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之碧玉造化篇 第6章 杀神绝刀和浮隐游身诀

黑石城的广场热闹非凡，这里是交易区，往来的修士们在此交换着各种资源，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洛渊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处打量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走着走着，他发现前方聚拢了一大群人，人群中不时传来叫骂声和拳脚相加的闷响。洛渊好奇心顿起，费力地挤了进去。只见几个壮硕的大汉正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拳打脚踢，老头瘦骨嶙峋，侧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头，嘴里似乎还在咀嚼着什么。奇怪的是，一旁的城卫兵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管的意思。

洛渊心中不忍，开口劝道：“几位大哥，别打了，再打可就出人命了。”

为首的大汉斜睨了洛渊一眼，恶狠狠地说：“呦，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怎么，你替这老叫花子还钱啊？”

还没等洛渊回应，那老头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洛渊的大腿，干瘦的脸上挤出几滴眼泪，嚎啕大哭起来：“孙儿，我的好孙儿，爷爷可算找到你了！”

洛渊心里瞬间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满脸无奈与尴尬。

大汉见状，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可算找到正主了！这老东西趁我们不注意，扑到摊位前抓起人参就吃。你既然是他孙子，爷爷债孙子偿，天经地义，赶紧给钱！”

洛渊急忙解释：“我不认识这位老人家，你们找错人了，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们继续。”说完便用力扒开老头的手，准备离开。

老头却哭得更大声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孙子唉，可怜爷爷找了你这么久，你可不能不管爷爷啊！”

洛渊恼火不已：“你闭嘴！你谁呀？我认识你吗？就乱攀关系。你说我是你孙子，那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哎呦喂，小狗蛋啊，你都离家出走这么久了，是不是改名字了？快告诉爷爷。”

“你这老家伙……”洛渊气得说不出话。

大汉不耐烦地打断：“少废话，赶紧给钱！那人参可是我们兄弟辛苦好多天才挖到的，足有五百年份，两千金币，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卧槽，你穷疯了吧！老子凭什么给你们钱？”洛渊愤怒地回应。

“这老东西吃了我们的人参，你就得给钱！”

“我跟他没关系！”

“我管你们有没有关系，这么多人他不找别人，怎么就找你？还说没关系，赶紧给钱！”

洛渊眼睛一眯，冷冷道：“我要是不给呢？”

这时，城卫兵的小队长上前，悄悄拉了拉洛渊，低声说道：“这位小兄弟，这老头也挺可怜的，不瞒你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老头来黑石城三年多了，无依无靠，吃了上顿没下顿，啥活儿也干不了。关到城主府还得管饭，今天这事，看在城主府的面子上，你就吃个亏，替他垫付一下，也省得我们为难。那两个兄弟的弟弟在秘云宗，你可惹不起，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哦，秘云宗吗？”洛渊嘴角微微上扬，不慌不忙地拿出月萱给他的令牌，在城卫兵眼前晃了晃。

城卫兵看到令牌的瞬间，脸色骤变，脸上满是惶恐之色，立刻弯腰低头，抱拳恭敬地说道：“不知公子身份，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公子海涵。”

“那我现在还用不用吃这个亏？”洛渊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敢不敢，哪能让您吃亏呢。”城卫兵点头哈腰。

“那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您请便！”

那两个大汉和周围的人见城卫兵小队长对洛渊如此恭敬，猜到他大有来头，也不敢再纠缠。可他们仍不甘心，又开始对老叫花子动手。

洛渊终究还是不忍心，出声喝道：“好了，住手吧！那个人参钱，我替他给了。”说着，他便准备掏出荷包。

老叫花子却突然喊道：“等等！他们的人参只有百年份，连两百年都不到，孙儿你只给他二百金币就足够了。”

大汉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城卫兵小队长拦住。小队长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见好就收，别想着坑他，他是秘云宗内门亲传弟子！”

两人闻言，脸色骤变，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吭声。洛渊从荷包里掏出两百金币的金票，递给大汉，这场闹剧终于告一段落。

洛渊把老叫花子扶起来，穿过广场，来到一家小吃店，给他点了一份饭。老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洛渊看着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头吃了人参就能判断出准确年份，绝非等闲之辈。想罢，又递给老头一百金票。

洛渊抱拳说道：“老人家，我还有其他事，咱们就此别过，告辞。”

“小家伙，等等！”老头一把拉住洛渊，“帮我一个忙，我送你一桩大机缘，能让你的战力翻十倍，甚至一举突破元境，如何？”

洛渊心中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故意装作淡定地起身：“呵呵，没兴趣。”抬腿就准备走。

“哎哎哎，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老头急得直跺脚，“小家伙，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啊！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洛渊想了想，说道：“跟我来吧。”

回到客栈，洛渊给老头开了个房间。老头沐浴过后，换上新衣服，来到洛渊的房间。

“小家伙，谢谢你。”老头感激地说道，“其实老夫乃是逍遥散人柳逍遥，还未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

洛渊心中疑惑，面上却礼貌回应：“哦，原来是前辈，多有失敬。在下洛渊，不知前辈找我所为何事？”

“唉！一言难尽。”柳逍遥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事情要从五年多前说起。五年前，我和好友鹤松道人在遗迹寻宝时，得到了古战国杀神刀君的传承，两部秘籍，一部是杀神绝刀刀经，一部是浮隐游身诀。我和鹤松各得一本，然后分道扬镳，各自潜心修行。”

洛渊听到“鹤松”二字，内心猛地一震。当年，这个狡猾的老道从秦老魔手里抢走玄水经，秦老魔紧追而去，后来的事他一直不得而知。如今看来，这柳老头能和鹤松是朋友，实力必定不凡。

“然而两年前，鹤松找到我，希望我们一起研习刀君的完整传承。我也贪恋他的身法，便同意了。交流切磋时，他十分大度，先拿出浮隐游身诀，说有不懂的地方共同研习。我当时惭愧不已，马上拿出刀经。可他却表示贪多嚼不烂，让我们先把身法研究透彻，再研究刀诀，我觉得有理，就同意了。”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身法研究完，正要研究刀经时，一群戴红脸面具的人闯进我的隐居之所，其中有三个高手围攻我和鹤松。我想施展杀神绝刀，却发现真元紊乱，心口作痛。这时，鹤松竟从背后偷袭我，还用拂尘困住我。我不顾自身状况，使出杀神绝刀脱困。愤怒地质问他，他却得意地告诉我，两个月来他一直悄悄给我下毒，我已身中化生散。”柳逍遥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怒火。

“他还说，他们血神教盯上我很久了。我孙女柳如絮出生时，伴随红霞，百花凋零，右臂有天生的彼岸花胎记，是幽泉圣体。他们想等我孙女修炼到涅境，就为他们的少主献祭，放干她的血，打开祭坛，接受上古传承。”柳逍遥说到此处，泣不成声。

“可怜我的儿子儿媳惨遭毒手，我孙女一开始就被一个涅境高手打晕，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们蒙在鼓里，当作牛马一样圈养！我暗中调查，才知道他们是血神教余孽，鹤松还骗我孙女说是神剑门箫惊鸿灭了我们全家，我孙女信以为真，还做了血神教的圣女。”

“我想救孙女，可修为越来越弱，已经跌到了元境，根本无能为力。我逃到青玉山，本想托付可靠之人救她，却一直未能如愿。之前遇到的那些宗门子弟，毫无同情心，也不讲承诺。只有你，小家伙，让我免了一顿毒打，所以我信你，愿意将刀君传承交给你。”

“嗨，打住，打住哈！”洛渊连忙摆手，“前辈，首先我不过是凡境小虾米，连您这堂堂涅境大佬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能做到？这鹤松老道可不是好惹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小兄弟，你虽只是凡境大圆满，可我能感觉到，你的根基异常雄浑，而且你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看到你，我福至心灵，认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活不了多久了，也无力再找下一个托付之人。”柳逍遥急切地说道，“小兄弟，如果有能力救我孙女，还请施以援手；若来不及，我也不勉强，只求你日后修为有成，为我们全家报仇，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前提，你看如何？”

洛渊挠挠头，暗自思索：机缘哪能平白无故降临？自己已比柔儿和月萱落后两个大境界，若再畏首畏尾，错失机缘，何时才能追上他们？再说，谁的机缘不沾因果呢？

“柳前辈，我先说好，你孙女的事情我尽力去做，但最终结果，我不能保证，而且我肯定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呵呵，好！如果你大包大揽，我反倒不放心了。既然如此，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修炼杀神绝刀和浮隐游身诀。”

“那个，前辈，我还要去鹰嘴涧找我妹妹呢。”

“你妹妹？是秘云宗的人吗？”

“嗯，她叫水清柔。”

“什么？水清柔，婉晴的弟子？”

“前辈你认识我妹妹？”

“不认识，但是她的师尊婉晴仙子，咳咳……和我倒是有几面之缘。”柳逍遥神色略显不自然。

洛渊狐疑地盯着柳逍遥，总觉得他有什么瞒着自己。

“小兄弟，鹰嘴涧你不用去了。”柳逍遥接着说，“听闻几天前，那里出现了上古遗迹，鹰嘴涧下方峰壁上出现了座青铜门，钥匙绑在遗迹中的一棵枯树上。很多高手争得头破血流，几个高手在争抢中被昊阳宗的一位高手打落在鹰嘴涧水里。众高手有的顺着鹰嘴涧的水流找寻钥匙下落，有的认为与己无缘，离开了青玉山。据传婉晴仙子的弟子在遗迹中已有其他收获，回秘云宗了。所以你现在没必要去鹰嘴涧了。”

洛渊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莫非大鱼身上插的那把钥匙，就是鹰嘴涧遗迹的钥匙？现在竟在自己身上。那大鱼又是怎么从鹰嘴涧跑到翠玉湖的？看来自己气运不错。

“好，我明天先不去那里了。”

第二天下午，洛渊和柳逍遥终于到达目的地。那是一个幽静的幽谷，潺潺溪流，花香虫鸣，宛如世外桃源，隐匿在广阔的青玉山之中。

柳逍遥在一处山坳，扒拉开一些碎石，开始往下挖。不久，他取出一把黑刀，黑色刀身上有一条细长的红色纹路，如鲜血般鲜艳，仿佛一条灵蛇附在刀身，诡异异常。“这就是古战国刀君所持的绝世凶兵——墨血绝刃！小子，可别堕了它的威名！”

接下来，柳逍遥从基础刀法开始，悉心教导洛渊。白天，洛渊挥刀苦练；晚上，便钻研刀诀的运气法门和浮隐游身诀。柳逍遥时日无多，洛渊为他买了许多补品续命。柳逍遥教学极为严格，洛渊也十分珍惜这次难得的机缘，拼命按照要求修炼。好在他服食了玉水花蕊，修炼了玉水天经，资质大幅提升，玉水天经功法海纳百川，辅助他修炼更是事半功倍。

就这样，洛渊在这幽谷中没日没夜地修炼着。大半年后，幽谷秋枫林。

洛渊闭目听声辨位，拔刀斩！“瑲”，黑刀出鞘，“叮”，刀锋准确无误地斩中柳逍遥丢过来的石子。回抡斩，洛渊刀身一扭，从右到左斜劈而下，“叮”，再次命中。洛渊的身影越来越快，柳逍遥的眼睛渐渐跟不上了。

撩刀斩，螺旋斩，劈刀斩，落叶斩，刺刀斩，连削斩，横刀斩……洛渊的刀法越来越娴熟，脚踩玄奥步伐，手起刀落，如鬼似魅，飘忽不定。时而如云雾朦胧，留下道道残影；时而如雷电闪过，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刷刷”，刀声凌厉，快猛迅捷。突然，洛渊大喝一声：“御刀斩！”黑刀离手，直劈山坡上的巨石，巨石应声而裂。黑刀一个旋转，再次飞回洛渊手中，洛渊接住刀，旋转一圈，潇洒地插在地上。运气行功，步伐一变，施展无极手、乾坤掌、纵意清风、穿梭无相、柳叶手刀、逍遥游……逍遥散人的功法绝学，洛渊此时都已入门。

“小洛渊，咳咳咳！”柳逍遥突然咳嗽起来。

洛渊闻声，赶紧跑过去：“前辈，你怎么样了？”

“呵呵，只剩几天寿命了。”

“前辈，这化生散就无药可解吗？”

“小家伙，我不知道有什么能解化生散，即便有，我此时也油尽灯枯，为时已晚。修行多年，生死我早已看淡，无碍的。”

“不要那么悲观，我回黑石城一趟，再给你买些续命的补药。”

柳逍遥抓住洛渊，摇了摇头：“孩子，你记住，杀神绝刀，快刀十二绝前九绝你修炼得还算不错。第十绝需要达到元境之后才能修炼，切勿贪功冒进。当下，你要把绝刀三十六变彻底融汇到快刀绝里。其实，快刀十二绝前九绝，若没有心法辅助，不过是基础刀法招式。即便后期修为提升，每一刀威力强大，但遇到同级高手，即便最后三绝威力绝伦，也会因缺乏灵动、应变不足而露出破绽。因此，绝刀三十六变是重中之重。有了这三十六般变化，快刀十二绝才会灵动无比，再加上浮隐游身诀，杀神绝刀就会变得无比可怕。玄境之时，你必须修成最后一绝，然后开始真正领悟杀神绝刀的意境。所以，在到达玄境之前，一定要把绝刀三十六变彻底融会贯通。待你到达玄境，这杀神绝刀才会初显威能。”

“好了孩子，该说的都说了。我的平生所学都教给了你，你的资质是我生平仅见。孩子，将来你一定要成为强者，为我可怜的一家报仇。”

洛渊眼眶微红，隐隐有泪光闪现：“前辈……”

柳逍遥摆摆手，打断洛渊要说的话：“孩子，陪我平静地走过这最后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