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动山河恋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生无权知无奈

壮汉拱了拱手说道：“我叫墨青。”

卓翊和姬狁并未听说过墨青的名声，因此让等待着两人恭维的墨青大失所望。

墨青看着两人问道：“多谢两位的相救之恩，还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卓翊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卓翊。”

“燕姬。”姬狁说道。

“哦？你就是卓翊？”墨青诧异的打量了一下卓翊，之前他只是听说了这个名字，只是没见过，毕竟这是风雨楼追杀过的目标。

卓翊好奇道：“你知道我？”

墨青笑了笑说道：“只是有所耳闻，你是烈焰谷弟子？”

卓翊相信对方真的知道自己了，有些伤感的说道：“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墨青说道：“你师傅在世之时并未将你逐出师门，倒是你师兄为何一定要将你逐出师门呢？”

卓翊有些伤感的说道：“师兄认为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金刚堂主镜琮就不会找上门来，师傅也就不会被偷袭。”

卓翊苦笑了一声，又说道：“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为什么会被燕云骑追杀？”

“我刺杀鲁王失败了，被他的亲卫追杀。”墨青苦笑道。

“就你去刺杀鲁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不能靠近都不好说，哼。”姬狁嘲讽道。

墨青见被一个小丫头鄙视，有些气不过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那个奸贼用小孩子阻挡，我又不忍心杀害小孩子的话，他早死了。”

“吹牛。”姬狁嘴上说道，但是心中却有些好奇。

“哦？怎么回事？”卓翊问道。

墨青叹了口气说道：“我三天前到了鲁州，哦，现在应该是五天前了。我本想潜入鲁王府，可是一直到昨日我都没找到机会。没想到今天上午倒是有了个绝佳的机会，鲁王乔装打扮微服私访了，不过身边跟着一位九曲山的绝顶高手付一曲，我不好下手。于是一路暗中跟随，直到他们在一个商铺前驻足，付一曲被一支笛子吸引微微分心，我觉得机会来了，便出手了。那付一曲武功极高，我差不多一动便被其发现了，他立刻甩出手中的笛子。我虽然被其阻拦了一下，但是我早就算好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挡第二招。我避开笛子，直接攻向鲁王，但鲁王也反应了过来，他伸手抓住了正在那个商铺里玩耍的店主的女儿挡在身前。如果我不住手，当时就得手了。”

“你是不愿意伤害那个孩子？”卓翊问道。

墨青点点头。

卓翊问道：“你后悔吗？”

墨青有些懊恼的说道：“算不得后悔，只是有些遗憾。”

卓翊拿着水壶喝了口，然后看着墨青说道：“我没有准备酒，就以水代酒敬你。”

卓翊将水壶扔给墨青，墨青笑了笑也喝了一口。

姬狁听到墨青的话，对他的敌意到倒是减少了些。她问道：“你为什么要杀鲁王啊？”

墨青望着天上的月亮沉默了一阵，才说道：“他害死了我最在乎的人。”

姬狁也察觉到了墨青的悲伤，但是她的八卦之心，让她难以忍住不问。她问道：“你最在乎的人是谁啊？”

墨青看着月亮像是陷入了回忆，脸上的悲戚不见了，眼角都带上了幸福的笑意，他说道：“她长得极美，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袭粉色长裙，正站在树上捡风筝。微风吹拂着她的衣裙和发髻，让她显得格外的飘逸，就如同出尘的仙子般。我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那一幕我终生也不会忘记。那一刻本来我觉得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谁知她脚下的树枝突然断裂，她掉了下来。我脑海中什么都没想，就急忙冲了过去将她接住。她身上的芳香令我迷醉，我本以为冒犯了她，会让她不快。可谁知她一点也不介意，对我表示了感谢。在我心中本是仙子般的她，下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说到这里墨青傻笑了起来。

“她说了什么啊？让你这么高兴。”姬狁问道。

“她说你功夫不错啊。”墨青说道。

“额？”

卓翊和姬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墨青又说道：“我当时也是一愣，仙女说话是这样的吗？她又说道：“不如我们试试吧？”我当时真懵了，就问道：“试什么？”她说：“功夫呀。”我当时不知道该说啥了，只是呐呐的点了两下头。她见我点头居然兴奋了起来，又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她也不等我回答，就向我一掌拍来。她掌力很弱，飘飘荡荡的看起来没什么威力，倒是显得极美，就像在跳舞。我若出手一招就能治住她，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做，而是侧身避开。她又一脚向我踢来，我再次避开。我们交手有三十来招，她才收手看着我说道：“你功夫不错，居然能躲过我的飘渺莲花掌，我以前从没遇到过对手，明天你还来吗？”

我只想多看看她，就点点头表示明天依旧来。我到现在都记得她所有的招式，其实她的功夫真的一般，只是别人都让着她，而且跟她打的人几乎都是普通人。

第二天，我早早的在那里等她。她果然来了，又和我打了一场，依旧不分胜负。

连续好几天，我们都在那里比斗。可她依旧不能胜我，就问道：“我昨天明明只差一点就能打败你了，怎么今天又差一点？”

我告诉她：“你的功夫虽然在进步，但我也在进步啊。”

她点点头表示应该如此，她看着我说道：“看来你也是个天才，居然能和本小姐打得旗鼓相当。你能每日都有所精进，看来天资不错。”

我说：“这都是姑娘的功劳，若不是与姑娘多日的交手，我的功夫还不能增长的这么快。”

她很开心的点点头说道：“嗯，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姓殷，叫荧莹。”

她丝毫不介意的告诉了我她的名字，我也将我的名字告诉了她，我当时就是一个浪子，从没想过自己能配的上她。

我们就这么一直比斗了大半个月，直到一天，一位身着华丽的公子出现了，他也看中了荧莹。

当时他并不知道荧莹的身份，居然派几个手下过来调息荧莹。他那几个手下的功夫都不算弱，荧莹丝毫没有要被欺负的感觉，反倒很兴奋的打了上去。

对方可不会留手，几招就打败了她。我连忙上去护住她，因为有荧莹在场，我也没有下重手，只是将对方几人全部赶走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对方是鲁王的儿子，并未在意。

我赶走对方之后，荧莹定定的看着我说：“你居然这么厉害，你之前一直故意让着我对不对？”

我本以为她会很生气，谁知她开心的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绝顶高手，故意隐藏身手，体验生活对不对？”

她不等我回道，又说道：“嗯，一定是这样，我要将你引荐给我爹，我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就这么被她拉倒了她家里，直到我到了她家中我才知道她是燕国大将殷达的女儿。

殷将军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私下跟我说，派人监视了我好几天，发现我并无恶意才没有派人干扰。他也很欣赏我，让我跟着他建功立业。为了能呆在荧莹的身边我答应了。

殷将军对我很好，十分重视我，栽培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有心将荧莹许配给我。他曾说只要荧莹同意，他就同意。

没过多久，那位公子又来了，他是以小王爷姬喆的身份来求亲的。

殷将军问荧莹怎么看，荧莹很不喜欢对方，自然是不答应。殷将军倒是很看重女儿的感受，见女儿不喜欢，也就拒绝了。

姬喆十分愤怒的走了，但是却没有放弃。后来他又来了几次，总是纠缠荧莹。不过荧莹总躲着他，每次都让我和她一起出去玩。她慢慢的也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的武功很差。

她还跟我开玩笑说：“我以前居然是个井底之蛙，不过倒是活的很快乐。现在知道的越多，反倒越不开心。”

她很乐观，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忧虑。她也很聪明，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没过多久，燕赵摩擦升级，殷将军受命去防守边疆，我也一起去了。

燕赵虽有摩擦，到也没有升级到打仗的地步。殷将军和赵国季将军惺惺相惜，时常还在边境上聊个天。

这事被鲁王知道了，他以此事要挟殷将军，要殷将军将荧莹嫁给姬喆，结成亲家。

殷将军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丝毫不在意的拒绝了。但是燕皇极其亲近鲁王，鲁王一说，燕皇便信以为真，派人前去捉拿殷将军回燕京受审。

殷将军对荧莹有些不放心，便让我回去照看荧莹。我赶回去后才发现姬喆居然要娶荧莹，而且是荧莹自己答应的。

我找到荧莹才知道是姬喆要挟她，如果嫁给他，就会为殷将军翻案。荧莹无奈只好答应了。

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荧莹流泪，她愁容满面，消瘦了些。我看着她微微皱着的眉头，只想用手替她抚平。那晶莹的泪珠，在她脸蛋上滑落的时候，我的愤怒几乎难以遏制。于是我连夜找到了姬喆当时落脚的酒楼，偷偷潜进去杀了他。

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果然愚蠢又冲动的行为为我带来了永远的痛。鲁王大怒，命人彻查，我以为她们找不到我就可以了，我还在暗中窃喜之时。鲁王认为姬喆的事与荧莹脱不了干系，于是找到了荧莹，让她交代我的下落。荧莹不肯，他们就抓走了她。

我哪里还藏的住，直接冲出来，想去救出荧莹。

他们早有防备，暗中埋伏了很多人。我连荧莹的身都进不了。

荧莹发现我去救她，急得大叫，让我快跑，不要管她。我怎么会丢下她自己跑呢？她知道我不可能救出她来，于是趁着押送她的士兵不注意，直接抢了把刀，当着我的面自刎了。临死前看着我只说了一个字，就是跑。我从来不知道她会这么刚烈，不，我应该知道的，我应该知道。她从来就是这样，她和她父亲一样，都是那么倔强，不认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墨青泪流满面的说着，又说道：“我当时发狂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冲出来的，但是却受了重伤，也算是命大，被人救了。之后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殷将军在押解回京的途中被鲁王派人给毒害了。”

墨青说完然后，眼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他看着卓翊和姬狁说道：“你们说我能不报仇吗？鲁王不该死吗？”

姬狁也微微皱了皱眉，在她的心中鲁王叔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平时看起来笑眯眯的，不像是墨青说的那么坏。于是说道：“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眼，殷将军当年明明是在押解途中得知女儿死了，承受不住病死的，怎么就成了被鲁王毒死的？”

“病死的？哼，那不过是鲁王蒙骗燕国那狗皇帝的话，你们还信以为真了？殷将军身体不知道多好，我走之前都好好的，回来一趟就病死了？”墨青说道。

“你骂谁呢？”姬狁气道。

墨青说道：“我骂那燕皇干你何事？”

“那不是说了吗？他不能承受女儿的死，所以病死了。”姬狁说道。

“荧莹才死不到五天，他就死了？消息传递过去也要三天以上吧？他听闻消息直接暴毙了？你们看到尸体了吗？”墨青说道。

“那你不也没看到尸体吗？”姬狁狡辩道。

“我是没看到，后来我去找殷将军的尸体，根本就找不到。抓了一个当时在场的人才得知那群额贼决然毁尸灭迹了。”墨青眼睛通红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报仇，当时参与的人我几乎都杀完了，只剩下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