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天下 第四章：他啊

“联合公告？”

武则天仰头看天，听着白起的报告，当她听到青海和红海联合发布的公告时，她这才开口说话道：“是了，世无双借着七杀碑复活，有他在，七海世界的秩序就乱不了，加上这次大破灭结束，四皇失位，新的强权还没有形成，旧有的秩序已经崩坏，这正是实现他一生理想的时候，若是没有霸王，他和第三次冲击联合起来，大局就定，那怕炎皇复归也是无妨，只要百年过后，秩序稳固，人类大宪章重新凝聚，那就是新的一个时代冉冉升起，而且有太古，远古的累积，新的这个时代前途不可限量。”

白起这时就说道：“只是……有一个霸王，对吗？”

武则天满脸忧郁的说道：“是的，多了一个霸王……这个世界是非常现实的，决定世界的永远是力量，从最微到最巨都是如此，从来不会由意志所转移，若是没有霸王，世无双加上第三次冲击，真的足以决定一切了，但是多了一个霸王，别说是他们两人，在服下了道果的霸王面前，在恢复到巅峰的霸王面前……可能拼上这个纪元的一切才可能取胜吧。”

白起这时候就满脸疑惑的道：“你既然知道道果之争，恕我直言，陛下，依照你的实力，若是去的话，至少也可以分得一份吧？可是陛下……”

“我那里都没去，对吧？”武则天笑了起来道：“我现在见不得霸王，更何况，要琢磨乃至超越霸王的强，也不在于是否获得道果，你是想象不到霸王的强的，在他最为巅峰时，那是一种压倒一切的强大，不在人多，不在势众，也不在位阶，若是无法看透其秘，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霸王。”

白起沉默着，片刻后才说道：“可是就陛下所说的霸王，他应该会认同团长提出来的未来吧？那样的未来……说实话，我都很是动心。”

“人类第三帝国的未来吗？续太古，远古之后，第三次人类统一政府，若真是达成了，那世无双的道就通到顶了，甚至连帝都不是他的尽头，这样的未来确实不错，而且时机说实话也对，唯独绕不开霸王……”武则天叹息着道。

“为什么呢？霸王难道无法放下武者高高在上的地位吗？”白起依然不解的问道。

“……在起，你看来，这样的世界就一切公平了吗？”武则天的双目无视，她似乎看着天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是啊，武者不再高高在上，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与职业，科学，武功齐头并进，既有惠普大众，又有个人超脱，这样的世界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白起莫名其妙的问道。

“那贤与愚，强与弱，身世，身体，智慧……这些差距呢？”武则天叹息着道。

“这些……这些东西难道也算不公平？”白起更是莫名其妙起来。

武则天又叹息了声，她说道：“霸王可不是那种只有蛮力的莽夫，他曾经去过太古时代，甚至在那里求学十年，都读书到了考上大学的程度，又去过远古时代，与那个时代的英豪皇者们比较武艺，讨论政治，也去过世界之主的小世界，看过那里的罪孽消除程度，也与人人如龙的起源剑派有过因缘……他为王，乃是经历过许多之后的所得，而非仅是靠蛮力去夺取，这就是他伟大的地方，同时也是他悲剧的地方。”

“你真以为世无双所说的，所描述的未来霸王真没想过吗？在他权势最为巅峰的时候，是为王，也可以成之为人王，或者说人皇，不然你以为他是如何凝聚出七杀碑的？就是因为全天下，那怕是与他有大仇恨的十大门派乃至四方四皇都服了他，心底里认为除他以外别的人都没资格，这才可能凝聚出七杀碑，若以那时候他的威势，权势，力量，特别是才打破了大破灭的那时候，甚至连十大门派都已经认命的时候，他若要推行世无双所设计的未来，说实话，只要不是对十大门派和武者欺压太过，谁敢反对？然后百年，几百年，上千年之后，当一切都形成大势，那时候人类第三帝国早就出现了。”

白起听到这里，他也是满脸肃穆的点头，同时问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那个蛮古之世到底是什么啊？明明霸王已经可以重塑人类最好的年代，为什么他不这么去做呢？”

“因为公平，因为公正……因为他是王。”

武则天叹息着，眼中尽是悲伤，她说道：“不要想当然的认为太古时代和远古时代就有多么的伟光正，伟大的是文明，但是对于个人而言其实也有阴暗，或者说那怕最伟大的文明都有阴暗……太古时代除了科学家体系以外，还有一大堆的黑暗系科学家啊，拿人体做实验，拿活人乃至拿活人灵魂来做实验的还少了？在太古时代未曾揭秘的一些隐秘中，曾经发生过一个城市数亿人口被黑暗系大科学家们捉去外，前后经历了上千年才全部死绝，其中的痛苦与恐怖，怨恨与怨念恐怕是现今白家累积下来的十倍百倍，再说远古时代，那个时代可是有门阀的存在啊，虽然因为人类大宪章与社会环境而无法大规模作恶，但是平民谁人敢去惹？惹到了随便给你来个失踪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或许对于文明来说，这两个时代真的足够伟大，而且只要不是运气不好，基本上生活在这两个时代里的人也会足够的幸福，但是这真的公平与公正吗？”

白起强笑道：“但是……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吧？只要有文明，只要人类，不，任何智慧族群还有所谓的差异，或许一时看不出来，但是从长久的时间长河来看，这总是不可避免的吧？”

“是啊，我们都认为这不可避免，因为这就是生命，总是有强有弱，有智有愚，是不可避免的，而霸王……因为他早年还是仁王的经历，让他对于这种不公平不公正极是深恶痛觉，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他想要达成真正的大同之世。”武则天叹息着道。

“这不可能！”白起立刻说道：“在我看来，太古时代和远古时代就已经是真正的大同之世了，像陛下你所说的，霸王所想要的，那种连乌托邦都不是，那种应该是幻想里的天堂才有可能……不，连神话里的天堂都有天使的分级，以及最高位的神灵，这依然是不公平，所以绝对不可能。”

说到这里，武则天却是摇头道：“若是换成另一个人，那就真是绝对不可能，但是他不同，他和旁的一切都不同，可以说他是一个纪元里的唯一一个，他真的有办法达成这种大同，而且当初是真的差一点成功了，因为虞姬凝聚了一切的那一道背刺，这才免了这场大同浩劫，霸王也才陨落于那一战之中，他啊……是一个傻子，一个相信着真正大同之世的傻子。”

“人人都有同样足够的潜力，人人都有同样强大的体魄，人人都有同样深远的智慧……只要心性足够，谁人都可以登临绝顶，若是心性不足……那这也是个人的问题，再非什么先天因素去影响了，他想要的啊，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同之世，蛮古之世，有着蛮古之志的世界。”

白起呆愣住了，他遥想着那样的一个世界，隔了许久才道：“若真有这样的一个世界，那我也甘愿听从其号令，只要他真的能够带来这样的世界，那怕是随同他一起死了我也甘愿……照陛下的说法，这样的大愿应该是足够吸引无数的英雄豪杰与之共行啊，这些仁人壮士那怕是自己死了也绝对不会让霸王陨落，说句实话，听了陛下所言，连我都愿意为这大愿而贡献出性命来。”

“他也是……”

武则天忽然落下泪来，点点泪水落到地面消散不见，她喃喃的说道：“所以我才说，他是天字号的大傻瓜……明明不需要他承担这些的，明明他可以活得比谁都轻松，明明只要稍微放开一些，他就可以成为名垂万古的头号英杰，人类第三帝国之父之皇……”

“可是他偏不，他要将这一切都扛在肩上，他要创建的这个大同之世，是前所未有的辉煌，也是前所未有的残忍……”

“蛮古之世啊，以他升华为蛮的契机，以自身为核心，鲸吞多元一切罪孽，自上个纪元留存下来的所有罪孽，净化之，凝聚之，然后灌注给全多元所有生灵，他自己固然是死定了，同时整个多元九成九以上的生灵也都会死于这次的灌注，活下来的生灵会从先天上进行生命因子改变，先天就是蛮，就是古，其后代也都是如此……这是比人人如龙的梦想还要夸张得多的大愿，到了那时，人人都有无限的潜质，人人都有无穷的未来，人人都有想象不到的体魄，只要有心性，谁人都可以登顶，那就是这个大傻瓜所期望的大同之世了……”

“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靠体制，靠智力，靠身体，靠潜力，靠这些先天的优势欺负别人，只要你自己够勇敢，够坚决，够毅力，那么你也可以开天辟地……”

“他是一人之力，来与这开天辟地的所有一切为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