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692章 星云

壶音再次破开界限。

流光从一头负阳兽的下方划过，巧妙地躲避着它的攻击。

等其余两头负阳兽聚拢而来的时候，流光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猛然回转，闪向那被破开的界限。

在即将通过的时候，蒋松突然心生警觉，他果断地操纵着飞羽迅速后退。在他刚刚退开的刹那，界限的另一边骤然爆裂出一蓬聚拢的云气，震荡透过界限传递过来，飞羽一阵晃动。

三头负阳兽追了上来。

“我试试用壶音控制住他们，然后你动手。”李川说。

“来不及了。”蒋松低声说道，他从飞羽上跃起，手中紧握着一把蒲扇，猛然向那三头负阳兽扇去。

腥风呼啸而出。

站在两边的负阳兽被迫后退了一些，但领头的那头，却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张口喷出炽热的吐息，直逼流光。

飞羽灵巧地擦着吐息的边缘躲开，但另外两头负阳兽似乎醒转了过来，它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紧接着，远处回应般传来更多的咆哮声。

三头负阳兽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逼近。

“去界限那边。”李川说。

“那边是陷阱。”蒋松果断拒绝了，他提醒道：“接下来可能有点恶心，你忍忍。”没等李川回答，就要再次挥动蒲扇。就在此时，他瞥见了一抹红色——红色的剑光，从远处掠来，瞬间穿透了三头负阳兽的身躯。

“温道长……”李川松了口气，随即开始寻找温故应的身影。

温故应仿佛从虚空中走出一般，蓦然出现在半空中，说：“你们是捅了灵兽窝了？我怎么记得，负阳兽是很温顺的灵兽？”说完，他踏上了飞羽，往兽潮方向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道：“你们坐稳了。”

李川闭上眼睛，手抓着飞羽的一角，刚抓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左突右撞乒铃乓啷之间，他们从层层罅隙中穿过，到达了玉树林中。

七棵巨大的玉树巍然矗立，枝叶撑起了一片星云，星云之中星光闪烁，形成了一道流光溢彩的光幕，将太素域的云气阻挡在外面。

蒋松收好了飞羽，看了眼温故应说：“你好像厉害了不少。”

温故应谦虚道：“不是我厉害了，而是你变弱了。”

蒋松看了他一眼，说：“你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吧。”

温故应说：“确实如此。现在的你，只是原本的你的一个切片。”接着，他将落霞秘境的机制说了一遍。

“原来这样。”蒋松若有所思。

“那秘境里的灵兽呢？它们是完整的还是切片？”李川问。

温故应说：“要看吧，也不算完整。你们是打算去盈凤台？”

李川说：“对的，要举行仪式的话，肯定要把人都聚拢在一处，我听蒋道长说，最珍贵的法宝，都在盈凤台中，并且四神宫中已经有人在那儿了，我就想过去探一探。”

“我也打算去那边。”温故应说，他又问：“你们两个是怎么遇上的？”

李川说：“我被一只鹿……是鹿吧，反正长得像鹿，追着跑，蒋道长救下了我。”

蒋松说：“我在等开门呢，就看到他在被鹿追。”

“你没去盈凤台？”温故应问。

蒋松摇头说：“进来后，我便感觉到有些不对，就不打算掺和了。”

“青宗其他人呢？”温故应问。

蒋松回答：“我不知道。”他抬头，看到温故应探究的眼神，苦笑了两声，说：“因为蒋雷长老的事，我在青宗现在……有点不受待见。所以这次，我不是跟着青宗进来的，我是被我妈送进来的。”

“你妈？”李川想起了蒋松和蒋柏的身世来，说：“你妈来认回你们了？”

“对的……这个等出去了再和你们细说吧。”蒋松显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表达了他的态度，说：“我对秘境里的东西，没想法。你们想做什么，我出点力。”

温故应点点头，说：“我进来后，遇到了魔灵。”

“她果然在。”李川说。

“她已经不足为虑了。”接着，温故应将他在无回渡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

“你见到了盈凤真仙？”蒋松问。

“还不确定，但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翁仙容纳了盈凤真仙的道途，控制了落霞秘境，并将太素域投映而下。”温故应停了停，说：“他多年的谋划，到了最后的阶段。要是那束光落下了，我们所有人，整个行界，都可能不存在了。所以我们必须破坏他的阴谋。”

“就我们啊？”蒋松问。

温故应说：“目前就我们三个。师祖他们，在外面有一些布置，但他们的所有行动，都会跟着秘境的变化来。”

“秘境里的四神宫弟子呢？你联系得上他们吗？我记得，这次四神宫进来的人，挺不一样的。”蒋松问。

“他们是方烬阁的，他们都会往盈凤台方向去，汇合后，他们会按我的想法做的。”温故应说。

“方烬阁你也指挥得动，”蒋松显然知道方烬阁，他感慨道：“青宗要像四神宫这样团结就好了。”

温故应听了后面色古怪，他问：“青宗还不团结？青宗才是出了名的抱团，还有不讲道理的护短吧？”

“不一样的。”蒋松沉默了下，问：“我们现在去盈凤楼？”

“还不急。”温故应看向李川，说：“李兄，我突然有一个猜想。”

“什么？”李川问。

温故应说：“关于另一世的猜想。也许，并没有另一世。”

“不可能吧？”李川说：“你也见到了神侠庙中的冠修士。”

“三古七真都占据了一部分的天道权柄。”温故应说：“之前我说，神侠庙中有香火神道和轮回道的气息在，那它能够逆行而上，便是盈凤真仙插手了。”

他问道：“李兄，如果……如果我们所在的这一世，也如这个秘境一般，是万千个分身中的一个呢？”

“啊，这个……”李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温故应说：“只有古仙与真仙，才能布下这样的局来……神侠庙逆流而上，整个世间笼罩在在盈凤真仙施加的法术中，分裂成无数种可能，然后……”

他看到了李川手上的菩提珠，说：“然后，终有一个可能，能达成他们期待的结果，那时万千世界，都因此而归一。这便是盈凤真仙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