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700章 叹气

姚霜依然冷静，她说：“你说的，掌门还有老宫主他们，并非不知。”

“他们知道？”公二立刻追问，“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动作？”

姚霜说：“有，玄金铸脉，老宫主稳固了大阵。”

公二说：“你刚才不是说，是为了抽取海底灵脉中的灵气？”

“一方面是这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应对之后可能发生的混乱。换言之，老宫主预判会发生混乱。”姚霜向前方看去，她的视线仿佛能穿过石壁，看到外界的景象，她说：“刑天卫的弟子，被老宫主安排在了阵法的外围，最初我觉得是因为老宫主不信任玄岳门的人，但现在看来，是方便他们及时补位。”

“为什么要补位？”公二问。

劳笑开听明白了，他向姚霜解释说：“因为老宫主，想要借神鸟破阵的机会，找出被池鳞寄生的修士。那时，池鳞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把他们揪出来，然后让刑天卫的弟子补位。”

“那就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了吧？”公二说，他列举道：“我们两个道行微末的小妖，一个伤势未愈的修士，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夫，还是好好待一边，别添乱了。”

“我又怎么身份不明了？”劳笑开不满道。

公二说：“反正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是神侠门人，你记得这个。”劳笑开说。

“记得，记得了。”公二敷衍道。

劳笑开接着说道：“但老宫主他们，都不知道池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他们永远不可能抓到他。”

“老宫主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公二反问。

劳笑开说：“我在苍梧之野，可没有闲着，一直在给那些半妖治疑难杂症，有的治好了，有的治不了，但半妖容易得什么病，和人有什么区别……除了摔断腿啊，这个是差不多了，除了这个之外的，我和他们闲聊的时候，差不多都套出来了。按我的看法啊，半妖和人，和妖，和这世间所有的生物，都完全不是一个东西。而池鳞……他和半妖最初的老祖宗，是同源的。”

“你继续说，精简一点，不要东拉西扯。”姚霜冷声说。

劳笑开说：“你没有经历过苍梧之野之事，我不说得详细一点，我怕你不明白。”没等姚霜回应，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半妖有一套独立的轮回机制，但那只是一个假象，知道么。它的真相，便要从瑞灵族的梦说起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我就只说一个结论了，那就是，那最初的意识，根源意识，它不是个单一的仪式，而是一片意识海，而无论是最初的上古妖兽，还是现在的半妖个体，都只是意识海中无数个个体意识的投映而已。”

“池鳞有三个分身。”劳笑开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这也是个假象。玄门完全忘记了神魔大劫时候，神族的可怕了。魔族奴役妖类，神族呢？”

“意识投映？”姚霜下意识说。

“所以，揪出了潜藏于九海之中的池鳞，没有用。必须将他的意识根源找到，才行。”劳笑开说。

姚霜问：“你之前为何不说？”

劳笑开说：“不是不说，而是到了此时此刻，所有的线索才完全显露，我才知道，它们应该按什么顺序拼合起来。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会来抢我的法器的，我一直等着呢。”

“要他来抢你的法器，你会怎么做？”姚霜问。

“当然是杀了他了。”劳笑开迎着姚霜怀疑地眼神，说：“你们修士不懂的。”

“他的意识根源，藏在哪里？”姚霜问。

“那云气之中。”劳笑开说，“看到那云气落下，我才想明白的。”

“不对。”姚霜提出了质疑，说：“云气是从神鸟身躯中逸散而出的，也就是说，是从秘境之中逸散而出的，若那意识根源，就藏在太素域中，那意味着，池鳞的真身就在里面，他完全可以直接驱动神鸟破阵，根本不用等待分身出手。”

“你还是没有明白，意识根源，不是真身。他的三个分身，都是意识根源的投映，但意识根源不是真身。”劳笑开叹了口气，说：“总之，我们要把云气中的意识根源找出来，彻底灭了它，才能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姚霜看着劳笑开，眼神中充满着不信任。

劳笑开说：“那不行，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姚霜低下头，盯着地面，说：“我会传音给掌门。得到回复前，你若擅自行动，我会把你打晕。”

“没有你的允许，我也出不去啊？”劳笑开说，“你传音，报不保险啊，会不会被池鳞听到？”

姚霜回应，说：“你不懂修士。”

“行吧，我不懂，”劳笑开知道姚霜在记仇，便说：“你赶紧传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太素域的云气，一定积的很厚了。”

……

云气渐渐将海天之间填满，这一刻，天与海融成了一体。

楚掌门听到了姚霜的传音，他向着老宫主方向看去，老宫主摇了摇头。

姚霜转过头，对劳笑开说：“他们知道了。”

“然后呢？”劳笑开问。

姚霜说：“老宫主会出手。”

“还是不信我。”劳笑开说，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并将纺锤拿在了手中。

神鸟动了。

它收拢了翅膀，直冲五行玄枢镇海大阵。

“引它入阵。”风阁主说。

但神鸟在靠近阵法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并向着天空抬起头来。

云气突然散开了。

所有修士都顺着它的动作，向天空看去。

苍穹之上，倒映着一个个修士的影子，都是各宗各派，进入落霞秘境的弟子的影子。

他们或坐或立，都闭着眼睛，表情却都十分的欢喜。

阵法之中的修士不由自主的在其中寻找着自家宗门的弟子。

“没有四神宫的。”风阁主说。

苍明堂主却暴喝一声，道：“不要看！”

老宫主左手掐决，一道道清风扫过阵法中修士的身体，将他们唤醒。

但已经来不及了。

神鸟再次俯冲而下，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破绽，冲破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