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行天下 第十章：等待

“善恶是相对的，从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郝启双掌托天，慢慢的舞动，仿佛那双掌之中有一座巨山存在一般，明明掌中无物，却又给人一种托轻若重的感觉，特别是他出招时的托天动作，更是让在他旁边的张恒，蓝灵儿都有了一种他仿佛真可以用手托举起天地一般。

郝启边舞动这种举轻若重的拳招，边对身边二人说道：“那怕是最邪恶的人，也一定有善的表现与地方，那怕真是大奸大恶，所谓一丁点人性也没有，至少他会对自己善，而平常的那些奸邪们，他们对他们最亲近，最宝贵的人来说至少是善，所以，善恶本身其实是没有明显分界点的，或许对你恶，或许对别人就是善，但是……正义不同！”

“虽然不敢说正义一定是非黑即白，但是正义是有一条标准线的，不会如善恶那样存在中间区域，举个例子，若是这个世上有一个新生的族群生命，它们依靠毁灭万物来生存，那么毁灭这个族群这件事，对于这个族群来说或许是恶，大恶，但是这件事本身是正义！”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一个动画。”郝启忽然收掌，同时抬头看天，仿佛在回忆什么一样。

张恒这时又问道：“动画是什么东西？”

“不要在意细节！细节！细节！我说了很多次了好不好！”

郝启有些气急败坏，好半天后才继续说道：“总之，是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想要成为正义伙伴的人，他做事往往是不拘善恶，只重正义。然后他在故事的最后遇到了一个选择题……若是将全世的人分到两艘船上，各自平均，其中一艘船比另一艘船多了一个人，只多一个人，而必须要毁灭其中一艘船才能够拯救另一艘，而他就有权决定毁掉那一艘船时。这时，他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善与恶的临界点，而在这个选择中，他的信念几乎崩溃了，但是我想对他说的是……毁掉人少的那一艘吧，因为这也是正义……”

郝启看向了惊呆的张恒与蓝灵儿，他苦涩的笑着说道：“这就是正义了，如此苍白的正义，那怕仅仅只多了一个人的份量。虽然这是对仅少一个人的另一半人类的最大罪恶，但这也是正义，所以相对来善恶的无法分辨来说，其实正义是有一个标准线的。”

蓝灵儿这时才慢慢回过神来，她叹息了声道：“话虽然是这么说，道理也确实是这样，但是很残忍……不是针对两艘船的故事，而是针对背负这样正义的人来说。很残忍啊，郝启哥哥。”

“当然。”郝启又一次慢慢舞动着他的掌法招式。边舞动，他边说道：“所以正义其实是苍白的，而要背负这样的苍白，需要的不仅仅只是担当，更还需要勇气才行，无论是对自己的。还是对敌人的……”

“那你是如何背负得下的呢？”张恒也是叹了口气，此刻张恒也在练武，只是和郝启的打出招式不同，他的练武则是拉开长弓站立不动，这是他祖传的张氏弓斗术的特有锻炼方式。

“因为只要不是将自己当成正义就可以了啊。”

郝启顿时笑着说道：“之前说的那个想当正义伙伴的人。我看过之后最大的感触是，他将自己当成正义了，想要正义可以，想要善恶有报也可以，天心不足，我心补之更是没问题，但是我自己并非正义本身，就如同我们这次所做的这大事件，仅仅只是为了那海盗岛上无辜死去的人报仇，仅是如此而已，与其当正义的伙伴，当正义的使者，我更觉得我该是一个侠，而不是正义的伙伴，这两者是不同的，我可以为了正义而出手，可以为了善恶有报而出手，乃至是为了这些而不顾性命，但是我本身不是正义，我也会做错事，我也会有疏忽，乃至我也有可能做了不正义的事，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背负下了。”

“不懂。”蓝灵儿想了半天，还是如此说道。

“哈哈哈哈，不懂就不懂了，不必多想，这些已经是哲学思辨的问题了，越是深想，越没意义。”郝启哈哈大笑，双掌空握空放，顿时，一股吸力以他为中心而产生，连同张恒与蓝灵儿都有了感应。

郝启等人此刻正在海天国边境城镇上，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三天时间，因为在三天前，他们刚来到这个边境城镇时，就收到了未知来源的信件，信件里的文字全部是从报纸上一个字一个字裁剪下来粘贴组合的，显然是不想让郝启他们看出其笔迹，又或者是被任何人看出笔迹。

这信的内容是提醒与警告，信中详细列出了至少三十多名内力境的名字，同时还特别列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附近几个国家著名门派的派主李乾元，领悟了一次神的内力境强者，享誉数十年声望不坠，乃是这海天国周边最富盛名的强者。

另一人的名声虽然不及这李乾元，但是实力很可能更强，也是领悟过神的强者，具体领悟了多少次神并不知道，但是这人是年少成名，成就内力境的岁数甚至还没超过二十岁，到现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乃是蓝海东部都鼎鼎有名的练武天才，虽然是十年前第一次领悟了神，但是这十年里谁都不知道他是否又领悟过神，年龄才仅仅五十岁上下，被誉为是蓝海东部最可能成就内气境的强者，峰东莱。

由这两人打头，联合了海天国周边数个国家的三十多名内力境强者，就在海天国外不停呼朋唤友，打算联合起来围杀了郝启，这封信就是这样的内容。

这就是蓝灵儿所说的协助者了，也是为什么行动风格从一开始的暗杀，到现在正面堂堂的原因，虽然仅仅只是一封信，但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头，让郝启等三人心里都舒服了许多，看来果然不是没人敢反抗，仅仅只是不敌那些大世家，大贵族们的强力罢了。

而这三十多名内力境中，肯定不是全部人都与蓝海之影海盗团勾结过，一个海盗团那怕盘踞蓝海数十年时间，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毕竟还是有许多内力境至少还有人的底线在，又或者即便有勾结，也最多是自海盗团那里购买一些天材地宝，或者有些金钱往来，并不是每个内力境都会购买奴隶什么的，他们或许有罪，但是手上并没有沾上鲜血。

但是在利益纠葛下，在人情往来下，在关系交织下，这其中肯定有人是身不由己的，被协裹着就一起来针对郝启了，而那两名领悟了神的内力境，在蓝灵儿分析的情报上，李乾元及他的门派与海盗交往颇深，每年都至少要购买上百的奴隶，门派家大业大，所需要的奴隶也是越多，至于那峰东莱听说是个孤侠，没收徒，没世家，只是出生一个小家族，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恶迹，只是一个普通的练武奇才罢了，自第一次领悟了神之后就一直闭关，所以估计也是被邀拳而来。

只是这个时候肯定已经顾不得任何所谓的无辜了，郝启也绝不打算留手，好大的架势，三十多名内力境，两名领悟了神的内力境，这已经是好几个国家的内力境联合起来了，这种情况下郝启根本不可能留手，若是暗杀方针还好说，打不赢可以走，只需要打游击战就可以，但若是临之堂堂之师，为了唤醒那些还在旁观的复仇者们，那么他就必须要一举粉碎这个联盟，必须要正面将其彻底打破才行。

所以，三人停留在了这边境城镇中，而且是这个城镇的郊区，租下了一个院落，他们就以逸待劳的等待在这里，等待这个联盟的人到来，然后……

正面分生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