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662章 离去

“我脑子里还有个箱子。”李川说。

“什么箱子？”温故应问。

李川回答：“尖塔噬灵留给我的。这次根源意识也给我留了个箱子，因为这个，我最后才能掌控血池，其实到底是我掌控，还是根源意识在掌控，也不好说。可噬灵留给我的箱子，一直紧紧关着，我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会试着打开一下，前前后后也试了几十回了，完全打不开。但我觉得，异鬼的秘密就藏在里面。”

他说：“从下林村来看，就算变成了异鬼，也在很长一段时间是无害的……下林村有三十七户人家，人数还没有到一百六十八，所以他们还没有到那个阶段。异鬼的异常，就在那个阶段的仪式上了，那个仪式进行的时候，能听到一个声音，可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又无从得知了。”

李川叹了口气说：“可能还得想办法打开那个箱子。”

“既然机缘未到，就不要强求了。”温故应说。

“现在玄门能辨别出异鬼了，异鬼应该不足为患了。”李川说完这一句，突然发现温故应的表情有些奇异。

他连忙问：“怎么了？”

“李兄你有没有想过……”温故应缓缓说道。

“想过什么？”李川问。

“为何在你发现异鬼之前，玄门从未察觉到异鬼的存在呢？”温故应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它是啥样的嘛。”李川说。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温故应说着，又停了下来，他用着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李川，说：“是因为你发现了异鬼，那之后，异鬼才真正的进入了世间？”

“这不可能，”李川立刻否认了，他说：“我能发现异鬼，是因为它就是客观存在的，而且我也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你师弟才是，异鬼和人，就是不一样的。”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温故应说：“异鬼不容于天道，即便它们进入世间，但因为天道不容于它们的存在，所以不论修士修为多高，甚至于连仙人，都只能偶然间有所感应，却无法真正观测到它们。师弟感受到了它的存在，但真正让它进入世间的，是你。”

李川更迷糊了，他说：“还是听不懂，天道也容不下神魔两族，神魔两族，不还是肆虐了好多年？”接着他说：“要不，我们不要讨论这么玄奥的事了？实际点，想想怎么再抓个池鳞分身？三个分身，少了两个，那上面的那个，也搞不出什么事来了。”

“实际点的话，也有几件事是确定的。”温故应说。

“你说。”李川说。

“神侠庙从何时开始逆行而上的，并不可知，但它的终点，我们已经知道了，六百多年前，神侠在积水潭立下神侠庙。而那之后，有一个人还在继续逆行。”

“你说官袍剑客是从神侠庙中走出的？”李川问。

“没有错，我们已经知道许多有关他的事了。第一件，四五十年前，他在天柱抱走了常潇，给予了他人类的肉身……”

“可能在更久之前。”江梅打断了温故应的话，说：“给与神族留下的种子人类肉身，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他带走种子，与带回常潇之间这段时间，可能要以百年来计。”

“也是。”温故应点头，他继续说了下去，“第二件事，在一千多年前，他在玄水山，杀死了天苏。”

“第三件事，八千年前，槐安山秘境出世，他出手，导致秘境崩裂。”

“云逸仙人下界呢？是否有他的手笔在？”江梅问。

“我认为那是第二件事引动的结果。”温故应说，此时他脸上又露出了之前那种奇异的神色来，他说：“从神侠庙回来后，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川问。

温故应说：“神侠庙之中，冠师弟以小船引渡虚实。那一世的他，定然已经登仙，或许是异鬼登仙的第一人。而最终，他选择与神侠庙一起逆行而上。”

“你觉得他就是官袍剑客？”李川问。

“不是，我是在想，那一世的我在何处呢？还是那一世，并没有一个叫做温故应的修士？”温故应说。

“这……”李川没有从小老鼠那听过温故应的名字，他不想打击温故应，于是再次说道：“我们还是讨论点实际的？或者出去走几步，吹吹风？”

“你还不能吹风。”劳笑开说。

“那我再躺会儿。”李川说。

“也不能躺。”劳笑开说。

李川放弃了，他说：“那聊聊，晚上吃点啥？”

“我有个想法。”江梅开口说道。

“吃什么？”李川问。

“烤羊吧？”公二提议说。

“咳咳，还是虚谈，”江梅歉意道，“但……此时，按李兄说的，魔灵和池鳞都是异鬼了，都被异鬼寄生了。”

“对的。”李川说。

“池鳞是应约而来的话，那魔族呢？魔族为何要来这里？”江梅提出了疑问，他说：“我走过好几个魔族遗迹了，可以说，魔族降临之后，他们开始奴役妖类，并嫌弃妖族数量太少，开始培育妖类，然后便驱使它们开掘灵脉，建造魔殿。”

“之后，他们接触到了翁仙，在翁仙的帮助下，他们继续奋力建造魔殿。他们目标，应该就是建造十一座魔殿，然后利用魔殿，达到某种目的。”

“确实。”温故应说。

“因此池鳞和魔灵，是在大劫结束，他们两族都彻底失败后，才结盟的。那之前，他们都是各干各的。”江梅说。

“姚师姐，可能便是触及到了这个秘密。”温故应说。

“对，不过我现在也有些猜测，就是渡口，我们在太素域中碰触到的渡口，还有浮桥，”江梅语气慎重，他说：“我怀疑，他们是想要通过渡口，去到一个地方，一个超越此间，也超越仙界的地方。魔族并不想在此地停留，他们一直想要离开。”

“但他们现在目标一致了。”李川说。

“没错，”江梅说：“或许，他们也都不想停留在这里了。”他摇摇头，说：“说点实在的，晚上就吃烤羊吧。”

那一晚，他们确实吃了烤羊。

羽族尽管受到了重创，还是尽力的招待了他们。灵师也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川睡醒后，喝了几口粥，便坐着青叶舟离开了苍梧之野。他往下方看去，看到了宋都，大壑湖和小壑湖，栖凤峡，凌虚顶，似乎还看到了幽曦谷，最终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白色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