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星途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抉择与放弃

“可是我们...”樊若轩还没说完，大将军摆摆手实意他继续听自己说。

“你们杀过人吗？”大将军平静的问出这句话，就好像是在问“你们吃饭了吗？”这么轻松。

问出这个问题后，也不见大将军爆发什么气势，众学生瞬间察觉周围的环境寒冷了不少，在看向大将军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凝聚真气护在身前，仿佛马上就要被攻击一般。

“战场之上，这种肃杀之气无处不在。当数以万计的士兵迎面冲来，你们需要承受的杀气，只会比刚才的更加剧烈。”大将军这句话说的极其平静，可是骨子里却又十分的寒冷。

樊若轩看着眼前被自己下意识凝聚的护盾，回忆起顾辰生准备杀人时的果断，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们成长的时间还很多，现在毕竟不是以前的时代，还需要年轻人上战场历练，要知道能够提升经验很重要，可是死在这上面的天才也不少。你们或许会慢慢积累，但不应该是在边城这里，如何抉择你们回去自己考虑，樊若轩留一下，下次这种汇报只需要你这个小队长过来就可以了。”大将军说完后下达了逐客令。

待众学生离开帐营后，营内樊若轩和大将军谁也没有说话。

大将军整理着桌上的公文，樊若轩低头沉思着刚才大将军的话。

半晌后，樊若轩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开口道:“将军，您不让我们上战场的主要原因，是怕我们会有伤亡不好交代吧。”

“算你小子聪明，反应还挺快，既然明白了，就给老子滚回去，不要在鼓动学生们来这添乱，等到一个月时间，就让马昭宁静带你们回去。”大将军头也没抬，对着醒悟过来的樊若轩笑骂了几句。

“我不清楚你爷爷究竟想做什么，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就凭你们这几根豆芽菜，在战场上真是连牙缝都不够填的。”樊大将军毫不留情的打击着眼前的少年。

“多学学你父亲，刚才有句话我没有胡说，时代真的是不同了，北大陆的江山更多的是需要你们来维护，纵使你战场无敌又能如何，还不是要...”樊大将军话语一顿，不在多言，至于樊若轩能明白多少，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可是顾辰生呢？他现在还在小城里...”其实选顾辰生去执行卷宗上的任务的，正是眼前的将军大人，要不以眼下众人都在后勤工作的实例在，樊若轩又怎么有权力派一个学生去偷玉玺呢。

“那孩子不一样，他是柳须眉那丫头的学生，那丫头在你们来之前，特地过来和我见过一面，对于顾辰生的事情，我还是相信她的，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柳须眉还挂有边城副将的职务，她也有权力派遣人去执行任务。”

“柳老师......”樊若轩发觉自己还是小看了那个大大咧咧的柳须眉，自己曾经因为对她教学的不满受到大皇子的批评，现在眼前的这位将军大人又对柳须眉的决定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果然当时的选择是错的吗。”樊若轩开始有点后悔推去柳须眉教学的决定。

“可是...让一个人潜入敌城偷玉玺，这怎么想也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办得到的吧，尤其是顾辰生的实力......”想到这樊若轩苦笑了一下，自己还真的不敢妄加断言顾辰生的实力。

仅仅个把月的时间，顾辰生就已经从当时的八品达到了如今一只脚迈入地阶的程度，而自己这段时间呢？除了对步入自家功法更加得心应手以外，其他的提升根本就没有，虽说九品之上一步一登天，可是人家真的是可以用登天形容提升实力的速度的，自己这恐怕连爬都说不上。

樊若轩郁闷了，他甚至突然能够体会到顾锋的心情了，他发觉打心底里，自己还是小孩子，也需要来自长辈的夸奖，也需要同龄人赞许的眼神。

而这些，当顾辰生冒出来的时候，似乎以往来自长辈的夸奖，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换做一般人，恐怕很难有樊若轩顾锋他们这种反应，因为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本应该是集万千赞誉为一身的，所以当顾辰生把这些都抢走后，他们的反应才会如此剧烈。

只是樊若轩选择的是和顾辰生和谐共处，从他的身上学习自己不具备的东西，虽然现在他只看到了顾辰生的无赖。而顾锋呢？他选择的或许和樊若轩的又有些不同吧。

房间中一阵沉默，很久之后，顾锋不经意间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试图打破这种气氛。

没有学生理会他的举动，就连顾锋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当然，也没有人起身离开，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此次边城历练所经历的事情，和他们心中期待的和真实发生的实在有些大相径庭，但是大将军刚才说的那番话，学生们思考过后又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难道真的要在战场上失去些什么，才是他们要的成长吗？”他们开始害怕了，害怕这并不是他们希望的。

杀人，他们当然没有，自出生以来，樊城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叛乱，除去大陆大比，也不曾有过需要孩子们参与的任何历练。皇都武院里面出来的，更多的是像马昭宁静那样，本身没有太多背景的，但自身天赋又是可以得到认可的那类人。

没有背景，自然性命就不会太贵重，虽说他们的师父是曹赋院长，但是曹赋院长门下又何止他们二人，在他那里想要实力，就必须懂得牺牲和取舍。

当然他们的师资比起一般人又是强上了很多，在战场上立功的机会也会很多，毕竟你得有命去拿才行。

可是屋内的学生们呢，他们真的有必要非得如此才行吗？将军的儿子能够比其他人更容易成为将军，因为从小的耳濡目染，就算你心中不想承认，人家也会比你拥有更短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