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恶女为资粮 89.我说过爱你，但没说只爱你

身体不像账单，后者或许能通过赖账而不还，但前者却早晚不得不还。

疲惫这东西只会越攒越多。

因为要休假而安排工作，以及想要尾随原野司去机场的原因，凉宫纱香这两天都没睡个好觉，到机场现身跟他相认后一直在说话，在飞机上也没休息，哪怕到了酒店也是吃饭逛街连轴转，根本就没有休息片刻的时间。

不过在此期间，或许是来到大阪产生的兴奋感，她也并没有感到疲惫。

只是等她和原野司回了房间，各自洗完澡躺在床上后，这突然的放松让她的身体涌出了一股强烈的疲惫感。

但只有疲惫。

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因为原野司就躺在她身边。

第一次躺在男人的身边，尤其是身处同一个被窝里，说能平静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刚才稍一侧身还蹭到了原野司的身体，哪怕只是胯骨传来的触感，也让她心里泛起涟漪。

黑暗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只有两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平稳的交错响起。

如果把地点换成家里，凉宫纱香在这种氛围下会很快睡去，但随着被窝里温度的逐渐升高，以及鼻间还能闻到原野司身上那股混杂着洗发水的男人气息，她感觉自己胸口好像有团火在燃烧升温，身体也渐渐开始发烫，

而且由于刚才稍一侧身不小心碰到了原野司的原因，导致凉宫纱香现在小心的的不敢乱动，姿势很不舒服。

也正是因为这样，凉宫纱香本来因为长时间没时间而身体里涌出的疲惫感似又被压了下去，慢慢的心跳的很厉害，掌心间又微微渗出了些手汗。

就这样过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

明明不到一百二十秒。

但她却感觉宛如度秒如年的难熬。

听着身侧的呼吸声愈发平稳，甚至都开始像睡着了般微弱起来，凉宫纱香再也按捺不住躁动的内心，在本来一片寂静的黑暗房间里发出了声音。

“原野..你睡了吗？”

“从关灯到现在才五分钟，而且你的呼吸声很大，你觉得我睡的着吗？”

“我…我呼吸声怎么大了…”

“你似乎很紧张？”

“我？紧张？你哪只眼看见的？”

“听的。”

“…..”

“你…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凉宫纱香紧攥着被子，本来她想问他有什么想做的吗，但忽然感觉目的性太明显，所以话到嘴边又改了字。

“比如？”

“比如平常的趣谈之类的…”

正常的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在做那种事之前和之后，不都应该聊一些有趣的话题吗，凉宫纱香记得这好像叫夫妻夜谈来着，能够促进夫妻感情。

“趣谈没有，不过正经事的确是还有一件。”知道她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原野司侧过身，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看向她的脸：“比如讨论一下此时此刻，你在这里最想对我做什么？”

感受到身下床垫传来的动静，凉宫纱香察觉到他好像侧过了身，迟疑了下也挪了下身体，整个人都侧过去。

眼睛的视网膜具有暗适应功能。

所谓暗适应就是指从光亮处进入黑暗之后，视觉系统的敏感度逐渐提高的过程，完成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三四十分钟，然后就能勉强在黑暗视物。

虽然距离他们关灯之后远远达不到这个时间，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能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睡的间隔距离只有二十厘米，所以在能够被称为咫尺之间的距离下，彼此也能看清晰。

“问我干什么，不该问你吗？”看着近在咫尺间的那双眼睛，凉宫纱香强忍住不好意思直视的冲动回问道。

“那你想听吗？”

“你…说。”

“把你从头到脚彻底玩过一遍。”

凉宫纱香心里一慌，连忙将刚扭过来的脸又扭了回去，内心既羞涩又羞恼的骂道：“下流！龌龊！恶心！”

“真说了你又不乐意。”

“那你这家伙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凉宫纱香恼的扑腾了下被子。

“我的凉宫大小姐，深夜里跟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甚至一个被窝里，而我还明知道这个女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还是正常的男人，就不能没有这种生理冲动。”

原野司的话很直白。

甚至称得上露骨。

如果放在平常的时候，或者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凉宫纱香听到这种话她只会觉得无比恶心，而且是那种对于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恶心。

然而现在的她不仅没有，内心还有种淡淡的窃喜感，毕竟原野司觉得自己漂亮，而且也有做那种事的冲动。

带着这种窃喜感，凉宫纱香捏着被子低声道：“那你也不能说出来啊…”

“不能说？那我就开始做了。”

原野司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听见这话，凉宫纱香瞬间又想起了之前好几次在办公室里被他羞辱的亲密举止，下意识的就跟条件反射似的连忙说道：“不准动我！你老实点！”

说过这句话后，她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毕竟作为女人要保持最基本的矜持，可原野司这一次却没跟之前在办公室里一样根本不听劝阻的直接上手，反而她都等了半天还没有动静。

怎么还真不动我啊！

狗男人你快动啊！

凉宫纱香咬着嘴唇忍不住又缓缓侧过身看了过去，却发现原野司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已经呈正睡的姿势了。

而且他还在盯着天板。

愣着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视网膜的暗适应愈发切合，在这个距离下凉宫纱香已经能看清原野司脸上的表情，只是见他突然不吭声盯着天板愣神的模样，她自己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而且下意识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原野司闻声回过了神。

然后又微侧过身看向她的脸颊。

凉宫纱香紧盯着他的脸，心情陡然间忐忑的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原野司跟她的视线对上。

一时间没说话。

而是在内心先拷问了下自己。

喜欢吗？

就像他刚才说的，要论长相和身材的话，对于她这种尤物原野司当然喜欢，而且再加上之前当了他许久上司的这个身份，也的确能让身为男人的他升起一股征服欲，所以可以想象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究竟会有多愉悦。

而且凉宫纱香外冷内热。

虽然经常摆着一副万年冰川不会融化的冷脸，但内心却炙热的都烫手。

先不说她本人冰山美人的外表下其实是个有点傲娇的反差女人，就光是平常接触的时候原野司通过愿望清单所观察到的各种奇葩愿望，就已经让他时而会有种想要勃然大怒的感觉。

扯回现实条件。

又是毫无疑问的大户小姐。至于年龄。

她下个月才三十岁。

而自己已经二十四岁，其实也就是抱两块金砖的程度，对于在大城市里的年轻人来说这个年龄差别并不大。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又有了那么多的亲密接触，无论是自己主动还是她心里愿意，原野司都同样是个有感情的人，要说不动心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越是动心就越危险。

由于之前已经对清水阿姨犯了次错误，所以他才屡次对凉宫纱香控制自己，没有顺着她的愿望直接本垒打。

本垒打是爽了。

但之后呢？

先不说愿望清单这东西直接触一个女人能不能成就自己，就凭他到现在惹下的情债，就足够原野司一段时间都捋不清了，更何况他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渣男，虽说还没到家就一个就爱一个的程度，但要是碰见了让自己心动或者有冲动的，的确难以自持。

所以不管是本垒打后凉宫纱香发现自己诸多事情后的各种麻烦，还是明知道她其实并不算绿茶，却仍旧还要拿了人家的清白渣了她的道德负罪感，都不允许他轻易的小头控制大头。

但肉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又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刚好凑着凉宫纱香跟来的机会，他准备这次下定决心究竟是割舍这段关系，还是承担这段责任。

不过对于凉宫纱香的问题。

原野司还是给出了内心的答案。

“挺喜欢的。”

凉宫纱香得到想要的回答忍不住呼吸一滞，心跳的愈发厉害，又强忍着那种感觉追问了句：“那你爱我吗？”

“算爱吧。”

这次原野司的回答不尽人意。

听见这句话，凉宫纱香本来加速的心跳缓缓回归正常，然后胸腔又涌出一股子邪火，觉得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开玩笑，当场就忍不住将被窝里的手探了过去，狠狠的抓着原野司的胳膊道：“什么叫算？你什么意思？”

原野司决定使用刺激疗法，然后再引出自己想说的正题，试探她内心中的真实想法，于是就说出了经典语录：“我说过爱你，但没说只爱你。”

很明显。

刺激疗法很有效。

凉宫纱香听见这句话肺都快气炸了，抓着原野司胳膊的指甲都快要嵌入他的肉里，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原野司，你是想死吗？如果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你可以重复一遍。”

“我是认真的，别人先不说，就凭黑崎织月和你的特殊关系，难道这不算一种背叛？既然你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那只能咱们仨一起过日子了。”

原野司忍着疼痛继续说道。

上次黑崎织月以自己为饵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扳倒原野司被看破后，其实根本想不到他其实自己也正有此意。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

对自己冠冕堂皇的包容，反而让气到臀部发抖的凉宫纱香冷静了下来。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凉宫纱香既没有按照原野司的说法坐到他的右腿上，也没有像黑崎织月想象中的那样发飙，而是强行把后者从他的怀里给拽了出来，然后说换个地方谈，结果原野司把她们带回家之后凉宫纱香反而跟黑崎织月进了房间里单独说话，与他反而没怎么再聊。

只是晚上在聊天软件上讲了黑崎织月的过去，以及她罹患的先天疾病。

现在重新谈起这个话题。

凉宫纱香依旧没能第一时间给出回答，但隔着睡衣扣在原野司肩膀上的手指力气松懈了些：“她是个例外…”

“那我也可以有例外。”

“不行！”

“双标？”

“不是！我和她都是女人，就算真的有什么对你来说也根本不会吃亏！”

“那是你觉得，但实际上我觉得我吃亏了，因为抛开身体不谈，人的精力和心思就那么多，爱也一样，这边多一点，那边就肯定会少一点，还是说你觉得精神方面的出轨不算出轨？”

“我没有和她做过任何你想的那种过分的事情，只是关系比较近而已。”

“怎么证明？”

“那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这是你的问题。”

“我…”

在黑暗中依稀看见她脸上的犹豫表情，原野司就觉得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继续道：“而且就算不谈黑崎小姐，也很难保证以后不会有其他人。”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凉宫纱香闻言微怔了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原野司接下来的话。

更是让她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

“我怕你和我日后会移情别恋，毕竟现在的风气太浮躁，只论我自己坦诚地说，我很难保证各种恶扬的社会不良风气吹到我身上之后能不能把持得住，在还有机会后悔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冷静下来好好的考虑清楚。”

凉宫纱香就是再傻也知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这种典型的渣男发言她气的要命，一时间感觉之前原野司跟他表白时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骗人的，抓着她的手指猛然间又加大了力气，胸口起伏不定的气极反笑道：

“我考虑什么！你刚才说了这么多的意思是，你以后出轨也很正常了？”

“不是，我只是在打预防针，以后的事谁说的准，万一你或者我再碰见让自己心动的异性，起了分手或者离婚再找的念想，那现在很得不偿失。”

原野司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他的这种态度在凉宫纱香看来，根本就是一种背叛。

才刚恋爱就想着分手。

还没结婚就想到了离婚。

这不是背叛那这是什么东西！

凉宫纱香气的眼前发黑，根本想不到他三十七度的嘴竟然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更是觉得自己的真心全都喂了狗，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俏脸发狠道：“那我就让你断了这个念想！”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她本来扣着原野司肩膀的手倏然松开，然后顺着他的肩膀自然而然又好似无意的垂落。

然而在凉宫纱香准备像当初原野司在区役所办公室里对自己那样报复回去的时候，在几秒钟之内，她就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直观的感受到了比以往的电影里更真实的情景。

只不过当初只是看。

但现在却是亲身经历。

这种感觉让她整个人当场僵住。

如果非要用比较贴切的文字来形容的话，凉宫纱香已经沦为了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就只能浮现出一种想法。

或许…

自己根本做不到像电影里女主角那样的轻松写意，更别说欢声笑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