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里上 第575章 推测

李川回忆着他在沃池时遇上的虚灵，问：“我记得你和江道长，都能驱散虚灵。那应该也能驱散影子吧？”

“虚灵是因逸散的能量聚集而诞生的。我们当然能驱散它，甚至能驱使它。但是只要白夜还在，能量不断汇聚，便会有更多的影子从地下逸出。”温故应向李川解释虚灵的本质，他说：“虚灵是没有意识的，但它能够吸收各种能量和情绪，从而呈现与变幻出不同的形态来。”

“苍梧之野是古战场，地下埋葬着不知道多少上古妖兽的尸体。虽然十几万年过去了，但那些古兽的尸体，是否已经化成了尘土，并不好说。我倾向于，有一部分古兽的尸体还在。”

“那些虚灵便在腐烂的血肉与森森的白骨中被孵化而出，在白夜到来的时候，开始不断地往上，顺着根须，草叶，终于破土而出，携带着旧日的记忆，呼啸在苍梧之野的大地上。”

“只有当黑夜降临，它们才会消散。或者说，落回泥土之中，回到它们最开始的地方。”

“所以法术没有用？”李川问。

“没用。”温故应斩钉截铁，说：“一来，苍梧之野太大了，就算是老宫主过来，也无法超度这么大范围的虚灵。二来，这些影子与寻常虚灵不同，法术的功效，肯定会打折扣。并且在草叶泥土之下，也许还潜藏着更多的影子。”

“那是因为有白夜，所以影子逸散而出，还是因为影子……”李川努力找了个合适的词，“影子召唤了白夜？”

“我认为是后者。”温故应说。

“所以只靠等待，是等不到黑夜降临的？”李川问。

“我觉得是。”温故应说。

“魔灵能上秘境提前出世，她是不是也有办法让原本聚集在地底的影子活跃起来，从而召唤了白夜？”李川说。

“我也这么想的。”温故应说。

“幽曦谷……”李川想到了荀族人的梦境，他说：“等等，会不会她惊动的是幽曦谷那里的影子，它们随着白夜，逐渐飘过来，飘到了荀族的领地，然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做起了怪梦。”

这次，没等温故应开口，他就说了下去，“所以，池鳞沉睡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幽曦谷？”

“有理有据。”温故应说。

“你认为不是？”李川问。

温故应说：“还需要更多的信息，等明天宴席上再听听看吧。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魔灵故意引我们这么想。”

“魔灵需要钥匙，需要我去为她打开一些东西。”李川说：“所以一定是幽曦谷，魔灵也一定在其中，布下了种种陷阱。”

说完，李川又往前走了几步。

风依然很大。

两人静默得走着，过了许久后，李川问：“温道长，苍梧之野下面，除了上古妖兽的尸体，还有别的吗？”

“还有它们的巢穴。”温故应说。

“其他呢？”李川问。

“还有大恐怖在。”温故应说。

“是什么？”李川问。

“我不知道。老宫主大概知道一些，但他没有说。”温故应说。

“落霞秘境出世了吗？”李川问。

“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吧。不过快了。”温故应说。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李川说。

“也许你也被影子影响了。回去吧，我们等白夜再过来。”

“好的。”李川说。

走回到聚居地后，念咒声已经停了。李川看到一队羽族的人，拿着木杖走了出去，他们要去外边继续驱散影子。

两人回到屋中坐下，羽族长便过来了，请他们去他那儿吃饭，他说：“昨天准备的匆忙，今天起来后，我便吩咐他们把羊肉蒸上了。”

于是他们便跟着羽族长过去了。

羊肉是用牛乳蒸的，洒了枸杞和豆芽。

李川吃了两块，便觉得身体热了起来。

“这肉好。”劳笑开咽下羊肉说。

“劳大夫你那还需要别的药材吗？”羽族长问他：“我让族人找了找，还翻出了一些晒干的大宗叶，和一些别的药材。”

劳笑开说：“我等下去看看。”

李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怀疑他是在借着给他治病的名头，搜刮羽族的药材。

劳笑开表情坦然。

羽族长说：“幸好有劳大夫在，昨日有两个族人，回来得晚了，被影子缠住，摔断了腿。劳大夫给他们治了腿。族里几个一直咳嗽的老人，劳大夫也给他们开了药，他们都说舒服了不少。劳大夫真是神医啊。”

劳笑开脸上堆笑说：“客气客气，每个医者，都会这么做的。”

“这个，羽族不是会飞吗？怎么会摔断了腿？”李川问。

羽族长回答说：“当然是因为会飞，才容易摔断。”

“这样……是我孤陋寡闻了。”李川说。

吃了饭后，李川便感觉昏昏欲睡，他想着晚上还要去试验天音壶对影子的效果，于是便向羽族长告辞。羽族长没有留他，只说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他说。回到屋里后，李川就睡了过去。

醒来后，又喝了碗药，便和温故应江梅往外走去，快要走出聚居地的时候，羽尘赶上了他们，说：“我和你们一起去，白夜太危险了，不只是影子，还容易迷路。带上我吧。”

温故应说：“行，你来指路。”

“好。”羽尘一口答应下来，他问：“你们想去什么样的地方？”

温故应说：“离这边远一些，但也不要太远，就几十里外吧。空旷一些。这个范围里的，你所知道的，白夜最危险的地方。”

羽尘略一思索，便说：“那就是栖凤峡了。”

“带路。”温故应说。

“你们打算走过去吗？”羽尘问。

温故应说：“你尽管飞，我们会跟上的。”

“好。”羽尘说完，往前走了两步，便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上船。”江梅拿出了青叶舟。

“哦哦……”李川原以为又会被温故应拎着御剑过去。

还是江道长靠谱，他这样想着，便踏入了青叶舟之中。

温故应看了一眼他们，便御剑飞起，追上了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