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天图录 第二卷 漠北残云 第一百五十四章 西落鬼戎

西戎漠北的规矩莫问天是知道的，那时他对生命充满了敬畏，认为这是不合理的。这片土地是永远存在的，滋养着万物。没有了人，就是一片荒芜，鸟兽纵横，要想再开发出来，就难了。

他见过很多丘，所谓“丘”就是废墟，比如说出了名的轩辕丘、麦丘、帝丘、营丘、虎丘等等，由于部落迁徙或者战斗被剿灭废弃，形成的人类生活遗迹。这些遗迹要想再次开发成易于人族居住的地方，一代人的努力是不够的。

这是莫问天在清水藏书楼看山川地理图时候想法。可是一到了西戎地界，看到这些因为贪婪而肆意残杀的场面，莫问天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屠灭一个部族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这些人都是游牧为主，逐水而栖，只有农耕的部族才会筑成建国。国就是都城，只有都城废弃了，才叫丘。

一个部族成年男子死绝，那些妇女孩子并不会因此而饿死，其他的部族就会接纳，因为孩子自己培养出来就是这个部落的人，女人更安静，不会分裂自己的不足，大量的女人储备，反而会让这个部落人丁兴旺，逐渐繁荣。

一个破败的部族，妇女孩子反而受苦，杀掉了成年的男子，让女人孩子分散入其他部族，反而是一种仁慈。到了西戎以后，莫问天的思想改变很大，有时候手段狠一些，反而是一种仁慈。

房车重新换上新的战马，以前的战马虽然神骏，和战兽差距很大，已经奔驰了二百多里，到了战马的极限。南宫峨挑选马匹的时候，莫问天开始挑选适合自己使用的长箭。

挑选的时候，又吐了两口污血，阴阳定情丹的药力有些大，经脉差一点再次受损，多亏他反应快，将剩余的阴阳气注入到了混沌丹田金光神刃里面，血脉反而充足的阴阳气，反而恢复了不少。

现在他的能力已经能够射出两千五百步，武脉已经恢复了一半。要不是骨骼太零碎，还不能骑马，他已经可以完全虐杀银甲武士了。眼前这些公刘部的人，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贤侄，你在这里指挥，我来射箭。”姬亶说道。

“没有什么事，我吐出来的是污血，这是伤势变好的前兆，我是神射手，是这个小队的灵魂，要不然，咱们哪有能力剿灭一个部族。这张弓能射两千步。”莫问天和煦的一笑。

“就这个花里胡哨的弓，能射出两千步？”姬亶说着拿起来拉了两下，第三次就拉不圆了。

“你父亲真是一个奇材，我们老哥四个，数我岁数大，数我的天赋低，那个时候说我是开拓者，一生劳碌的命，现在想想也是奔七十的人了，别人已经作古，在地下休息去了，我还在为生活劳碌。”

“姬伯这身板，一百岁没有问题，如果以后好好保养，寿命还会更长。”

这片世界划分只有三层，凡人、武者和修行者。凡人的经脉阻塞严重元气不能运行，依靠锻炼肉身开发先天之力。武者的经脉能运行，但是修行不了奇经八脉，不能开发自身的诸多经脉。修行者那就不用说了，能修行各种隐脉，遁地飞天无所不能。

凡事也没有绝对，凡人也有通过毅力锤炼肉身，肉身成圣移山填海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力士。武者也可以成为武圣。只不过哪种概率太低了，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和修行者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莫问天说的比较中肯，姬亶将近七十岁了，修为就是再进一步从银甲武士巅峰到了金甲武士，也突破不了生命桎梏，到不了到不了真人境界，只有突破到真人境，寿命延长到两千岁，一切才有可能。

“我可不想活那么大岁数，到时候老的走不动了，讨人嫌。”姬亶嘿嘿笑道。

“父亲！”一旁的姬菱显然不乐意听这样的话。

“我和小天说着玩呢。”姬亶显然对这个小女儿非常溺爱，女孩子十五六就能嫁人了，这个丫头都十八岁了。

莫问天才不接话，人家父女享受天伦之乐，和他没有关系，整理好重箭，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了，莫问天一声令下，三十来人，一百多战马犹如旋风一样于勒部一片安静，根本就没有想到灾难来的如此突然。

公刘部的战士冲进于勒部大营，立刻惊叫哭喊声传遍了整个部族，部落里的女人带着未成年的孩子自动聚拢在一起，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男人们厮杀，似乎这样的厮杀和她们无关。

莫问天的房车停在于勒部的正中间，人后他抽出重箭，不慌不忙的射杀那些修为高的于勒人，三个金甲武士刚一出现，就被莫问天射杀，这时候一声怒吼，一个手持玄王刃的大汉向着莫问天冲了过来。

高级武士被射杀，丢失因为这个坐在高脚凳上不慌不忙射箭的少年，只有击杀了这个人，才有可能转败为胜，于勒部的人立刻做出准确的判断，开始向莫问天冲锋。

莫问天非常冷静，射箭保持着一致的节奏，看似不快，其实一个呼吸就能射出一箭，而且每一箭都能射杀于勒部一位高手。

冲过来的这个大汉修为很高，属于肉身锤炼到极致的人。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持着玄王刃，像猛兽一样大踏步向着莫问天的方向而来。

铜甲武士八重，这是于勒部修为最高的人了，这个人既不是首领，也不是战将，莫问天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不过这一切和他无关，战斗就是残酷的，莫国、费国这样的数万人战卒的部落他说灭就灭了，这个不到八百战卒的小部落，他看在眼里。

莫问天从身边拿出准备好的破甲锥，拉满弓弦，一箭射过去，破甲锥是重箭的一种，专门对付重甲战卒的，对于盾牌手，只要弓够硬，照样能够穿透。

其他人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姬亶和南宫峨已经拿出玄王刃跳下马车打算狙击，破甲锥已经如闪电一样穿透了那个大汉的盾牌从他的胸膛穿了过去，将他钉在地上。

“于勒！”一个八十来岁，颤颤巍巍的老者扶着拐杖向着那个大汉走过来，莫问天没有理会，继续射杀那些银甲，两千步的半径范围，没有任何人有逃脱的可能。

公刘部的气势已经震慑住了于勒部的人，这些人只是逃跑，公刘部的人只是追杀，所以受伤的人都没有。

“这位公子，这是为什么？”那个颤颤巍巍地老者向莫问天问道。

“我只是执行者，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询问我们的长者。”莫问天嘴里说着，手上可是一刻也不停，一支支重箭射出，每一箭，都代表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姬亶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那老者仰天悲呼，被钉在地上的大汉大喊一声：“戎梅爽我曹你八辈祖宗！”然后吐了一口血，就失去了生命迹象。破甲锥铸造的是四棱血槽，形状细长，使用的都是金精，可以制作成长枪，长剑，也可是安装到箭杆上。莫问天使用的破甲锥是三棱血槽，并且勾勒了符箓，箭杆三尺三，加上破甲锥将近四尺，被射中胸部就是拳头大的血洞，即便是真人境的人被射中，也不可能存活。

戎梅爽是于勒部的首领，早被莫问天射死了。他得到了西域鬼戎翟王一万灵玉，让他杀掉姬亶，把她的女儿抢过来。翟王翟任青向公刘部求亲，直接被姬亶拒绝了，鬼族的女子漂亮，那人就长得太清奇，也不知道是怎么遗传的，总之属于奇葩般的部族，娶鬼族女子倒无所谓，除了皮肤偏白，金发碧眼以外，和华夏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鬼族的男人和凶兽没有什么区别。别说姬亶的女儿是姬氏贵族女，就是一般的女子，没有好的心脏，也不敢去尝试。

西落鬼戎是鬼方的一个分支部族，中原化比较明显，他的位置在唐国、犬戎、薰育、土方、危方、邑方的包围下，（按照现在的地理位置，在陕西北部到内蒙古河套地区的狭长地带）属于四战之地，西落鬼戎是一个聚落或者种族的统称，这片区域的鬼族聚落，一律称之为西落鬼戎。

翟任青就是其中之一。修为是银甲武卒八重，已经能完成一步鬼变，在鬼戎，也算是比较强大的一支了。洎水戎自然惹不起，公刘部是小部落，而且这次经商只有三十人，在威压和利益面前，他们都无法拒绝。

“任何抉择都是双刃剑，都得付出代价。”莫问天听完以后，只是淡淡地说道。

“你们灭了我于勒部，走不出这片区域，洎水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位老者说完，抽出匕首刺进了心脏。一个部落被剿灭，死亡是男人们的宿命。

“给这些妇女孩子们留下能过日子的财物，剩下的全部带走，收尾工作你们便宜处置。”莫问天立刻感觉没有了意思，艰难的站起身来，姬菱扶着莫问天到了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