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为谋：冷面将军苏到了 第三十章：挖坑你来跳

李婆子嗫嚅了一下，张张嘴却说不出来，这下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开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肖婆子得意地笑了笑，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我听说啊，五太太一直说，只要能提供线索，就有赏银，这银子可是来路清白，我这就去找五太太！”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反正她们俩的矛盾是谁都知道的，现在也不怕撕破脸皮了。

李婆子心中一急，急忙拦住了她：“老妹妹，且等一等！”说着，她赔了一个笑脸：“这等小事，没凭没据的，何必要闹到主子面前，对老妹妹你也不好啊！”

“那你说，你的银子是怎么来的？”肖婆子咄咄逼人的问道。

李婆子眼神闪了闪，这才一脸无奈地说道：“哎！这也没有外人，我就跟老妹妹说了吧，这银子啊，是主子赏给我的，这事千真万确，只是这差事，主子不愿让人知道，所以才让老姐姐我不对外宣扬的，老妹妹也可千万谨言慎行啊，误了主子的大事，那可不得了。”

众人听到李婆子这么一说，倒是相信了几分，这后院的女主子们，总是会有一些不愿外传的差事交给底下人办，赏银都很丰厚，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多问，一不小心容易连命都没了。

见众人不再多问，李婆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笑着道：“我就不和老姐们多聊了，炉子上还做着水哪，就先走了。”

李婆子走出房间，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她的侄女三丫是二小姐苏云珍房里的二等丫鬟，前日三丫回来传话，说四太太要找人注意三少爷和长孙殿下之间的往来消息，若是有情报就重重有赏。

三丫是知道李婆子家里的情况的，会来找她，也是因为想让李婆子赚点银子，因为她本是二房的人，做起是来本来就比旁人便利些，二来，三丫也是想替主子分了忧，在主子面前得些脸面。

李婆子还真的听到了，她立刻就跟着三丫去了一趟四太太的屋里，把苏霑和苏云来这几日要为皇上选寿礼一事说了。

这是很重要的消息，四太太欣喜若狂，当即就赏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还让她日后好好的办差事，不只如此，还许了了她不少的好处。

这五十两银子就已经足够李婆子还清儿子的赌债，李婆子尝到了甜头，因为给儿子还清了债，一向不怎么听话的儿子也承诺会痛改前非，再不赌了。

这让李婆子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期盼来，就想着好好的为四太太办差，得了银子，她就再替儿子娶个媳妇儿管着他，以后他就不会再胡来了。

所以这几日，李婆子有事没事都往正房里转悠，不管是苏云来和苏霑说的话，就连丫鬟们的对话她也都留意着。

四太太后来又叫她过去了一次，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带去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让四太太有些失望。

李婆子心里更加着急，就担心四太太对她失了耐心，若是将这么好的差事交给了别人，那她的银子就没着落了！

李婆子走过院子，路过了苏霑的书房，她的眼神顿时一凝。

苏霑的书房平日里是不准旁人进入的，而苏三少爷性子乖戾怪癖，又得苏老太太宠爱，所以苏家没有一个人敢去惹怒苏霑，以至于他的书房平日里只是锁着，并没有人敢进入。

李婆子悄悄地来到了苏霑的书房外，看到四处无人，然后摘下头上的银簪，在锁眼里捅了两下，只听咔嚓的一声脆响，锁便打开了。

李婆子心头一喜，便悄悄地推开了门，刚要走进去，就从身后伸过来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李婆子愕然地转过头，就看到五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香吟正怒视地着她。

“好你个老刁奴，总算是抓到你了！连三少爷的书房都敢闯！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走，去给我见过五太太，让五太太定夺！”香吟俏脸紧绷，怒声说道。

李婆子腿一软，她现在的行为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她的差事保不住不说，若是被安上个盗窃的罪名，怕是连命都不保了！

李婆子很快就被扭送到了五太太面前。

五太太端坐在抗上，手里端着茶杯，用杯盖轻轻地撇着上面的茶叶末，她懒洋洋地看了李婆子一眼，“我们苏家多少年没出过这么胆大妄为的刁奴了，你胆子倒是大的很。”

李婆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抹着眼泪说道：“五太太，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太太饶了奴婢这次，奴婢给您磕头了！”

五太太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饶了你？主子给了你几分脸面，居然就敢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连三少爷的书房都敢进！可见是平日里养大了胆子，说，你还偷了什么？从实招来，若是嘴硬，便拉出去给我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板子硬！”

李婆子吓得肥胖的身子颤抖不已：“五太太明鉴，五太太明鉴啊，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偷啊，求太太开恩啊！”

“不开口没关系，挨了刘嬷嬷的板子，我还没见过不开口的。”五太太轻轻地放下了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李婆子全身一颤，突然开口哭道：“五太太，奴婢是给主子的办事的，不是去偷东西啊，奴婢冤枉啊！”

不得不说，李婆子还是有些急智的，她心知肚明，这件事她被抓了正形，根本无从辩驳，最好的下场也是丢了差事被赶出了苏府，如果再惨一点，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可是这两个结果都是她不能承受的。

可是如果她说是替主子办事，那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奴婢，自然是要听主子的吩咐，她做出这等事来，是有主子的允许的，那便不再是偷盗了。

五太太心中冷笑一声，李婆子的底细她早就已经查清楚了，做这么一出戏，不过就是为了等她主动招认罢了。

五太太挑了挑细眉，反而更生气了：“胡说八道！哪个主子会让你私自去进少爷的书房？好一个老刁奴，简直胆大妄为，简直不要命了，居然还敢往主子身上攀扯！”

李婆子急忙说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是真的啊，是四太太，奴婢是奉了四太太的命令，让，让奴婢监视三少爷的！”顿了顿，她飞快地说道：“奴婢的侄女在四太太的房里当差，奴婢的侄女找到奴婢，说四太太要知道三少爷和皇长孙的消息，奴婢，奴婢为了给主子分忧，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了这等事来，求五太太开恩啊！”

五太太一脸讶异地看着她，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是四弟妹让你做的？”

李婆子重重点头：“正是，她还赏了奴婢五十两银子！”

李婆子在苏家当差多年，自然知道如今四太太和五太太妯娌之间的矛盾，所以她毫不犹豫地供出了四太太，只有拖了四太太下水，五太太为了扳倒四太太，就需要她这个证人，说不定她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即使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而且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是非、道德观念，只要能给自己谋得好处，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四太太经过这件事之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能出卖旧主的奴才，转过头也就能出卖自己。

不过此时的四太太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惹来麻烦了。

五太太沉吟了一下，低下头对准了李婆子的眼睛，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奴婢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就算是到了老太太面前，奴婢也是这么说！”李婆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五太太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

五太太把李婆子带到了凌云院，在苏老太太面前，李婆子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遍说的格外的麻利。

果然，苏老太太听完了李婆子的话，虽然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却没有立刻处置她，这让李婆子压低闪过了一抹希望来，如今只有把事情全推到四太太身上，她才能有活路。

四太太是老太太的媳妇儿，不会有事的。

五太太连忙给苏老太太顺气，一边说道：“母亲您可消消气，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苏老太太铁青着脸说道：“把她给我叫过来！”

苏老太太身边的徐嬷嬷飞快地看了五太太一眼，然后低声应了一句是，悄悄地走了出去。

苏老太太看向了李嬷嬷，那双沉着的眼带着锋芒：“你除了给四太太传话，还做了什么没有？”

李婆子一怔，不解地看着苏老太太。

五太太此时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比如说，有没有给四太太递过三少爷的书信，四太太总不会无缘无故，只单凭你的几句话就给你这么重的赏吧？”

李婆子本来愣愣的，听到五太太的话，突然福至心灵：“有，有的，还有一封信，就是因为那封信，四太太才赏给了我五十两银子，不过奴婢不识字，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东西。”

说到这就已经足够了，四太太能对苏霑什么东西感兴趣，能让她给了这么重的赏赐？

五太太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四太太很快就跟着徐嬷嬷来到了凌云院，四太太一见到地上跪着的李婆子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不由得暗暗地瞪了一眼徐嬷嬷，难怪这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这个老东西都不肯透露半句，若是让她有个准备，现在她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四太太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徐嬷嬷给记恨上了。

不过四太太还是很镇定自若的，去给苏老太太请了安，一脸娴静的笑容：“媳妇儿给母亲请安。”

苏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突然怒声说道：“你给我跪下！”

四太太脸色一变，所谓母以子贵，自从苏杰进了国子监之后，老太太很久没有这么疾言厉色地跟她说过话了。

四太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苏老太太冷冷地说道：“晨儿如今有了出息，你就以为自己底气足了，翅膀硬了，这个家里也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是吧？所以连我的话都能当耳旁风了！”

苏老太太在苏家说一不二多年，气势十足，尤其此时她正处在盛怒之中，那双冷厉的眸子盯着四太太，让她心头都开始发颤。

“媳妇儿不敢！媳妇儿自从嫁进苏家，就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对母亲也是恭敬有加，不敢说做到十全十美，也是尽心尽力，母亲这么说媳妇儿，媳妇儿不敢认！”四太太含泪说道。

苏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指着李婆子，厉声说道：“你，你再把话给我说一遍。”

李婆子被屋子里的气氛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此时也只是机械地磕头，低声说道：“是，正是，正是四太太，四太太让奴婢去注意看三少爷的动静，时刻，时刻回报给四太太的。”

四太太闻言，凌厉的眼神倏地射向了李婆子，吓得她瑟缩了一下。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苏老太太厉声质问道。

四太太咬着下唇，终于松了口：“母亲，儿媳这么做固然是有私心，为了晨儿，可儿媳的一片心，也都是为了苏家，请母亲明鉴啊。”

五太太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来：“四嫂这话说的漂亮，只是也没有做婶婶的看着侄子房里事情的道理，若是传出去，怕是我们苏家的名声都要毁了！”

四太太脸色扭曲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泫然欲泣地看向苏老太太：“母亲，您要相信儿媳，杰儿已经得到了二皇子的信任，这次二皇子在府里设宴，也邀请了杰儿，儿媳，儿媳也是心里着急，又不敢来叨扰母亲，所以才出此下策。”

四太太说着，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儿媳知错了，但是儿媳真的是为了苏家啊。”

苏老太太的脸色稍缓，她看了徐嬷嬷一眼，徐嬷嬷把李婆子和丫鬟们都领了下去。

苏老太太冷声说道：“此事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为了杰儿还是为了苏家，你欺上瞒下事真，偏偏手段还不够高明，我早跟你说过，这人最切忌的就是不要自作聪明，因为死的最惨的永远都是那些聪明人。”

“儿媳多谢母亲教诲。”四太太恭敬地说道。

“你要谢谢你有一个好儿子，要不是因为杰儿，你做出这等事来，苏家首先就容不下你！”苏老太太语气里透着的冷漠，连五太太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四太太低声说道：“是，儿媳，儿媳不敢了。”

苏老太太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你既做错了事，就不能不罚，罚你在院子里闭门三个月，不得外出，之前说让珍儿搬来凌云院住，这事也作罢吧，让她留在你院子里好好陪着你吧。”

四太太倏地抬起头，之前因为苏杰的身价越发的水涨船高，苏云菲又因为攀龙附凤被二皇子厌恶，苏云珍便成了苏老太太面前第一得脸的孙女儿，甚至还提出让她到凌云院住，这以前是只有苏霑才有的特权。

四太太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因为她的事，老太太一句话就给免了。

这是她自己连累了女儿，四太太无话可说。

“是，媳妇儿知道了。”

苏老太太这才稍缓了脸色，然后说道：“还有，你从霑儿那拿到的信，赶快交出来，老五媳妇儿给霑儿送回去，”顿了顿，她埋怨道：“你怎么如此糊涂，霑儿遗失了皇长孙的书信，若是重要东西，皇长孙怪罪下来，我们整个苏家都承担不起！”

四太太愣了愣，抬起头，愕然地说道：“书信？什么书信？”

苏老太太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装傻？”

“母亲，媳妇儿真的冤枉，媳妇儿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书信啊！”四太太焦急地说道：“是，媳妇儿是让人打探霑儿书房里的事情，但是媳妇儿真的没看到什么书信。”

苏老太太却以为她是有意隐瞒，不愿交出来，彻底冷了脸。

苏老太太便看了一眼五太太：“菲儿年纪也不小了，该学的规矩都要开始学起来，你难免对她娇惯，就让她般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你不会不舍得吧？”

五太太连忙笑道：“母亲愿意教导菲儿，那是菲儿的福气，媳妇儿哪有不愿意的，到时可要辛苦母亲了。”

这是一面抬着五太太，然后打压四太太呢。

四太太心知肚明，她的女儿刚得了苏老太太的厌弃，老太太转头就去抬举苏云菲了。

五太太上前扶住了四太太的手臂，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四嫂，老太太既然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何不就拿出来呢，左右信件你都看过了，何必忤逆了母亲呢？”

四太太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僵硬着说道：“我没看到什么信件，就是不知道！”

五太太松开了手，回过头看了苏老太太一眼。

气氛一时间非常僵硬，苏老太太淡然地说道：“你如今已经有了主意，翅膀也硬了，我是管不得你了，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免得我这老太太再惹了你的嫌。”

“母亲……”四太太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五太太打断了。

“四嫂，母亲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少说两句吧，不然还真的要把母亲气出个好歹么？”五太太似笑非笑地说道。

四太太冷了脸，冲着苏老太太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苏老太太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满脸不悦，“把那个老刁奴打二十板子，打不死就赶出去！然后给老二家的送去，全当做是给她的交代。”

皇太孙的信件丢了，这事弄不好就是对皇长孙不敬，这个罪名他们苏家承担不起，她还不能把四太太拉出去，就只好牺牲李婆子了。

还好五太太精明，之前找了一个丢了簪子的借口，这才算把事情圆了过去。

李婆子没想到，自己打的如意算盘，最后还是落空了，二十板子打得她已经是半死不活了，送到陈氏面前的时候，已经有气出没气进了。

陈氏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苏云来知道，五太太身边的香吟姑娘笑吟吟地看着苏云来，“七小姐，我们太太让我给您传话，这个偷东西的老刁奴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惩罚过了，我们太太说，看您是不是还满意，若是还不满意，就交给您来处置。”

苏云来急忙说道：“有劳五婶婶了，这样的奴才，我们听雨轩收不得，还请五婶婶做主。”

香吟点了点头：“那奴婢就把打扰七小姐了，把这老刁奴带走了，免得污了您的眼。”

李婆子很快就被赶出了苏家，听说回去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没几天就咽了气，李婆子的家人还跑来苏府闹了一场，不过在徐嬷嬷的强硬手腕下给镇压了，连点波澜都没生出来。

不过此事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听雨轩在府里的地位，陈氏虽是个好糊弄的，可架不住人家儿子有出息啊，没看见么，这丢了个簪子，府里就死了一条人命，谁还敢不怕死的去二房挑事？

一时间，听雨轩上上下下都清静了不少，不说偷听的，就连丫鬟婆子走路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而且整个事情，二房没有一人出面，人是五太太抓的，板子是苏老太太打得，陈氏连事情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只是府里的下人们却有些奇怪，二房处置了个手脚不干净的婆子，可四太太却闭门不出了起来，连去凌云院给苏老太太请安都给免了，这让人心里不免有些嘀咕，难道听雨轩的事跟四太太也有关系？

没人敢在明面上传这种流言，毕竟李婆子才刚死，尸骨未寒，只不过下人私下里这种说法却越传越烈，最后竟演变成了事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