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帆 CXLVII. 见鬼了

看医生是一门学问，低于一银币的一般不用去了，想都不用想，绝逼是正统老西医，直接给你放血治疗，用圣灵教堂的池水泡一泡面包吃，也有厉害懂行的，给你抓点草药，这个就有点玄学了，牛逼的老西医是真的懂，草药比新药物学还靠谱，垃圾一点的，直接给你消化系统搞报废。

迈卡学习的是西大陆最先进的医学，只可惜他妈的死了，雷恩没有办法，也不想欠瑟琳的人情，就不麻烦她带来的军医了。

索性之下自己在漂流城里逛，因为太热了，自己修剪毛发给整得参差不齐，活脱脱一流浪汉。

逛了好几个诊所都不满意，一些专业工具都没有。

现在都入夜了。

雷恩才找到一家有新药物学诊疗道具的诊所，至少看上去比较专业，医生的岁数和气质也像是老学究，戴个眼睛还配了装饰链，除了有点驼背之外，看上去很靠谱。

“城里有点水平的医生，都被乌波里欧给抓壮丁了，你为什么没有被抓，是不是没有实力啊老哥。”

雷恩坐在椅子上，至少这个石室的装潢还是可以，有一副死人骨架，还有许多昆虫标本，魔兽胃囊做的输液袋，注射器听诊心音的玩意儿都挺专业的，还有些镊子凿子之类的。

以雷恩的岁数，叫这个老者老哥还是有些冒昧。

老者并不答话，只是听着心音，发现了这高原狼人是镜面人，脏器异位，让他有了点兴致，北境大监狱内的间谍调查报告中，这种现象的成因还没有定论，只能归化为突变，发生概念约莫为一百多万分之一，在高原狼人这样相对少数的族群来说，更是难得一见。

“新药物学的飞跃式进步好像是北境大监狱成立后，大概二十年前才有的吧，真是老骥伏枥，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接收新鲜事物实在难能可贵。你的收费比想象中更低啊，按理来说你这种年纪，应该有子女赡养你才对。”

雷恩说罢喉咙痒得很，猛烈咳嗽着。

老者有些尴尬，你都发烧到四十二度了还有这闲心呢。

“你很健谈。”

他平淡说道，这个狼人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他还要再仔细检查一下，是难得的样本，脏器镜像的高原狼人还是遇到的头一个。

“我说真的，你是没有子女还是怎么的。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很想问，可能有些尖锐，有些人四十岁的时候可能就不太行了，但有些五六十岁的，那东西依然刚猛，你懂我意思么，我就想知道，那时候是大概率很刚猛，还是大概率不行。你是医生，肯定懂，比如说你，你行不行？你没有子女，没老婆，偶尔应该还是会去玩吧。”

雷恩非常好奇这个问题，天国港没有老龄化这一说，砍不动人了要么金盆洗手要么海上坐化，但听说有些老人不说是很猛，但也还行能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把老者给问傻了。

“操了，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有水平，还没被乌波里欧给抓壮丁，该不会是亚兰派来的间谍吧，你是不是间谍？”

“不是，只是麻烦你……安静一点好么。”

“也是，你长得像是佩丹人，比亚兰人要更帅些，都他妈斯斯文文的，佩丹那边是不是同性恋很多，气候太冷人抑郁出病来，就喜欢搞基之类的。”

雷恩不由得对芬这样猜测。

“拜托了，谢谢。”

老者在听着雷恩的心音。

雷恩做了一个给嘴上拉链的手势。

半晌。

老者放下心音器。

“只是免疫系统激化过度反应，没什么大碍，你烟酒都来也加剧了这个问题。我去拿点硫唑嘌呤，这玩意儿比较少，得去仓库里拿。这地方气候干燥，别喝酒，一杯也不行，多喝水，切记。你就待在这里，别乱碰，我马上回来。一共是两银币四十二铜币，你先把钱准备好吧。”

老者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对雷恩这种来穆隆的异族，大概率是传言来的那批海盗，还是别招惹为妙。

只想给他开完药后，让这话多的比人赶紧走。

“遵命，长官！”

雷恩极其浮夸的敬礼，新药物学都是给贵族老财看病的，这种高价也还合理，那些炼金提炼的片剂也挺贵的，以前黑帆每次采购，都是迈卡用的东西最贵。

死者为大，雷恩也是有些怀念，妓院雷达有很多，但堪比星链的世间鲜有。

但让雷恩不乱动是不可能的，药柜好像在后门外的仓库，放得挺远的，几分钟没事干，那不得闲出病来么。

当即开始溜达，对那副人体骨架有些好奇，上手摸了摸，惊了，居然不是石膏做的，而是正儿八经的人骨，有点东西啊。

雷恩又研究了一下头颅的构造，和平时拧下来的那些不一样，这该是个伊苏人的头骨。

看到老者那张做资料的办公桌，他是老江湖了，即使不是盗贼，以前入室抢劫的时候也颇有些经验。

这办公桌左侧的抽屉箱位配置，和实际尺寸不匹配，每一格占用的空间太高了，很不合理，该不会是有暗格吧，让我康康你这老头有什么东西要藏。

雷恩倒腾了一会儿，果然在抽屉木板下有暗格，轻松用指甲挑起隔板，居然是一个按钮。

警报装置么？

如果有人入室抢劫可以联系法务厅的魔能制导通讯装置？

雷恩直接按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只见人体骨架后面的石墙，实际是一种拟态的奥术屏障，光线作用下像是石墙的样子，此时一条黑黝黝的通道完全显现出来。

漂流城里所有建筑民居都是在岩体里开凿的。

把雷恩给惊了，这老头儿还有小秘密呢。

不过他并没有进去看的想法，可能是一些贵重品仓库之类的，他现在不缺钱，没到这种地步。

乌波里欧需要很多支持。

与虎谋皮极度危险，但也唯有饮鸩止渴。

第七修正案，洛斯特拉，黑帆。

但乌波里欧太渴望胜利了，在大战略上他还有其它的潜在盟友。

吉翁政府反复无常阴晴不定，不能相信。古雷格陷入衰弱，自身内部政权动荡，唯求自保，尽力不参与任何纷争。

佩丹政府会给乌波里欧提供武器支持以及资金支持，但绝不会派人参战。

和洛斯特拉的态度不同，洛斯特拉是想着法倒贴钱都要给帝皇来刀狠的，这是西大陆生态位决定的。

就像三人斗地主，地主前面的顶家，哪怕把三带一顺子拆了，也要顶上去。

洛斯特拉就是顶家，可以无条件搞亚兰。

佩丹则不一样，绝不当放血槽，高低都得回点本，那就是得做点生意。

会用抵抗军干掉或俘虏的亚兰士兵，搞点人体试验，而这是高度保密的，不能向外界泄露。

佩丹魔能工业委员会，负责人体魔能炼成改造的休伊特委员，在漂流城伪装成医生活动，也用这个身份在漂流城购买一些日用品或委托冒险家公会搞来研究素材。

乌波里欧的手下会定期把俘虏或死尸运进这里给休伊特和他的团队做实验。

此时拿完硫唑嘌呤的休伊特从药房中回来，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离谱的程度，这个比话极多的躁动症发现了实验室入口。

“你进去看了吗？”

休伊特一改忠厚长者的神情，阴沉无比。

亚兰军队的生命炼金术，在军事上对其它各国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尉官以上濒死的军士开启生命炼成，各种素质得到飞跃的提升，魔纹构筑的铠甲也能获得更变态的荷载力。

而休伊特是佩丹反制这种技术的主要研究人员之一。

“还没呢，你是不是藏了什么星弩之类的？”

雷恩根本没当一回事。

但休伊特并不这样想，现在可就不管是不是黑帆的人了，他可不能就这样放雷恩跑，而佩丹政府，也不需要向乌波里欧交代什么。

“你断掉的那条手，其实可以长回来，我有办法。”

休伊特冰冷说道。

“说来听听。”

雷恩掏着耳朵，颇为悠闲。

“只不过要有一些代价。”

休伊特的右手瞬间凝聚出比人头还大的灰色以太能量，这种级别的奥术飞弹，威力比炮弹差不了多少。

“你妈的！”

雷恩这下瞪大了双眼。

梅瑞狄斯的奥术飞弹，不过拳头大小。无需制导，可以瞬发这种级别的，已经是不弱于芬的人物，是奥术领域的大师。

前饿狼冒险团副团长，黑帆创始股东，因为手贱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