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山河 1199章 带你去休息

姜宁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多谢你带着王平他们几个回来。”川爷用的是平辈相交的口吻，一时之间，倒是让那些原本还只把姜宁当做一个弱小的新人的狩猎队员们惊了一下。

“这家伙，有那么强吗？”除了见过姜宁出手的三人以及川爷之外，所有人的心里，都同时浮现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应该的，”姜宁道：“王平他们一路对我都很照顾，即便是先前误以为我实力不济的时候，也从没有恶语相向，反倒时时处处护着我，我帮他们，不过是因为他们值得而已。”

王平笑了笑，“这里和外界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等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然就习惯了！”

刚进来的时候，他也曾经是一个充满戒备之心的神象境修者，但是自从认识了川爷他们，加入了这万鳞山脉人类的阵营，一点一点地融入这里之后，之前在外部世界打磨出来的那些玲珑心思渐渐没了用武之地，大家都十分的淳朴和友善，他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心防。

他对姜宁这般解释，其实说的都是自己的心声。

姜宁笑了笑，目光则是落在了那为首的川爷的身上。

人性到底是善是恶，其实没有定论，当年那些因为苏鹊的善心，被他养在了小天地之中的几万难民，相互之间的斗争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这里的人，能够保持着如此淳朴的风气，一部分原因是在恶劣糟糕的环境之上，因为如果他们这些人不能团结的话，他们就无法获得充足的食物，水源以及一个安定的内部环境。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在于领头羊本人的态度，如果当权者喜欢勾心斗角，那么下面的自然会争相效仿，而如果领导者本身的性情就比较善良，同时又有足够的实力和手腕震慑下面的那些人，引导下面的那些人，那么就会出现姜宁眼下在这万鳞山脉之中见到的情景。

因此，其实在尚且没有见到那川爷的时候，姜宁的心里对于他的评价就已经十分高了，等见到了真人，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万鳞山人族的团结友善之后，姜宁对于那川爷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那个老人，分明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可能比他还要强大，如果欢迎自己，很快，他在这万鳞山脉之中的地位就会被自己取代，但是从他的眼中，姜宁没有看到一丝的不满，取而代之的，他看到的，是慈祥，是宁和，是喜悦，是欣慰！

很显然，老人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很有可能被姜宁取代而感到愤怒，仇恨，相反的，他很喜悦，很开心。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开心，而是为了自己治下的那些万鳞山脉的人，能够有一个安稳的未来，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承受不可预知的灾难而开心。

这是一个和鹊儿的性情十分相似的老人。

姜宁对于这样的人不敢完全苟同，但是对于这样的人，他又十分喜欢，而且十分佩服！

真一层次的元神无形之间就辐射了开来，因为境界太高的缘故，姜宁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探查会被这里的人发现。

“这位川爷的寿元其实还有几十万年，生命力之所以这么快就枯竭了，实在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了，时时刻刻都会造成生命力的流逝！”姜宁心道：“看来老头子这一辈子，没少参与那些会要命的战斗，能够活到今天，属实不易呀！”

姜宁嘴角微微勾起。

如今他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让这么一位好人白白地死去。

“川爷。”姜宁道。

老人转过身来，平静地笑道：“不知小友有何事？”

“你的伤势很重。”姜宁道。

“没错，”老人那略显佝偻的的后背微微挺直了一些，“老朽早年征战，烙下了太多的病根，在这奇骨山脉的范围之内，药草又极其稀少，很多在外界可以轻松治好的伤势，在这里就只能靠着身体自己来恢复，至于那些恢复不了的，就只能挨着，什么时候挨不住了，也就撒手了！”

老人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般，但是周遭的那些狩猎队伍的成员们，脸上的表情一个个地却十分的苦涩。

川爷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也是这万鳞山脉的顶梁柱，川爷要是没了，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能够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族群，瘸着腿走多久！

可是，这里的灵药真的十分的稀少，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那些，绝大部分还都是那些进来的新人们身上带着的，要不是有这些药物在，帮助川爷治疗了一部分的伤势，并且减缓了一部分的伤情的话，此时的川爷，恐怕早就已经不在了。

但是他们干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不单单是川爷，在这里生活着的修者，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些或明或暗的伤势在负重前行，在药材不足的情况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碰巧我懂一些医术，”姜宁笑道：“川爷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妨让我帮您诊治诊治！”

这个时候，那邬宇达则是上前一步，传音道：“川爷，毕竟是个新人，是善是恶还不清楚，不可不防！”

当然，虽然之前看到那菲菲和姜宁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邬宇达的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他眼下也并不是在借题发挥，恶心姜宁，他是真的觉得不可以太过新人一个刚来的新人，因为在以往的时光里，也有一些新加入的修者在这里做出了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而他们的脸上，最初也带着如姜宁眼下一般无二的一层伪善的保护膜。

川爷依旧保持着微笑，对着身侧的邬宇达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旋即微微抬头看着姜宁，笑道：“老朽这伤势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一条残命本就不剩下多少时日，小友若是治得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老朽这条命，本也就活到头了，哪里有什么不敢的，小友若是想试一试，尽管来好了，不管最后有什么结果，那都是老朽自己的选择，若是介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在座的诸位，不得去找这位姜宁小友的麻烦！”

“老头子是个聪明人呀！”姜宁心道：“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当面提起了这样的事情，他都必须答应，若然不答应，就表明了万鳞山对于我的戒心，这样一来，就算我本来存着好心，这一次也会和万鳞山之间生出芥蒂了。可万一我怀着歹心，想要杀死这老头，自己作万鳞山的老大，那么，风烛残年的他根本无法阻挡，如果那些人冲进来为他报仇，也只不过会让整个万鳞山的高手全部都死在我的手里而已，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他死了，我成了万鳞山的老大，说不定还可以带着整个族群发展壮大呢，老头子这一手不变应万变，看似是单纯地相信我的善良，实际上可是高明的很呐！”

可是即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姜宁对眼前的那个老人也没有生出任何的反感。

因为这个选择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在意自己的生死，想的念的，全部都是族群的未来。

“真是个令人敬佩的老头呀！”姜宁心道。

姜宁环视了一圈，笑道：“如此，那就请大家到议事殿外面候着，在下会尽全力为川爷疗伤，大家请放心，在下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些自信的，就算没有办法完全治好川爷，暂时压制伤势，延长个几万年的寿元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伤势崩坏之类的事情，我想应该不会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大家都可以来找我给川爷报仇，姜宁绝对不还手！”

众人，尤其是那邬宇达，闻言之后，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和祁山一样，他也是个外来者，所以他清楚外面的那些人心里面的丑恶，也正是因此，他对于姜宁的提议十分的不放心，相比之下，狩猎队的那些修者们，对此却并没有太大的异议，因为在他们的概念之中，说出去的话就是要兑现的，从来都没有口是心非的道理，既然姜宁说了他会全心全意地给川爷疗伤，那么他就会这样做，因此，这一部分人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

他们关心的，不过是姜宁能不能把川爷的伤势完全治好，如果不能的话，川爷经过这一次的治疗，又能够恢复到什么地步？

至于亲自和姜宁打过交道的王平，祁山和菲菲，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姜宁若是坏人，那么他们先前在外面，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的，因此，他们对于川爷的伤势能够复原，持有着一种其他的人都难以理解的信心。

这让邬宇达在心中微微松懈了一些的同时，又难免有些不舒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对于别人持有那么强烈的信心和希望，心里面是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好受的。

好在邬宇达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即便是在外部世界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性格爽朗的疏阔男儿，知世故却不事故，从来都没有与世界上的那些黑暗和事故妥协过，唯独在追求菲菲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动了一些小心思，不敢说自己完全的光明磊落。

眼下作为狩猎队之中天赋最好的他，在小洛死去之后，就一直都是川爷想要给菲菲撮合一下的对象，他自己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默认甚至在许多 场合之中刻意地利用了这一点，目的就是想要让自己倾慕的那个女子能够多看自己一眼，但结果其实并不乐观。

当然，这种小心思，对于外界的人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恶，男人喜欢女人，动用一些小手段去追求，去展示自己，本身就是一种天性，只是在万鳞山这样一种人心十分纯净的地方，会让那些原本自认为灵魂十分干净的人，偶尔都会觉得自己有些惭愧！

邬宇达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议事殿的大门缓缓地关闭，为了怕担心外面的嘈杂影响到里面姜宁的发挥，所以大家都非常默契地没有这么说话。

而在大家都离开之后，那个空荡荡的议事殿之中，姜宁则是先让老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十分直白地道：“其实我不会什么医术。”

老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地变化，只是平静地笑道：“你会或者不会，我活着，或者是死，都没有那么重要，你的实力很强，非常强，就算是巅峰时候的我，也不一定是对手，老朽只是想让阁下在我去之后，好好地照顾那些人，带领着他们好好地活着，就足够了！”

姜宁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心道：“果然如此！”

他不会医术是真的，但是方才之所以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看看那老头子心中想的，是不是和自己推断的一样！

而对方的回答已经十分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猜测一点也没错！

“前辈你误会了，”姜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我虽然不会什么医术，但是有很多的灵药，而且我的星火十分的特殊，其实还是可以把你的伤势治好的。”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失笑了起来。

“姜小友如此的聪明，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心思，老朽我就更放心把这万鳞山交给你了！”川爷丝毫没有被人看穿的尴尬，反而十分欣慰地笑道。

姜宁摇了摇头，“我来这里，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的，有很多事情还需要询问川爷，所以，我是不会让你死的，等川爷你什么时候寿元尽了，如果还想把这万鳞山传给我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推脱！”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姜宁心里则是在想：“等到本剑仙找到了蓝炎石，献祭给那域外生灵之后，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到时候，你们这些人都被我放出去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万鳞山要接掌了，若是真的出不去的话，在这里当个老大，娶个媳妇儿也挺好的！”

不过，很显然，姜宁并不觉得自己在老头子寿元用尽之前都没有办法出去，毕竟到现在，他也不过才活了四十多年而已，就已经具备了成为人仙的资格，他不相信，接下来的几十万年里，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修炼到大仙境界，甚至是更强！

一个结界，无论如何都是有其强度上限的，只要自己的攻击力可以达到那个上限，超越那个上限，那么总有一天，他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当然，蓝炎石的事情，他还是要第一时间解决才行。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了！”姜宁突兀地道。

老人点了点头，旋即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并且放开了自己心神，保证在外力进入身体的时候，不会再本能地做出抵抗！

姜宁笑笑，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颗莲子，送到了那老人的口中，嘱咐他嚼碎之后再咽下去，旋即，也不等那莲子的药力挥发，姜宁的黑色星火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并且化作了一道道极为细微，几乎用凡人的肉眼都已经看不见的火蛇，顺着皮肤外层的空隙，直接钻入了那老人的身体之中。

有了上一次在荒天塔世界之中为那奎木狼疗伤的围观能量操纵的经验，这一次，姜宁的疗伤过程可谓是轻车熟路，老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哪里的痛苦被触发，那些暗伤，病灶就已经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

就像是有上万个无形的小刀在一点一点地切割着身体之内的那些毒素和死气汇聚的地方，并且用细微的真元包裹着那些红黑色的污血和毒素洪流，形成了一个足有三四个拳头大小的毒球，这个巨大的毒球若是破裂，那老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就因此而死去，如果换了一个人来，一定想要自己去操纵着这个毒球，一点一点地将之排出体外，但是老人却是丝毫没有抵抗，只是闭着眼睛，在静静地等待着姜宁的治疗！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救人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之下，都应该是一点一点地清除病灶，才可以修复，类似于姜宁这种大刀阔斧，看上去似乎有些横冲直撞的野蛮手段，十个人上来，要有九个都被治死才是正常的情况，但姜宁却也并不是在乱搞，他之所以敢这么一鼓作气地清除所有的病灶，就是因为他有那个底气！

疗伤的过程说起来很快，但是进行的时候其实是非常的缓慢的，老人的伤势没有当初的奎木狼严重，修为也要比奎木狼更高一些，而姜宁的手段也远比之前老辣，可即便如此，还是用了七个多时辰，才勉强把那些毒素从老人的身体之中剥离出来，汇聚成为了一个毒球。

毒球这边还未曾被拔出，莲子的药效就已经开始挥发，无数的药力开始疯狂地滋养着那老人的身体，尤其是他之前受了暗伤的部位，此时已经被清理干净，没有一丝毒素和死气存在，在那药力的滋养之下，很快地就有了恢复的趋势。

“小！小！小！”

姜宁的左手在老人的背后一点一点地揉捏着虚空，手指的动作有节律地变幻，那个原本有几个拳头大小的毒素泡泡，就在姜宁这么隔空的揉搓之下，变成了一粒指甲盖儿大小的毒珠。

“张口！”姜宁道。

老人很快就仰头照做，紧接着，一颗黑漆漆的毒珠就从老人的喉咙之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姜宁的手中。

旋即，一道黝黑的火焰从姜宁的手心之中窜出，不到一盏茶的光景，那毒珠就在姜宁的星火之下，化成了飞灰。

紧接着，一个葫芦从姜宁的小天地中突兀地出现，一道道的水流顺着那老人张开的嘴巴，流淌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这不是别的东西，自然就是树爷爷送给姜宁的那些一元重水。

想要不留一丝隐患，自然要将老人身体之内的毒素全部都清理干净才行，这个过程，比起之前剥离病灶可就要容易多了，姜宁只需要大概地引导一下一元重水的方向，那些水流就会顺着经脉和毛细血管，自发地流淌到身体的四肢百骸！

“收！”

当那些一元重水重新回到姜宁的黄皮葫芦之中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微黄色，显然，尽管之前剔除病灶的过程十分的用心，还是有一部分的毒素残留在了老人的身体之内，而眼下，这些毒素就都被早有准备的姜宁清理干净了！

至于那些沾染了毒素的一元重水，姜宁可从来都舍不得扔掉，眼下收起来，等到了没事儿的时候，利用星火重新煅烧一遍，就可以把那些毒素全部都清除掉，至于一元重水本身，是根本不会蒸发的，所以，即便过火，本身的数量并不会因此减少！

其实，只要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可以收手了，那老头自己回去修养个十年八载的，这一身的伤势就会渐渐地完全复原，但是好人做到底，最麻烦的部分都已经过去了，后续的地方，也没必要留着等那老人自己慢慢修复。

虽说是老人，但是当那些毒素被清除出去的时候，川爷的面容就已经在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得年轻，等到了姜宁利用一元重水将他体内的死气和毒素彻底清洗干净之后，老头儿就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个面部线条极为柔和的中年人模样。

姜宁笑了笑，星火彻底出动，身体之内庞大的木相灵力滋养着根本，而前所未有的黑色星火则是在迅速地修复着肉身的伤势，仅仅又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老人的病痛就已经彻底被解除，而他的身上，一股极为强烈的天道力量的波动，也就在此时，从那议事殿之中蔓延了开来！

“严重的伤势压制了修为的进步，但是川爷的境界，大约已经到了天纹六七层的样子，看来这一次，有的突破了！”姜宁笑了笑，一闪身出现在了议事殿之外。

“姜宁，川爷他怎么样了！”感受到了议事殿内部的能量波动，菲菲立即走上前问道。

姜宁笑了笑道：“川爷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据我估计，他大约还有三十万年左右的寿元，若是算上这一次的突破的话，再活个七八十万年都不是问题！”

这个话如果单独说，邬宇达也许半个字儿都不会信，但是当他感受到了议事殿之内那股强烈的天道洗礼的波动的时候，他立刻就相信了姜宁的话！

别的不说，至少境界突破这件事情是真的，反过来说，如果川爷的伤势还在，或者说还像以前那么严重，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突破才是！

因此，姜宁说的话，显然是真的！

“多谢阁下仗义援手，”邬宇达快步走了上去，双手抱拳，对着姜宁深深地鞠了一躬，面带惭愧地道：“之前，是我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阁下大人大量，不要与邬宇达一般见识！”

“哪里的话，”姜宁笑道：“一个陌生人大言不惭地说他能够治好川爷的伤势，换了是我也会起疑的，足下不必挂怀，我也一点都不介意！”

君子之交淡如水，相逢一笑泯恩仇。

姜宁对这邬宇达本就没有什么恶感，眼下他如此陈恳地表明心迹，反倒让姜宁对他高看了一眼。

遥看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漫漫四十多年，心机手腕多的人他屡见不鲜，反倒是类似于邬宇达这样的笨人，总是让人很喜欢。

因为你永远都不必去揣摩他们的心思，有什么事情，不管好的坏的，他们第一时间就会说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虽是初见，反倒有些揭盖如旧的熟悉感了，这是一个人遇到了自己觉得可交之人的时候，常有的反应。

姜宁没有再多言，将近一日的疗伤，给他带来了相当程度的疲惫感，此时，他最想要的，就是休息一段时间。

细心地发现了姜宁脸上的倦色，那菲菲走上前来，一只手下意识地扶住了姜宁的胳膊，道：“跟我来吧，先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姜宁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海上昼夜不停地赶路，之后又来到了奇骨山脉，和王平他们几个经历了那么多，再加上这次十分消耗精神力的疗伤，他确实有些累了。

议事殿的位置，就在十分接近外围山壁的位置，所以姜宁一进来这山腹，就立刻到这里来了，之前只顾着忙活，倒也没有机会去观察一些这山腹内部的结构。

离开议事殿不久，他就在那菲菲的带领之下，朝着山腹的内部走去。

这里的房间大部分都是石壁，不是那种一块一块的石头拼起来的石壁，而是被极强力的火焰燃烧之后，锻造成为了一体的石壁，这种房间的坚固程度，比起外面那些饱受雷霆摧残，却能够傲然独立的山峰不知道还要坚硬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