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年代记 第二十八章 海妖之歌

出海第二十天。

希尔达扳着手指头数着这二十天的经历。

遇到大大小小的暴风雨十次，龙卷风三次，五阶以上的魔兽二十余次不等，海王类四次……这样算的话平均每两天就能遇到一次暴风雨，每一天遇到海魔兽，每五天遇到一次海王类。这又意味着，他们每顿都有海魔兽的肉吃，每三天翻修一次船帆和加固桅杆，每五天吃一次海王类的烧烤。

因此对于希尔达来说，她已经成为了这艘船上的专属厨娘。

对于萨斯来说，他每两天都要经受一次吃了吐，吐了吃的折磨。每五天都要因为海王类的重击而从睡梦中惊醒。

对于暗精灵洛瑟玛来说，她需要每五天发一次最强力的箭攻，来保证用最快的方式打败海王类。

那些水手们则轻松不少，对于他们来说，每一顿的伙食都值得期待。汤姆觉得自己的胃被养的非常的刁，从前闻风丧胆的海王类在他的眼里已然成为一顿顿美味的大餐。

经过这么多天的海上生活，希尔达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海王类，除了第一次见到的大章鱼之外，还有头上长着独角的大白鲨，脖子非常长像是蛇颈龙的怪兽，长着巨大利齿浑身带着老虎条纹的大鲸鱼……这些海王类都异常凶残，每一个的实力都相当于人类的圣阶。而洛瑟玛能做到一击必杀一只海王类，就证明她的实力绝对在圣阶之上。

一个圣阶实力的暗精灵，通常在精灵世界拥有很高的地位。

大祭司？长老？拥有高地位的暗精灵就那么几个，洛瑟玛到底是哪一个呢？

希尔达不会主动去问，洛瑟玛可能也知道希尔达在怀疑什么，不过她也没有主动去解释什么。海景是很美，但是每天这样看着也会看腻的。希尔达一天的生活就是做做饭。去甲板上喝喝茶，遇到魔兽出手打一打，晚上回房间冥想修炼，周而复始，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

洛瑟玛不爱说话，总是呆在一个特定的地方看书。而其他水手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会钓钓鱼，不过有时候会钓到比较奇怪的东西就对了。

“萨拉伦萨大陆到底还有多远？”希尔达问洛瑟玛。

“照这个速度再行驶二十天。”洛瑟玛连头都没抬回答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其实我们的运气已经算是好的了，这二十天只是遇到暴风雨和海王类……”

按她的话说，还有更可怕的东西没有遇到？怪不得这神降之海被世人称作有去无回的险地。如果是普通的没有什么实力的人出海，光是那三天两头就出现一次的暴风雨都应付不来，别说是那些残暴的海王类了。

“萨斯身上的鳞片越来越多了。”希尔达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洛瑟玛抬起头，露出那双暗红色的眼眸。

所有的精灵都生得极美，暗精灵与白精灵那种纯洁的美不一样，暗精灵的美是一种魅惑的妖艳的美。白精灵对暗精灵，就像是百合花对血蔷薇一样。一个纯洁美好，另一个妖魅艳丽。

不过洛瑟玛本身并不属于特别妖治的那种类型，她的气质内敛而神秘，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独特的幽香。

希尔达在洛瑟玛抬头的那一霎那发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妖治，她这才真正感觉得到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神秘危险的暗精灵。

“我知道。所以才要带他来这里。”

“其实我很不明白一件事，当初你把萨斯带离他父亲那里，到底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们会因为仇恨白精灵而对孩子下手。”希尔达的话说一半藏一半，隐含的意思就要由洛瑟玛自己领悟了。

洛瑟玛仿佛停滞了一下，然后才说：“看来你都看出来了。”

洛瑟玛一直都知道希尔达很厉害，她的伪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几个人能看出来，而希尔达就是那几个人的其中之一。她知道希尔达那句话的意思。精灵族（无论是白精灵还是与之敌对的暗精灵）的生育能力极差，有时几百年都不会有一个新生儿。所以对于孩子，精灵族特别的重视。也因此，无论两个种族互相仇恨到什么程度，都不会利用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不会抓走对方的孩子泄愤。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认为我的伪装没有问题。”

希尔达苦笑一下，哪是她看出来的啊，明明就是亚卡提醒她的，但她又不好解释亚卡的存在，于是她就说了一个小谎：“萨斯把他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当你和他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后来又看到你那神乎其神的箭法，便确定了你的身份。”

洛瑟玛点了点头。“你全都知道了，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吧。当初冰雪帝国的帝君和精灵在一起的事情闹得很大，作为双方混血的萨斯夹在两个种族的中间，绝对不会好受的。人类其实都有一种排他感，通常情况下都不会接受异类。虽然精灵族在人类中的口碑很高，作为精灵的孩子，萨斯也可能受到其他人的爱慕和欣赏，但是那只是因为他是精灵和人的孩子，他拥有着精灵的美貌。这样的待遇其实是不正常的，过度的赞美和过分的歧视都是不正常的。与其让他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下成长，还不如把他交给一个不知道他底细的陌生人，生长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这样周围的人都会当他是普通的人。”

那一届冰雪帝国的帝君的母妃其实是神圣帝国嫁过去的公主，所以萨斯体内是有神圣帝国皇家血统的，也因此他的发色和眼色都和神圣帝国皇家的颜色吻合，不会被人怀疑。

世人都传暗精灵狡诈，不诚实，善于隐藏和欺骗，但是希尔达却通过洛瑟玛看到了这个种族的另一面，他们也可以是很温柔的。

自这天她们两个人互相透了底之后，她们的关系就密切了不少，因为没有任何顾忌可言了。

航行至第十五天时，他们来到一片充满雾气的海域。

汤姆让整艘船慢行，由于可见度极低，所以他无时无刻都在看着指南针，以防他们失去了方向而迷路。

大海上有雾气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放在着神降之海中，却是危险的代名词。

不但有可能会迷失方向，而且还有可能因为可见度低，对前方过来的危险视而不见。

洛瑟玛也认真起来，把长弓握在手中，以保证自己无时无刻都可以拉弓射箭。

船已经行至雾气最浓的地方，希尔达现在只能看到周围十米的事物，而那些水手则只能看到五米。每个人都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警惕着，

“总有一些特别的东西在我的心中暗暗涌动，凌晨时分――”

希尔达突然听到了某种歌声。

“浮现在我的梦中，容颜依旧，我的爱人……”

那歌声听起来很凄美，唱歌的人嗓音非常空灵，给听者一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在海洋深处，那一片幽暗湛蓝的地方，我的爱人，在那里等我……”

希尔达觉得这声音美妙极了，自己的整个心灵都好像要进入那歌声的世界中。

“梦醒时分，海蓝依旧，你在哪里啊，我的爱人……”

船上听到这首曲子的人脸上都露出迷茫之色，仿佛沉醉在某个世界中无法自拔。

“希尔达？”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伏羲琴出现在希尔达的精神海中，琴弦轻轻的波动着，散出无形的琴音。

希尔达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回到了现实，想到刚才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迷失了心神就觉得后怕，多亏了伏羲的提醒。

惊醒之后，她才一直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查看其它人的状况。几乎所有人都沉迷在那歌声中，表情茫然的向船的边缘走过去，看样子他们是想跳船。

萨斯一直在船舱里的房间，所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个歌声。而洛瑟玛眼中则出现一丝挣扎，随后便醒了过来。

“是海妖的歌声。”洛瑟玛说：“大意了，差点就中招了，我们快点把其它人叫醒。”

希尔达开始叫醒那些水手，但无论她怎么摇晃他们的身体，用多么大的声音来喊叫都无法让他们清醒。

“对了！我去看看萨斯的情况。”希尔达想要去船舱。

“不用去了，我过来了。”萨斯一脸清明走上甲板：“海妖，听到这歌声时我就有了防备。”

“你居然没中招……”希尔达说。

“因为这歌声我曾经听过早就有了印象。”萨斯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我的母亲曾经给我哼唱过这个调子。她说这是她祖父哼唱过的曲子，而她的祖父是一个船长，曾在海妖的歌声中逃出生天。”

他所说的母亲自然不是亲生的精灵母亲，而是他的养母。

而这时，那些水手已经开始要跳下海里。

希尔达，洛瑟玛还有萨斯各拦住两个人，然后狠狠的敲下去，把那六个人敲昏。

希尔达从船上向下看海面，惊讶的发现水里全部都是女人，仿佛正在等着那些想要跳下海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