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 1259章 再见小觅儿

林天再次见到姜宁的时候，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快八年了，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林天一拳捶在姜宁的胸口，姜宁没什么反应，倒是他自己龇牙咧嘴骂了一句你这家伙好硬！

在林天的身后，王平和祁山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只是相比于祁山，王平那由衷的喜悦之下，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欲言又止的东西。

姜宁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活着从奇骨山脉中部出来的人，但是上一个从那里出来的小洛，差点给万鳞山脉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即使山脉保住了，也终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连作为族长的川爷都死在了小洛的手下。

王平那种欲言又止爹顾忌，他很清楚，是在顾忌自己。

一方面，自己和王平之间的交情极好，一方面，王平又要顾忌整个万鳞山脉的安危，若是自己真的和那小洛一样，被水滴操纵，成为了某种傀儡的话，如果真的就这么让自己进入了万鳞山脉之中，那么一切恐怕就结束了！

但是，其实姜宁心里很清楚，眼下就算林天拿着那天仙道器，也已经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了，如果自己真的发生了某种变异，再次进入生命改造的状态之中，实力只怕就不会弱于当年的那位天仙了，就算是他站在外面，其他的人都躲在万鳞山脉之中，也一样毫不济事。

以他现在完全爆发之后地仙中期的实力，现在万鳞山脉的防御根本就无法抵挡！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十分无奈的事情，因为当年的那位天仙和后来的那位地仙，都是战斗形的修者，对于符文，对于阵法基本上没有多么深刻的研究，你要说他们一点都不懂吧，其实也不是，毕竟漫长的岁月和修行之中，多多少少都是会接触到一些东西的，但是他们确实不是很懂。

单单凭借力量构建阵法的话，力量消弭之后，阵法很快就会归于平凡，但是高深的阵法，他们又布置不出来，就连原本的奇骨山脉之内的防御阵法，以及和天仙道器勾连的阵法体系，都是那些阵法大师为主，天仙在旁边配合得出的结果！

天仙毕竟是天仙，人家肯屈尊配合，保护那些和自己无亲无故的人类，已经是十分仁慈，十分善良了，要人家把自己的专注力全部都用在最不擅长的阵法之上，只为了保护一群不相干的人类的生命，这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人家天仙是人族的首领，是高高在上的领头羊，不是人族的狗，愿意配合已经很不错了！

地仙就更不用说了，刚刚当了首领几千年，修为稳固下来之后，立刻就前往了奇骨山脉的中部，对于族群的贡献少之又少，甚至都比不上只有弦动修为，死在了自己孙子手上的川爷！

以至于万鳞山脉之中，最为强大的防御阵法竟然就只是真一层次的，而且还不多，绝大部分的阵法都是天阶阵法，所以，防御一下人仙级别的雷兽和敌人确实没有问题，但是防御地仙级别的存在，或者很多个人仙级别存在的围攻，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所以，不管王平阻止自己进入万鳞山脉，还是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在姜宁的角度来看，实际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因为自己本身就有直接闯入的能力！

林天之所以不问，也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就没有王平想的周到周全，而是因为他知道，只要姜宁回来了，自己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相信他，因为怀疑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姜宁并不在意王平的怀疑，因为知道他这是为了整个族群着想。

不过，他还是更加喜欢林天的通达，这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聪明人。

林天未必就真的不怀疑姜宁是不是变成了域外生灵的傀儡，但是变化之前无从察觉，变化之后无从抵挡，姜宁既已归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可是即便在这种五五开的局面之下，作为一个族群的首领，林天依然能够保持自己淡然的笑容，赤诚欢喜的心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姜宁自问这样的境界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他之所以能够做到，是因为这些年他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风霜雨雪一路走来，硬生生地被世界打磨而成的，虽然他当下只有不到一百岁的年龄，但是在这六十多年之中，他所经历的事情，要比许多数万岁的修者几辈子经历的事情都要更多。

可是林天不一样啊。

他从出生开始就在这万鳞山脉之中修行，除了奇骨山脉外围之外，其余的地方哪里都没有去过，见过的人对他也个个都是笑脸，像样的挫折都没有遇到过几次，几乎可以说是天之骄子，而这万鳞山脉之中民风淳朴，也没有外部世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人心险恶，但是，林天就是莫名其妙地变得通达无比，这让姜宁十分的羡慕。

很多人都曾经对姜宁说过他的天赋不一般，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天赋，那都是用命一点一点拼搏出来的结果，都是他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赤着脚在寒风凛冽的结冰的河面之上，冒着沉下去的危险一步一步地走出来的。

许多年小乞儿的生活，加上离开青玄之后近乎于亡命之徒一般的奔波和修炼，今日，不管是在心性上还是在修为上的成就，姜宁都可以落落大方地说，这些都是自己用痛苦换来的！

可是林天，他是真的真的有天赋的那一类人！

可是姜宁也并不羡慕，因为上天给予的东西，往往在暗中表明了昂贵的价码，比如说自己的小天地，自己的修行天赋，虽然人人羡慕，但是自己却羡慕那些人，能够在天真烂漫的时候，围在父母的身边愉快的玩耍，如果父母可以重生的话，姜宁宁愿自己这一身的修为一点都不剩，从头开始，也绝无怨言。

这就是他付出的代价。

而林天，他要付出的代价虽然姜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如果不是在过去经历过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的话，那么那个代价就极有可能隐藏在迷雾一般的未来之中，总而言之，只要处在命运之网上的生灵，没有一个能够逃过因果的支配！

“我可不是回来看你们这些糙汉子的，我是回来见我家的小媳妇儿的，觅儿呢？”姜宁调侃道。

林天笑道：“觅儿那丫头这些年等你可等苦了，好多人都劝她说你回不来了，不妨再由我做主，给她重新配个人家，可是觅儿那丫头是个死心眼儿，她和那溪儿，濯儿三姐妹，宁可守着你留下来的那个石屋过一辈子，也不肯离开，如今你回来了，我怎么会忘了带她过来呢？”

说着，林天迈步，朝着身边横移出去了三步，一个亭亭玉立的婉约女子就出现在了姜宁的面前，只是眸子之中除了喜悦之外，还有满满的委屈和泪光！

似乎是因为等了很久的缘故，小姑娘匆匆忙忙地就跑到了姜宁的面前，似乎想要大胆一点，冲入他的怀里，但是又想到，七年多之前，他们两个虽然已经算是成婚，但是实际上一直都无夫妻之实，姜宁从来都没有主动碰过自己，所以，一时之间进退失据，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姜宁自然不会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小媳妇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下不了台，因此只是宠溺地笑了笑，就抓住那丫头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这位是？”祁山十分敏锐地注意到了姜宁身后站着的花无缺，更加注意到了他身上的妖气，故而有此一问。

还不等姜宁说话，花无缺就赶忙道：“我是主人在草原之上点化的坐骑，我叫花无缺！”

众人皆是点头。

寒暄了一会儿之后，万鳞山脉的石门终究还是打开了，姜宁带着觅儿回到了自己的石屋之中，而花无缺，则是在林天的安排之下，在靠近姜宁石屋的位置，找了一个适合妖族居住的房间！

和大部分的狩猎队员不一样，虽然林天在浮空区专门给姜宁一家安排了豪华的住所，但是因为觅儿的喜欢还有姜宁的不在意，大家就都一直住在寒区之中，没有换地方！

因为浮空区说白了最多的就是资源，但是对于姜宁来说，他一点也不缺资源，不管浮空区那边有什么，姜宁都能够给觅儿提供，甚至还能够提供一些浮空区提供不了的资源！

当年走的时候，姜宁在石屋之中开辟了一处层叠空间，里面藏着的资源足够觅儿三人修炼数百年，眼下才堪堪过了七年多，里面的资源还有很多，就算他一百年不回来，基本上也用不完！

与姜宁分别之后，王平有些忐忑地对着林天问道：“姜宁回来你很高兴，我知道，我也很高兴，但是你这么轻易地就放他进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林天正准备开口解释，雪鸟就插话道：“放心吧，姜宁没有问题。”

这一次，不单单是王平，就连林天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平道。

林天也是把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心上人的身上。

雪鸟道：“我和你们一样，一点都看不透姜宁 ，但是我能看得透他身边的那个豹妖，我和变异之后的菲菲有过十分静距离的交手，她当时甚至差一点就杀了我，若不是姜宁出手帮我排出了那些毒素，只怕我要不了多久也变异了，那种力量在我的身体之内存在过，那种诡异的气息我到现在都能够清清楚楚地记得，假设姜宁出了问题，那么他身边的这个豹妖身上不可能一点那种气息都没有，他只是一个星极境，根本就没有办法把气息遮掩到我们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林天点头道：“确实，如果他遭遇了域外生灵的生命改造，域外生灵不可能让他有这个闲工夫去草原之上点化一只普通的豹子，还让他一路成长到星极境的强度跟着姜宁一起回来！”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姜宁就一定没有问题！”

林天反倒是比较乐观地道：“冰鸟不说我都忘了，既然姜宁拥有抵抗甚至是驱除那种力量的能力，没道理他自己还会中招，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也是一种极小的可能，而且，通过大衍万象盘，我已经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比起七年前出去的时候，更加强大了，他如果真的想要进来的话，就算是我带着天仙本命道器出去拦阻，也没有办法挡住姜宁冻结脚步，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不妨大方一点放他进来，刚才那么多人在外面，要是你挡住姜宁进行盘问，不管他有还是没有，到时候都会搞得人心惶惶，这样不好！”

王平不是一个固执的人，沉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阻止，在那种场合之下，没有必要平添他人的惶恐！”

“只是，要不要派一些人过去监视他的行动。”王平还是有些忍不住道。

林天摆了摆手，道：“以姜宁的实力，你现在说的话他估摸着坐在石屋之中都可以听见，你觉得我们派人去监视他有意义吗？”

王平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刚刚带着觅儿回到了自己的石屋之中的姜宁，嘴角一翘，微微抬头，跟着石板和层层的虚空，看向了寒区议事殿的方向，心道：“王平这家伙，还真是有够谨慎的！”

觅儿没有想到七年前平日里都从不主动碰一下自己的姜宁，今日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揽在了怀里，心中顿时喜悦万分，只觉得这多年的等待，终究是值得的。

一时之间喜极而泣，竟然有无数的泪珠落在了姜宁的衣衫之上，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

“觅儿这是怎么了？”姜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没什么！”那丫头从怀中摸出了一方素色手帕，那是姜宁当年随手送给她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居然一直还随身带着，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花，赶忙解释道：“就是夫君你能够回来，觅儿觉得很高兴，因为他们，他们好多人都说，你只要一去幽影森林，就再也，就再也……”

话还没有说完，小姑娘的脸上又被泪水给沾染了！

姜宁的心中对于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姑娘心中又多了一丝怜爱。

如果是外部世界，换了一个女人跟了自己，但是有名无实，七八年的不回来，早就转而嫁给别人了，毕竟自己也要生活，也要男人的呵护。

但是眼前这个丫头，大约是因为短暂的相处之中，自己对她的那一点好，多年来一直都记在心里，不曾忘却，以至于有人给她再次说媒，却硬是被她拒之门外！

其实在这之前，姜宁不是很在意这些的，就算觅儿在自己走了以后跟了别人，他的心里也不会有什么疙瘩，一方面，是因为他对于那个女孩儿根本就没有对妻子韩水烟和鹊儿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二来他觉得自己当年给她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而对方陪自己走了那么一程，而且连名分都有了，也不欠自己什么，第三，自己也确实有极大的可能死在里面，没道理要别人给自己守活寡！

但是，这丫头还是固执地坚持下来了。

这让姜宁日渐冷硬的心微微有些软化。

如此固执，如此坚持地念着自己的一个姑娘，谁又忍心让她一厢情愿呢？

姜宁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道：“傻姑娘，我这一去生死难料的，何必如此苦等，浪费了大好年华，就算你听了他们的，找到一个珍惜你呵护你的男人，我也不会介意的！”

大约是姜宁的拥抱给了那丫头底气，那丫头的泪水开始哗啦哗啦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蹭在了姜宁的衣服上！

她那柔软白皙的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了姜宁的胸膛之上，气恼委屈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所有的人都知道，怎么可以再跟了别人去，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回来，觅儿一辈子都会在这里等你，你知道你去了那里我有多担心吗？”

姜宁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流。

经历过冷暖自知的人生之后，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你爱的那些人，你固然会本能地对她好，但是那些坚定不移地爱你的人，不管你爱不爱，都是不可以辜负的人。

世界上最珍贵的，就是那种坚定不移的选择，和生死相随的勇气。

虽然他心里面很清楚，这丫头之所以会这么做，可能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眼下还太单纯了，她所在的这个万鳞山脉的环境还太淳朴了，如果给她机会，去到真正的红尘之中，见到那些与她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的人和事，也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坚持，但是姜宁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有那个实力也有那个能力，保护着眼前这个女子的这一份单纯，一辈子都不需要被人打破！

这是他曾经努力地想要保护着，让它不在韩水烟的身上消失掉的东西，但是，因为当时的他实在是太弱小了，有些时候，甚至还需要比自己更加早熟的韩水烟反过来保护，照顾，所以，在两人一同成长的过程之中，他不得已一点一点地看着那一份纯真从韩水烟的身上被剥离掉，就像是一条美丽的金鱼，身上所有色彩斑斓的鳞片，一点一点地被那些屠夫刮掉一样，虽然心痛，但却无能为力。

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她不一样，此时的姜宁，已经是站在八大陆最为巅峰的存在，他相信，当自己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也许不会比当年那个叱咤风云，无人能敌的荒神尊更弱半分，所以，他会保护着怀中的这个女子好好地成长，让她在保持纯真的情况之下，见过这世间所有的风雨和不平，让她在以后自己离开这一方世界的时间里，依旧可以安泰和乐地活着！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我给我们觅儿道歉！”

姜宁一只手紧紧地揽着那丫头的纤腰，一只手则是从小天地中取出了一方新的手帕，轻轻滴擦拭掉女子脸上和睫毛上的泪珠，有节奏地拍打着她柔软却不断战栗着的后背，努力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真的想要做的妻子吗？”姜宁道：“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妻子，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在外面已经有一个妻子了，还有一个女儿，如今也有二十多岁了，而且我还有很多的红颜知己，她们以后也会是我的妻子，如果从这里出去的话，我的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觅儿的脸颊之上带着绯红，似乎已经预感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娇羞的神色在闻言之后一点都不减，反而笑道：“你说的这些平表舅早就告诉我了，我一早就什么都清楚，我也不在乎，不管你有多少个女人，觅儿都不在乎，我知道，因为夫君你太好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姐姐喜欢你，觅儿不想管那么多，也不要那么多，觅儿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好好地待我，就足够了！”

姜宁似乎听到了一些弦外之音，道：“如果有一天，我要从这里离开的话，你不打算跟着我一起走吗？”

怀里的姑娘摇了摇头，道：“我的家在这里，很多人的家都在这里，如今万鳞山脉的日子已经变得很好了，很多人都已经不怎么想要离开奇骨山脉了，这些都是夫君你的功劳，觅儿很骄傲！”

姜宁的心中一时之间百味杂陈。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完全属于另外的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永远地陪着什么人，即便是觅儿，她也因为眷恋着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不愿意跟着自己离开！

似乎是感觉到了姜宁心中的遗憾和惭愧，觅儿大胆地探出自己的小脑袋，蜻蜓点水地吻过姜宁的唇，道：“我不想成为姐姐们的累赘，也不想让她们知道，在她们不在的时候，有个贪婪的人从你这里分走了一份原本属于她们的东西，就让觅儿留在这里好了，只要你往后想到奇骨山脉的时候，能够想到觅儿，想起觅儿的时候，能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姜宁道：“关于你的事情，我会好好地和我的妻子说的，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可以……”

“不！”觅儿摇了摇头：“我知道的我的夫君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也知道，来到这奇骨山脉，只是你波澜壮阔的人生之中的一个插曲而已，如果我有和夫君你一样的天赋，不管风里雨里，刀山火海，我都一定会陪着夫君你走下去，可是我自己清楚，我的天赋真的很一般，以后如果跟着你，跟着姐姐们，一定会拖累你们的！”

姜宁摆了摆手，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也有办法解决，如今的我，虽然不能帮你成为永生不死的真一境人仙，但是，帮助觅儿修炼到和你们族长林天一样的境界，却是没问题的，往后我的实力若是再提升一些，帮助觅儿成为道和境的尊者也是有可能的！”

觅儿闻言之后眼睛一亮，但是思忖了片刻之后，还是坚决地道：“如果这样自然是好，但是夫君你这样做大事的，日日游走在刀尖之上，有觅儿在这样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为你留下一儿半女的，万一夫君你和姐姐们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血脉断绝！”

姜宁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那姑娘的小脑袋，没好气地道：“你这倒霉丫头，小脑袋里面一天到晚地净琢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要这么说的话，你怎么能够让我们将来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他自己的父亲呢？”

说到这里，那丫头微微一窒，很显然，觅儿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姜宁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个愿望，那就是见一见我的父亲和母亲，可惜，他们两个在我很小很小，根本没有什么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杀死了，所以，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在想，如果我以后能够平安地长大，娶妻生子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他们陪在我的身边，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算是与父亲母亲同生共死，也绝对不愿意一生下来就见不到自己的爹爹！”

女孩儿闻言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触动之中。

姜宁则是笑道：“当然，为人父母，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我也会同意你留在这里的，不过，相信我，也许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保护好整个南七星，但是我一定有能力保护好我身边的人，这奇骨山脉终究是太小了，作为我的妻子，你有权利也有资格去看一看外面那个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