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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两难全 第75章 葬礼

作者:一碗螺吸魂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2-11 00:41:02 来源:小说旗

第二日,不到一早上,御史夫人突发恶疾去世的消息就传遍了临安城的大街小巷。

京城的各路权贵、富商巨贾、名门望族等,凡是称得上号的,都纷纷前来吊唁。

不管怎么说,姜云始终是御史大夫,朝中一品重臣,为表诚意,皇上派了内侍总管李闽亲来慰问,以示圣上的体恤和关怀。

天阴沉沉的,乌云压得很低,不时划过几道闪电,响起几声闷雷,似是又要有一场暴雨。

清禾郡主跪在姜逸轩的身边,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给姜夫人烧纸。灵堂之上跪满了姜府的下人,都在掩面哭泣。

姜夫人素来温和,从不随意苛责下人。想不到好人命不长,从去年来一直抱病在身,还未到而立之年,就走得这般突然。

所有人都哭得悲痛欲绝,除了姜逸轩。

他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上,神情麻木呆滞,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于昨夜的兵荒马乱,姜府上下一概默契地闭口不谈,只言姜夫人是突发旧疾,大夫抢救了一晚上,终究无力回天。

姜云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听着他们说一声“节哀”,忍着悲痛之色强颜欢笑。

程钰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他匆匆赶来时,姜云也装模作样地迎上去招呼。但他并没有理会姜云,眼睛直直地盯着灵堂前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心头一痛,强忍着上去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

在他印象中,姜逸轩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像一匹桀骜不驯的小野马。可是现在,他颓丧地跪在姜夫人的棺椁前,显得那么脆弱渺小。

一阵风刮过,吹得门幡哗哗作响。灵堂内的蜡烛火苗晃动,将灭未灭的,显得更加凄婉。几张燃着的纸钱从火盆中飞起来,落在姜逸轩的身上,可他置若罔闻,幸好一旁的下人眼疾手快给他拍了下去。

程钰眉头皱起,脸上是难掩的心疼和怜惜,正欲走过去,被冯宇和魏询拦下来。

冯宇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程钰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远远地看着那个落魄又倔强的背影。一时间,他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呆呆地跪在母亲的棺椁前。

这种伤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他能理解姜逸轩此时的心情,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一个人待着确实会好受一些。他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魏询叹了口气:“姜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发旧疾?”

冯宇看了一眼程钰,才缓缓道:“之前逸轩被发配漠北,姜夫人忧虑成疾,身体日渐虚弱。长时间郁结于心,便落下了隐疾。”

魏询面露惋惜之色:“可惜了,姜夫人那么和善的一个人,早些年来姜府做客,她听闻我与姜逸轩曾是同窗,还将亲自做的糕点送与我。没想到,还那么年轻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冯宇和程钰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两人神色都很凝重,担忧地看向一动不动跪着的姜逸轩。

一个穿着黄袍的道法先生带着他的小徒弟,正围着姜夫人的棺椁咿咿呀呀地唱着经文。那调子抑扬顿挫,透着哀伤,让人听了,无端地悲从中来。

姜云请了临安最有名气的道法先生到府上,做了五天五夜的法事,把姜夫人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京城皆传言,姜大人对夫人用情至深,办的葬礼,比旁人家的婚事还热闹。寻常人家,但凡有点权势的,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唯有姜大人,这么多年从未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

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无不为姜大人的深情所感动,暗自许愿以后也能寻得这般深情专一的如意郎君。

这几日,程钰每日都会来一趟姜府看看姜逸轩,每次来,那人都愣愣地跪在灵堂上,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程钰并没有上前安慰,每次都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到了深夜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今日是姜夫人出殡的日子,待他从宫里出来,姜府收拾妥当了,只不过抬走了一具棺椁,偌大的姜府好像突然间变得萧条万分。

管家正在给道法先生结算工钱,姜逸轩还穿着孝服,站在空空的灵堂里。

这几日,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一直跪着,已经瘦了许多。原本合身的孝服,此时挂在他的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下眼帘附着一层青黑,嘴唇和下巴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

看到程钰走过来,他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又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沙哑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程钰走近,当着清禾郡主的面,将邋遢颓丧的青年拉进怀里,轻吻了一下他乱糟糟的发顶,声音温和又低沉:“休息一下吧。”

清禾看到两人的举动,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姜逸轩好像累极了,伸手虚虚揽着程钰的腰,靠在他怀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这里是姜府,来来往往都是姜云的人,但程钰毫不在意,像抱孩子的姿势,托着姜逸轩的臀,把他面对面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抱着他往他的院子走去。

姜逸轩也许真是累到了极点,靠在程钰的肩膀上睡得很沉。程钰把他抱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他也没有醒。

这几日天气闷热,他一直在灵堂跪着,根本没有拾掇自己,程钰耸了耸鼻子,无奈地摇摇头,都有些酸了……

他附身在青年的额头轻啄一下,吩咐下人搬来了浴桶,又亲自打来了温水,把他的衣服脱了,将他抱到浴桶里,细心地将他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这才用干净的衣物给他换上,再轻轻地抱回床上。

整个过程中,姜逸轩除了刚被放进水里时稍稍睁开了眼睛,其余时候一直睡得很沉。

他确实累了,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又被自责、悔恨、绝望、悲痛等情绪交叉折磨,哀莫大于心死,没有疯,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含恨死去母亲,梦中的她流着泪,悲痛欲绝地看着自己,轻柔地唤他“轩儿”。

只有靠着程钰,闻着熟悉的雪松香,他才能稍稍安心下来,休息片刻。

程钰看他睡下了,想要起身,手却被攥住。熟睡中的人猛地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哑着嗓子问:“你去哪?”

“我去倒水。”

“你别走……我害怕……”

他含着泪恳求,似是真的恐慌到了极点,身体微微颤抖,脸色都开始泛白。

程钰连忙俯下身把他抱进怀里,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抚:“别怕,我不走,我去倒水就回来好吗?”

姜逸轩摇摇头,努力地往他怀里拱,声音闷闷的,颤抖得厉害:“不要!不要去倒水,我害怕……”

“好好好,我不去,别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在程钰温柔耐心的安抚下,姜逸轩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屋子里陷入了一段冗长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程钰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把他放到床上,又听怀中人小声地叫他:“程钰。”

“嗯?”

“我好困。”

程钰吻着他的发顶:“那你睡一觉吧。”

“你能抱着我睡吗?小时候我害怕,我娘都会抱着我睡。”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在低声呜咽。程钰的心头泛起尖锐的钝痛。

清禾郡主已经把姜夫人真正的死因告诉他了,他知道姜逸轩心里一定很自责,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其实说到底,自己也有责任,如果不是为了他,姜逸轩就不会去偷信件,那样也许他也不会和姜云闹到那个地步,姜夫人也就不会受了刺激,以致旧疾复发。

他的少年成长得很快,转眼就就成了统领十五万兵马的大将军,成了南蜀国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是匈奴人闻之色变的存在……他太坚强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姜逸轩尚未到及冠的年纪。

他只是个还可以在母亲跟前撒娇的少年,怎么背负得起接间害死母亲的自责和内疚?

尽管那并不是他的错……

程钰忍着心痛,没有再说话,慢慢躺下来,让姜逸轩趴在自己的胸膛。宽厚的大掌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在程钰的安抚下,姜逸轩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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