，事实上，他刚刚脑袋里确实产生了一些“邪念”，比如白丝啊，黑丝啊，学校泳装啊什么的……

顺便一提，现在的蓝灵儿年龄又回到了才遇到她的那一刻，没错，重新塑造出来的肉体确实是恢复到了当年的年轻，所以说……合法的萝莉什么的……真的是太棒了……

“笨，笨蛋！”蓝灵儿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她低声念叨了这一句，这才娇嗔道：“哥哥，我说的不是这个，倒也不是不行……不，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哥哥，关于霸王，你是什么想法呢？”

霸王啊……

郝启脸上的红色逐渐褪去，他叹了口气，坐到了蓝灵儿身旁，沉默了半响后才说道：“灵儿，我内心……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内心是如何想的，这是实话……说真的，知晓了霸王当初所经历的那一切，上古时代的那些悲惨，我真是恨不得去到那个时代。”

说到这里，郝启站了起来，又重新走到了窗户旁看了出去，他接着说道：“我一向都坚信着一些信条，这些信条组成了我的人生观，其中灵儿你所知道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就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好人该有糖吃，好人该有好报……我不想玷污了霸王当初的所作所为。”

蓝灵儿沉默着，事实上，正因为郝启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才会对其如此的深爱着，就如同世无双和武则天来找她谈话时所说的那样，郝启是一个纯粹的人，正如霸王那样，他们两个人都太过纯粹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太过纯粹的人太容易被伤害到，同时也太容易伤害到别人，郝启如此，霸王亦然如此。

而他们最怕的……那就是郝启的立场。

郝启是那种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若是彼此立场问题还好，但若是那种邪道恶道，他真是拼却性命都会与之同归于尽，但是……霸王真的算是邪道或恶道之人吗？

没错，霸王所想要做的蛮古之世几乎可以覆灭整个多元，能够存活下来的人亿中无一，但是……霸王这个人真的是恶人吗？而且那蛮古之世的大同真的就只是一个空想吗？未必吧……

世无双和武则天，甚至更多的人，他们担心和害怕的就是郝启的立场，他和霸王真的太像了，而且他和霸王也是彼此惺惺相惜，说句不好听的，郝启直接投到霸王那里都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当然了，投过去可能不会，但是和霸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若是普通人，或者别的强者，那怕只是为了这种可能性，世无双将其先就打杀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是郝启就不可能了，他太强了，强到世无双和武则天联合起来都可能打不赢，而且正因为郝启太强了，他的阵营就格外的重要，甚至……在这场波及整个多元十方的战争中，郝启的战力也是必须的，他的想法甚至可能决定这场战争的最终走向。

所以，两人私底下都来找过蓝灵儿，也与旅团里的其余人都谈过，郝启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羁绊就是他的伙伴们了，伙伴们的话他一定会认真考虑，其中蓝灵儿所占比重最大，虽然没有表明什么，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那种情愫。

蓝灵儿看得出来郝启现在心中的沉重，她强撑着来到了郝启身旁，轻声的说道：“哥哥……如果是你的想法，那怕是加入到霸王那一方也……”

“不！”

郝启却是摇了摇头，他看向了蓝灵儿，让蓝灵儿看到了他的眼神，那是无比坚定的眼神，显然郝启心中已经下了决定，而且是不会为旁人旁言所更改的决定。

“我一定会打倒霸王！”

“我不想玷污他当初所经历的那一切，但是他自己也不能够去玷污！那么多伙伴所换来的牺牲，不是他一句大同之世就可以抹杀或者填平的！！”

郝启双目如同有光芒闪烁一样，他看着蓝灵儿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他伙伴们所演绎出来的东西不正是这些吗！？但是现在呢！？他一句大同之世，就再也没有给别的任何生灵选择的权力，他所行的道，已经是纯粹暴君的霸道了……我听了武则天所说的那些往事，真是恨不生在那时，恨没遇到那时的他和他的伙伴们，现在也不迟……我要打倒霸王，阻止他玷污他和他伙伴们所经历过的那一切！”

“他做错了！”

“你做错了……所以，我要阻止你……”

“……我做错了吗？”

霸王闭着双目，感受着清风吹拂身躯，脑海中闪过的是当初发生过的种种，从最初到最末，伙伴们的死亡，再临七海世界的茫然，解决皇级傀儡后的遥望，以及之后的以霸行事，武王军团，大破灭，最终战场，蛮古之世，天下反叛，举拳之下，盖世无敌，虞姬背刺，树下死亡……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回想着，一遍又一遍，最后的回想，之后，他将走上蛮古之世的道路，再也不会回头。、

“起风了啊……”

霸王从地面站了起来，在他身后，青子正默然而立，在那之后则是新生代的武王军团排列着阵势，所有人都静默着，有风自虚无而来，吹拂着整个大地与天空，吹拂着整个多元宇宙，吹拂到了众人身上时，他们感觉到的只有舒服与温暖，他们与别的那些人不同，因为他们是欢呼着蛮古之世到来的人，并不会感觉到此风吹拂的恐怖。

霸王凝视前方良久，忽然他转身看了青子一眼，一眼之后，他直接踏步向前，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莫名的，青子知道，这是他所看到的未曾突破的霸王最后一眼了，在这之后，霸王将走上无穷多武者，包括光明神帝，中央夜帝，树帝，乃至那些皇们，甚至是大科学家们，他们的最终追求。

在此时此刻，霸王于此成就。

下一瞬间，从天顶上数道光芒闪烁，黄海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