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676章 归一

“异鬼怎么想的？”劳笑开顺着李川的话问。

“就是不知道啊。”李川说。

“那你想这个，有什么意思？”劳笑开说。

“有意思的……等等，我想到了，”李川坐直了身体，“就是，无论是要光落下，还是不要光落下，都避不开异鬼。先别管异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是说，没有异鬼，两件事，都做不成。”

“但现在的异鬼不行，要仪式完成后的异鬼。”李川觉得整个人都通畅了起来，他把锅里剩下的粥都舀到了碗里，大口吃了起来。

“仪式完成后，会怎么样？”劳笑开问。

“听到一个声音。”李川说。

“谁的声音？”劳笑开问。

“还不知道，不过总能知道的，”李川很确定，喝完粥后，他说：“我睡一会儿，到中午的时候，你就喊我起来。”

“你睡吧。”劳笑开说。

李川裹着毯子，闭上眼睛，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听到劳笑开问他：“我说李兄弟，这一个多月里，你从苍梧之野，跑到九海，风餐露宿的，一天都没好好歇过……你做了这么多，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也挺有意思的。”李川说。

“我之前那个法器，说不定能让你们进去。你现在喊个跑得快的，去京城，把它要过来。我教你怎么用。”劳笑开说。

“就在我那呢。”李川翻了个身，说：“到中午叫我，我要睡了。”

没多久，呼噜声就响起来了。

劳笑开看着李川，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

……

“起来了。”

谁在推他？

“快起来，到中午了。”

李川睁了下眼睛，“等一下，等一下就起了。”

劳笑开听到后，直起身，走到一边。

又过了好一会儿后，李川才动了几下身体，终于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说：“什么时候了？”

“快到未时了。”劳笑开回答说。

“哦哦，”李川还有些懵。

“刚才有两个四神宫的修士，送了几颗果子过来，”劳笑开将果盘递向李川，说：“就是这个。”

李川接过盘子，白瓷盘上放着五颗仙心桃，看着很新鲜，像是刚摘下的。

他拿起一颗，咬了一口，说：“这是仙心桃，你吃一个。”

“又不用我做什么，我就不吃了。”劳笑开说。

“以前吃过？”李川问。

“我哪配吃这个。”劳笑开否认了。

“那就尝个味道呗。”李川说，他想起来睡前他们之间的对话，于是将纺锤拿了出来，说：“罗师兄走的时候，把纺锤交给了我。我一直没想好要不要还给你。”

“我教你怎么用吧。”劳笑开说。

李川却把纺锤递给了劳笑开，说：“拿回去吧。”

劳笑开没有接，他说：“你拿着纺锤，站在一边，做这两个动作。”他双手往后折了一下，再往上抬了一下，演示完后他说：“然后站定不要动，等到纺锤开始转动，你就找一条线，跟着线走，走着走着就进去了。”

“这两个动作，就是法式？”李川问。

“不算，反正你做就是了。”劳笑开说。

“拿着吧。”李川站起身，将纺锤伸到劳笑开面前，说：“我再研究个几天，要是实在没办法，再来问你借。”

“这么客气做什么。”劳笑开有些不好意思，他接了过来，说：“你放心，我会安安分分的。再怎么说，我也是神侠门人。”

“吃个桃子？”李川举了举手中啃了半个的仙心桃。

“吃。”劳笑开走到他面前，拿过一个仙心桃，啃了起来。

吃完桃子后，李川便拿出他昨晚画下的纸，专心研究了起来。

他依然用笨办法，先把那一百多个基础结构都背了下来。他如今的记性着实不错，两个时辰就都背熟了。接着，他进入了玄奥的状态中，想要尝试拼出那些结构来。失败了。于是他擦响了壶音，用壶音控制着漂浮在视野中的点与横，在涟漪之中，拼合成一个个结构。

他依然不停的失败，终于在夜幕落下前，勉强算拼成了一个。样子是拼成了差不多的模样，但一动，就全散架了。

他退出了玄奥的状态，看着远处，发起呆来。

“你又在想什么？”劳笑开走到他身边坐下。

“一个月，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肯定能弄明白。”李川说。

“我相信。”劳笑开说。

“我在想……可能还有个方法。”李川说。

“什么方法？”劳笑开问。

“把温道长寄生在秘境上，让他和秘境的意识去斗，他赢了，整座秘境就属于他了。”李川说。

劳笑开听了后，小心翼翼地问：“这真能行吗？”

李川摇头说：“不太行。”他叹了口气，“就算行的通，我也得练上个几十年吧。”他又抓起个仙心桃，咬了一口后问：“二弟三弟呢？今天一天没见到他们了。”

“他们早上回来了一次，看你在睡觉，就走了，说是在跟着姚修士学什么秘术。”劳笑开说。

“学吧学吧，技多不压身。”李川说着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说：“我走一走就回来，晚上吃什么？”

“我下午摘了点野菜，和饭一起煮了吃。”劳笑开说。

“行，吃了晚饭，我再继续研究。”李川说着，向着海岸边走去。

月亮被云遮住了。海水一片漆黑。李川走了几步后，突然听到了小老鼠的声音。

“李川，我昨天说错了，那串菩提珠不是在回溯。”

李川扭过头，看到小老鼠站在他的肩膀上。

“是什么？”他问。

“是归一。”小老鼠说。

“什么意思？”李川问。

“就是说，之前它像个赝品，不是因为它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不断劣化，而是因为它本身是真品的万分之一，甚至十万分之一。而现在，分裂成无数的菩提珠，在归一。”小老鼠解释说。

“归一吗？”李川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可是我没有看到有其他菩提珠。”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老鼠身影慢慢变淡，“说完了，我回去了。”

……

李川沉浸在对结构的钻研中。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被阵阵海浪声吵醒，循着声音找过去后，他看到初升的红日下，红色的剑光卷起层层的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