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613章 裂口

“什么裂开了？”李川还有些迷糊。

“地裂了个口子。”公二站在被子上，垂着脖子说：“就是宅子外，正门对着的那条路上，突然裂开了。温师兄和江师兄，还有劳大夫他们都在那边，大哥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去看看。”李川起了身，走了几步后，意外发现身体很松快。

劳大夫的药，还是可以喝的。

于是他换了衣服，跟着公二向外走去。

屋外似乎刚下过一阵小雨，地上半干半湿，空气中也带着潮气。

很快，李川公二两人便走出了正门，远远的就看到一堆人围在前方不远处，灵师，羽尘，荀族长，其他见过没见过的半妖，以及温故应几人，都在。

李川也加快了脚步。快要走到的时候，温故应转过身，向他招了招手说：“你醒了？快过来。”

“来了。”李川走了过去。

站在两边的人，让了些地方给他。

他探头往里看去。

裂口宽而深，宛如一个巨大的伤口，边缘沾着暗红色的泥土，呈不规则的锯齿状。他往前走了两步，向裂口内部看去，只感觉深不见底，并且内壁深红，交织着细密繁复的网状纹路，并似乎有深红色的液体在纹路之间流动着。

像是一张张开的血腥大口。

李川按捺下思绪，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刚才。”温故应说。

旁三补充说：“我们原本和温道长在日月坛的空地上练剑，然后感觉地面晃了一下，温道长追出来，就看到了这个裂口。”

“然后我就来找大哥了。”公二说。

“我去喊灵师他们了。”旁三说。

“这是代表了什么？”李川转向温故应，问道：“是因为秘境要出世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导致的？”

灵师回答：“要是这次秘境在宋都出现的话……整个宋都可能都会被秘境吞没。”

“再造一个？”李川问。

灵师摇头，语气忧伤道：“不可能了，月影族已经没了，那个时代的工艺，也早就失传了。”她看到李川的表情，说：“我知道，宋都和人类的都城相比，太简陋了，但能在苍梧之野，建立这样一个城市，是非常困难的。即便你把人族的工匠都带过来，也做不到。”

“这我相信的。”李川说。

“也未必会在宋都出世。”温故应，他也转向灵师，说：“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密洞。”

“好的，我带你去。”灵师说。

“我需要你进入那些影子的梦中。”温故应说。

“这个……”灵师有些犹豫，她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先试试。”温故应解释说：“我和江道友会控制住那些影子，方便你入梦。它们……它们原本可能是魔族高手，被一位修士，改造成如今的模样。寻常的拷问手段，我担心对它们无效，所以我希望你能进入它们的梦中，能看到什么是什么。”

他说：“李长老在昨夜祭祀的时候，逮到了他们。但我们不能确定，它们在祭祀之前，有没有做什么。或许裂口的出现，便与它们有关。”

“我尽力。”灵师说。

“还有，”温故应继续说：“应该派遣一些人，在苍梧之野的各处巡视。也许，裂口不止这里一处。”

“明白。”灵师说。

“你们能感觉到秘境会在哪里出世吗？之前不是说，能感觉到什么时候会出世？那地点呢？”李川问。

灵师摇头说：“感觉不到。”

羽尘补充了一句，说：“有时候能隐约有些感应，但这一次，只有一种强烈的迫近感，感觉它越来越近了，就要来了。”

他又说：“我会安排族人，在空中不断巡查。”

“辛苦了。”李川说。

“那先去密洞吧。”温故应看向李川，问：“你要一起来吗？”

“行啊。”李川说。

“你先回去喝药。”劳笑开说：“我已经煎好了，凉了一会儿了。”

“怪不得我醒来房里一阵药味。”李川说，他对温故应说：“那你们先去，我喝了药就过来。”

“好。”温故应说，他又对江梅说：“你在四周布下结界，万一裂口有异常，我们立刻过来。”

江梅回答：“你放心。”

江梅布置结界的时候，李川跟着劳笑开回到了屋中。

劳笑开一边将陶罐中的药汁倒入碗中，一边问：“怎么样？今天起来，人舒服不少吧？头不疼了吧？”

“不疼了，但感觉人还有点虚，走了两步，就有点发晕。”李川说。

“所以要老老实实地喝药。”劳笑开把药碗放到了李川面前，“喝吧。”

李川正要喝的时候，又移开了碗，问：“你觉得那裂口是什么？”

“不知道，我往下看，觉得完全看不到底啊，说不定它一直通向了你们所说的血池呢。”劳笑开说，“你看到了什么？”

“不知道，但……”李川努力的大口吞着药，终于喝完后，他说：“我觉得像血管。”他把碗一放，说：“我去看看温道长他们问得怎么样了，这里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没个安宁的时候。”

“那我就在房里休息休息，钻研下药方。”劳笑开说。

“行啊。”李川伸了个懒腰，说：“我去了。”

走出屋后，一直等着他的守卫，便带着他往地底的密洞中走去。再次走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甬道中的时候，李川突然有种他行走在某种巨兽的身体中的感觉，他借着火把的光，仰起头去看甬道两边，看到那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很快，他便在守卫的带领下，走到了密洞前。

“李先生，他们都在里面，你进去吧。”守卫说。

“好的，多谢。”李川说着，便走了进去。

密洞之中，温故应，江梅和灵师三人一人坐一边，渊火镜在他们中间，火蛇束缚着一团灰色的雾气。

羽尘及公二旁三站在洞口边。羽尘轻声对李川说：“灵师已经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