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阴阳师 第十四章 少了一只手的尸体

话语间，草药已经被放入锅里熬煮，不多时就发出中药特有的气味，小时候身体比较弱，外婆就经常给我弄这些中草药滋补，现在倒也不怕这些苦口良药。

“现在喝一碗，午饭晚饭后再各喝一碗，睡前再一碗，待会儿我再给你弄碗符水喝下去，不出三天就能恢复。”师傅说着盛了碗汤药递过来。

扑鼻的药味还是让我忍不住皱眉，稍稍吹了吹就喝了一小口，他娘的还真是满嘴苦涩。

喝完中药后，师傅已经画好一张符咒，拿了个小碗冲洗干净，嘴里念念有词，呼啦一下符咒底端就冒起火苗，很快把整张符纸烧成灰，掉入到小碗内，又往里边冲了满满一碗白开水，这也就是所谓的符水。

这东西平时很少见到，几片纸灰还漂浮在上面，但为了疗伤，也只能闭着眼睛咕噜咕噜几大口喝下去。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些？”师傅在旁边问道。

“呃～”我打了个嗝，说道：“伤口没多大感觉，倒是肚子有点撑。”

“那个女鬼和鬼婴比较厉害，可能时间要长一些才能有明显的药效，你也不用担心。”师傅安慰道。

他这话突然给我一个激灵，因为昨晚收魂符把女鬼收进去时，鬼婴也在她肚子里，一起被收了进去，那不就等于我也要同时养两个鬼？！

“师傅，那个鬼婴还在女鬼肚子里，那到底算是一个鬼还是两个鬼啊？”我心里没底地问道。

他沉吟了一会儿，语气也不太肯定地回答说：“这种事我此前也没遇到过，还真讲不清到底算一个还是两个，因为那个鬼婴并没脱离母体，并不算是两个完全独立的鬼魂，但如果算一个，那又有些说不过去。”

“那我该不该养这个鬼？”我自己心里也在犹豫着，按理说抓到这种厉鬼，要是能收服绝对是一大助力，但怕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鬼没收服反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比较你现在连养鬼的资格都没有，等你真正领悟到何为法力，再来决定该不该养吧。”

师傅终于说到了我最关心的事，原来养鬼还需要有法力才行，想想也是，要是没有法力，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拿什么来收服鬼？

中午将近饭点时，我回到了外婆家，也没敢把身上的伤告诉两个老人，免得他们担心。

外婆倒是问了我昨晚上山去干嘛，我找借口说师傅教我一种术法，而晚上山上灵气比较充足，更容易学会。

这借口尽管蹩脚，但外婆对此也没多怀疑，还说我现在学这些东西比较耗神，要多补补才行，说着就给盛了一大碗饭，还把一海碗鸡汤摆到我面前。

吃完午饭后，没多久我又去了师傅家，但刚到他家门口，就见到师傅行色匆匆往外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这是去哪儿呀师傅，怎么走得这么急啊？”我赶上去好奇地问道。

“刘二嫂的尸体找到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他简单地说了一句。

尽管这是大白天，但一说到尸体，我的心还是不禁抽搐了一下，感觉有些毛毛的。

他说的刘二嫂我也知道，就是村里那家杂货铺的女主人，那也是村里唯一的一家店，平时买个油盐酱醋啥的都是到那家店，故而我和她也很熟，按辈分来称呼，我还得叫她婶婶。

不过听说上次村里的班车发生车祸，刘二婶就是在那辆车上，发生车祸时，她一不小心被甩下了山崖，村里已经组织人找了好久，但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不到过了将近十多天，尸体终于发现了。

跟着师傅一路快步走去，五分钟后我们到了溪边，正是王芳掉入的那条小溪，其实我们村旁边也就这一条溪流，并无其他江河。

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远远就能听见哭嚎声，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小孩儿的哭声，混杂成一片，连村长和其他几位请神人都已经到了好几个。

我不禁疑惑，虽然死了人不是件小事，但怎么这几位请神人都到场了，而且师傅也这么急着赶来，难道还有其他要紧的事？

“潮子，你终于到了，赶快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老村长年近七旬，是村里比较老的一辈，和师傅的父亲是同辈人，所以这样称呼师傅也很合理。

众人听到师傅到了，连忙散到一边，给他留出空间，而我则也沾了光，可以不用挤就能站到最前面。

然而，看到尸体后，我马上就后悔自己站到这么前面，因为刘二婶的尸体已经腐烂得厉害，好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已经出现肿胀溃烂的现象。

我捂着鼻子稍稍后退了两步，离得稍微远了些，胸口那股恶心劲才消下去，而师傅似乎对此浑然不觉，视如无物般走过去蹲在尸体旁。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刘二婶的左手居然消失不见，好像是被什么利器齐齐切掉的，手腕以下的部分都没了，这让我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小溪里的鬼爪，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从鬼爪下救出王芳。

“该不会那就是刘二婶没掉的手吧。”我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潮子，能看出什么吗”老村长问了一句。

师傅眉头依然是紧皱着，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一次性手套套在手上，开始摆弄尸体，接着查看刘二婶那只没了手掌的手臂。

“看这伤口，不像是摔下悬崖造成的，反而像是被利器砍断的，至于胳膊上这些擦伤，应该是在摔下去时擦伤的。”师傅一边查看一边说道。

“我们也是这样觉得，如果刘家媳妇不是因为车祸摔死，而是被害死的，但那么好的人，又有谁会去害她呀？”老村长叹着气说道。

刘二婶的名声在村里向来不错，因为杂货铺的原因，这些年她家里生活过得不错，但也花了不少钱做善事，村里修庙的钱她一家就出了三分之一，其乐善好施是出了名的，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应该不可能遭到报复。

就在我们议论纷纷时，两辆警车开了过来，这才知道已经有人报警，应该是刘二婶的家人，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的确该要好好查查。

带头的警官姓刘，我们都称呼刘警官，他下车后，先是查看了一下尸体，然后开始询问一些基本情况，包括最先发现尸体的人等等。

我在一旁听得很清楚，原来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两个到溪边洗农具的村民，看到浮在水面顺流而下的尸体时，两人也被吓得不轻，但还是叫了几个人过来一起把尸体捞到溪边。

如果不是因为少了一只手掌，几乎没人会怀疑刘二婶的死因，都会当作是摔下山崖而死，但正是因为这不翼而飞的手掌，给她的死因铺上了一层阴影。

刘警官仔细观察了尸体一阵，也没有太大的发现，没多久就叫来一辆医院的车把尸体拉走了。

回到师傅家后，我脑子里还是在想着刘二婶的尸体，那只鬼手到底是不是她没掉的那只手？从表面上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那晚借助血瞳我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楚，和刘二婶的尸体一样，那只手的皮肤被浸泡得肿胀发白，皮肉都已经开始腐烂，用竹竿一挑就挑开了。

师傅同样是一脸困惑，或许他也在考虑这件事，一路走过来都心不在焉的。

“师傅，你说刘二婶没掉的那只手真是那只鬼手吗？”

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猜想，刘二婶平日里那么好一个人，如果死后一只手还变成那样，那也未免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