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者录 第三十三章 雨灵盟

门庭花落叶，晚风溪流水，闻听鸟语鸣，遍地滴雨声。

众人步上阶梯来到花屋，苍树豪宅不显奢华，迷人雅致，入门一庭院，院里摆放一桩雕茶几、若干花藤座椅，推算主人闲情雅致之人。

推门而入，顿时激起千层灰，捂鼻欲止，闻得院内松香摄魂，不禁直呼“香”字。

“络石藤，三番木......”无算子捻指道。

庭院内花藤满布，裹两处别致秋千，沿芳草铺底，落三番木，踩踏松棉，似有积水，闻香让你极其舒心……

“雪之，你瞧！那边有秋千，正好你一个我一个！”银灵子大步向前，拉着沐雪之飞奔而去，像两个从小玩到大孩子，在秋千处嬉戏打闹。

此院尚无灯火，迷迷糊糊借着周边灯火，才勉强明眼，无矩拿起一符咒，入手一撮，撵起手决，吐纳一口，随风而飘，霎时，庭院布满星火，大伙瞧之，宛如万只萤火虫空中漫舞。

借着点点星火，庭院全貌清晰可见，秋千处，沐雪之与银灵子晃晃悠悠，交织着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沐雪之一改往常邋遢，青衫拂袖，风度翩翩，与眉清目秀，白衣玲珑，银灵子，一起谈笑风生。

众人轻叹，“年轻甚好......”

天空不作美，滴雨之声骤响，众人随即进了内室。

内室复式，门户开，二楼层，内有水池，沐浴之地。

“大伙共谋大事！要不，今日结盟？”

无矩找了个空地，盘膝而坐。

众人各自找了安息之所，茶道众友围着一张大桌子，桌上配有水壶和杯子，不远处焦黑色火炉，似煮水用。

碧螺散人亮起火折子，火炉升起熊熊炬火，不等片刻，便泛起浓郁茶香，一壶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出现众友面前。

铁音大师邀声喊道：“极是！此刻不结盟更待何时？”

这刻，沐雪之、银灵子已回屋内，朝向水池蹦去，一边戏闹，一边清理飘落衣裳上的枯叶和尘埃。

龙井一圣也处水池边，举一杯茶水，半躺悠闲。

“茶水酒中意，不知万事难，结盟甚好，先听听诸位的意思？”

大当家铁屠痕提起一张座椅，坐立中央，身旁横霸刀，倚靠一根柱子打起呼声，他身旁，二当家无算子。

结盟……

大伙早已心照不宣，笑般若，王昭遗息坐一张木制毛绒床，陆言昔四肢朝天，大趟床中，听着结盟，眼前屠亮，起身大吼：“好！”

大红真人端起一壶庐山云雾茶，送至无矩，在他身旁打坐，也言：“结盟虽好，但谁来做这个盟主？天诺城必有一场恶斗，定要选一位才学兼备之人。”

笑般若笑而一言：“盟主，当属大当家适合，武道酒量兼备！

无矩嚷：“笑兄此言差矣，盟主之位当选六扇高台，敢问诸位谁能与其一争高下？”

无算子伸出一手又缩了回来，欲言而止：“四弟编制之位，武道第一无可厚非，才智嘛？”脑海浮现他与沐雪之打打闹闹，当初神采早已不见，倍感不安。

打仗岂是儿戏……

二当家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单说一句：“好茶！”

陆言昔言：“选盟主未必武道率先，我担保笑大哥人品，武道，易当此大任！”

王昭遗也道：“这点我同意！”

铁音大师大笑：“不以武道率先，那好！我选无矩兄，武道学识皆不俗！”

无算子道：“这点我也赞同！”

无矩向无算子点了点头，满脸谢意。

铁音大师又道：“我看，二当家来当也不错，才学之上再无二人。”

碧落散人不满：“大和尚，你这话不对，盟主当然要武道高强，不然何以服众，二当家才知广见，不过丝毫不会武道，何况......”

碧螺散人说至一半……停了下来。

无矩接道：“何况现有，‘百目’‘焚香’‘古月’‘三占’，四盟一称天下，早已虎视眈眈，对了，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黑字’。”

无矩提到“黑字盟”，大伙头皮一紧，纷纷嘀咕：“大闹‘武道乾坤’的黑字盟？”

龙井一圣言：“盟主之位公平选举，我也推一人，大红真人！”

闻听，大红真人怒火三分，急骂：“瞎闹，这哪是选盟主，分明帮里不帮外！”

“天下大事何当玩笑，生死之事由命，人世之事为争，虽为一场烟云，也惜朝夕往日，大伙务必严谨！此结盟庄严之事，小弟位分低微，请勿挂怀！”大红真人眼指八方，语刺众人，声堵龙井一圣，一改往日，严肃相对，“诸位中不凡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妨自荐，我等茶道众友谢过，盟主之位皆不可担，只为谋诸位大事出一份微薄之力。”

大红真人一语三关，一绝自荐，二绝茶道，三绝玩笑之意。

龙井一圣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气氛尴尬凝重，顿时一片寂静。

“还是取了名吧！”白发微胖男摸了摸头嚷了一句。

铁音大师急道：“没错，义人兄所言不差，大伙先别选盟主，先取个名吧。”

原来吉义人和炳叔在一旁研究音律，不时入了神，崩出了一句，他做什么都要先取个名。

铁音大师率性而道：“别说帮里不帮外，大伙都以大当家为主，就叫铁算盟得了！”喝一口茶，“瞧，这名多押韵！”

“铁算盟？？脑子被驴踢了？！”碧螺散人抢言：“四当家编制之位首当其冲，就以他命名，一来有理有据，二来壮大声势，叫六扇门如何？”

六扇门？？众人瞬起嘘声，无算子拨起算盘，摸起胡子，“六扇门可叫不得......”

“大伙请听我一言。”无算子双手拱礼，众人纷纷回礼，“雨山灵仙隆中议！方才已与大哥商议，觉得这样如何？此处雨灵亭，便以雨灵为盟，咱们就叫雨灵盟！”

“雨灵盟，好听！好听！”铁音大师应声而道，不时夸耀，“不亏是二当家，取名都比洒家好！”

“应雨为生，化羽而盟，好名！”无矩暗自道好。

“雨山灵仙隆中议，哈哈......”笑般若大笑。

“依二当家所言，咱们就叫雨灵盟，我......铁音大师第一个叫好”

众人心照不宣纷纷拍手叫好……

此中炉火旺，茶水香，池水波光粼粼，雨滴叮咚清脆，远处时尔传有男女相欢之音，夜夜呻鸣。

雨滴渐响，雨灵盟应天而生，大家沉浸成盟之意，无矩靠向无算子，在他耳边轻声轻语，“二当家言而必中，不言不中，贫道多番相助，只求以后副盟之位有一席之余，望二当家不吝成全！”

无算子早猜出无矩来意，趁着结盟之意，亲口而出，盛意拳拳，自然无任何推脱之意，“好说......”

本因如此，无算子正当脱口，硬生生咽了回去。

接着无矩向众人言道：“诸位盟兄，贫道有一言。”

众人欢喜喝茶庆祝，相视把目光转向无矩，无矩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承蒙错爱，误幸荐为盟主，雨中灵仙，必定轰轰烈烈，名垂千史，贫道不才，暂拟二当家无算子为副盟主，才智之高无而不中，盟主嘛......当选六扇银灵子莫属，编制武道所向披靡，凌驾你我必然之事！”

大红真人礼道：“无矩兄所言，有根有据，板眼相对，这事，我亦觉可。”

铁音大师大笑，喝了一口茶道：“既然武夷兄长都这么说，我洒家第一个同意！”

龙井一圣抢道：“秃和尚你不是第一，武夷兄长是第一，我第二，你呀，挺多第三才对！”

龙井一圣说完，大伙瞬起大笑，铁音大师涨红着脸，怒火气愤：“什么？我第三？”

碧落散人一笑：“那可不，我排第三，秃和尚你第四啦！”

普洱和尚道：“第四不对，第五吧！”

铁音大师指向自己自问：“我什么时候到第五了？”

都匀仙虽咳得厉害，却笑声依在，“不......不......不...... 第六，是第六！”

大秃和尚委屈急道：“都老，连你！都欺负和尚我？”

“哈哈......”

“哈哈......”

笑般若一向笑点极点，现已放怀大笑。

无矩说完那一刻，无算子想想推手而拒，停半响又握拳退回，眼下如此场景，随着大伙开怀放笑。

雨山灵仙隆中议，化雨而生梦中盟。

隔夜......都匀仙安详离世，面带微笑，神态安然......

此番雨中缘，意中盟，晨光在东山，落阳在西头，情与爱，生与死，一笑千言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