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589章 交谈

“五日后？”荀族长提出了疑问。

“对，”李川说着理由，道：“秘境大约在半月后出世，要在秘境出世前解决这事，时间上是有些紧迫的。”

“这五天时间是用来准备的。”

他边想边说：“我这边，需要做一些试验。之前我们在栖凤峡，我们在影子中发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那东西与怪梦，与黑夜迟迟不降临，都有关系。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

“然后就是幽曦谷，”他看向灵师，说：“梦中的那个神族，他的身份是神族的大祭司，池鳞。”

灵师说：“三万多年前的事，半妖知道的并不多。”

“先祖也不知道吗？”李川问。

灵师摇了下头，骨饰撞击出清脆的声音，她说：“梦中的记忆，终究是过去的记忆。曾有不少灵师，想要从梦中找到答案，于是他们不断的入梦，在纷乱无际的记忆中找寻着，他们沉溺于梦境，于是也成为了梦境的一部分，从此再没有醒来。”

“那你让我看的？”李川问。

“不一样的，”灵师解释说：“我知道你在找神族的下落。神魔浩劫是在三万多年前。有这样明确的指引，再通过特定的仪式，在纷乱的记忆中，会出现一条路，我可以走过去，拿到我所需要的记忆，并在族人的呼唤中，回归现实。”

接着灵师问道：“大祭司池鳞，他是神族的首领？”

“是的，他很厉害，从他在梦中展现出来实力，比我们之前预计的，要高出不少。”李川直言道，“玄门对付神魔两族的手段，可能对他无效。所以温道长会回一趟四神宫，请一些帮手过来，来回估计需要三五日吧。”

“帮手？”荀族长出声问道：“打算请多少修士过来？”

温故应扫了荀族长一眼说：“对付池鳞那样的高手，人数是没有意义的，我想请老宫主出山，再带十几个核心弟子，就够了。”

“不太够。”李川看向温故应，说：“光包围幽曦山没用的，他和神树合为了一体，三万年的时光，他的根须说不定已经遍布苍梧之野的各个角落，所以至少要三千修士，守住各个关节，才能防止他逃脱。”

“不用这么多，一千最多了，四神宫也抽不出更多的人来，”温故应认真说：“守住三青河的各个支流就差不多了。”

“天虞门里还能支援一些。”李川说。

“……”

劳笑开听着李川和温故应的胡扯，不动声色地看了江梅一眼。

江梅端坐着，表情严肃。

荀族长和灵师交换了一个眼色。

灵师问：“若是只是让黑夜降临呢？”

李川与温故应停下了讨论，李川问：“什么意思？”

灵师说：“让黑夜在秘境出世前降临就好了，无须让白夜彻底消散。”说完，她又追加了一句，说：“就是之前你在栖凤峡做的事，再多做几次。”

“那样不一定能成。”李川说：“我在栖凤峡找了一个白夜，才找寻到一个，可能还是运气好。按这个速度的话，半月可能也找不到多少。”

“换个地点。”灵师说。

“可以试试。”李川说。

这时，劳笑开面色忧虑道：“那样会不会惊动池鳞，让他提前醒来？”

“应该不会的。”李川语气并不确定。

灵师说：“你们行动的时候，我们会举行祭祀，安抚地底的亡灵。”

“能安抚住池鳞？”李川听出了灵师的意思。

“能。”灵师给了肯定的回答。

“所以你们害怕的是秘境在白夜中出世？”李川问。

“是的。”灵师承认了。

“那我尽力试试。”李川说。

“秘境在白夜中出世会发生什么？”温故应问。

“那不是秘境。秘境只是玄门修士对它的称呼。”灵师说，她语气深沉，“半妖也曾将它错认为古兽的宝藏，为了争夺它，半妖部族之间起了大大小小百余次的战争，直到瑞灵族的一位灵师发现了它的本质。”

“是什么？”温故应问。

“是地底亡灵的梦。”灵师说。

“梦？”李川有些不相信。

“没错。撕裂现实的旧梦。而在白夜的时候，远古的巨兽会通过梦境，来到现实。”灵师说。

“梦里的东西能带出来？”李川依然有些不相信。

“可以，在某些时候。”温故应回答了他。

“那在平常的时候出世呢？”李川问。

灵师说：“平常的时候的话，它的影响有限，持续几日便消散了。”停顿了一下后，她又说：“它在白夜中出现过一次。最开始，它和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任何区别。白夜尽管危险，但当时的几个半妖部族，还是决定进去。”

“过程就不说了。在那个白夜结束后，当时的半妖部族便从七个部族，变成了如今的五个部族。”

李川终于明白灵师为何要急着让黑夜降临了。他说：“那不进去不就行了吗？”

“没有用的。”灵师摇头，她说：“那些亡灵是半妖的先祖。只要秘境出现，不管如何预防，都一定会有半妖控制不住血脉的呼唤，进入其间。就算是把所有半妖都关在一处……秘境的本质是梦境，进入梦境只要做梦就行了，防不住的。”

“白夜的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温故应问道：“是一直有，还是从某个时刻之后？”

灵师犹豫了一下。

温故应说：“你们没有在先人的记忆中，找寻过吗？”

“有。”灵师点头，她说：“白夜的传说，从上古至今一直存在。但频频出现，是从一万多年前开始的，最近五六百年，则几乎每个冬季都会出现白夜。”

“秘境出现的频率呢，有变化吗？”温故应继续追问。

“没有，但是……”灵师向荀族长看了一眼，说：“秘境出世，半妖会有感应，力量越强，感应也越强。从去年夏天开始，我们便感觉到了秘境时不时的会动一下，像是巨兽翻身一样，我们都感觉很不安。”

她说：“绝对不能让秘境在白夜出世。”

“你们尝试过阻止秘境出世吗？”温故应问。

“都做过了。”灵师回答，“白夜到来后，半妖部族也都进行了祭祀，试图安抚亡灵。但却秘境动得更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