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钰 第三十七章：再见赵雅

夜色降临在洛河市，江阳与两人分手后，独自来到了那个熟悉的位置，赵雅的家里，那是洛河市的郊区。

周边稀疏的矗立着几栋商品房，只有不到几辆公交车路线到这里，从前，赵雅过生日的时候，特地邀请他，所以认得。

来到赵雅家楼下，周遭还是和原来一样的陈设，唯独变了的，是满地未扫的枯叶和垂蔫的小草。

4楼，灯火通明，江阳能想象出赵雅坐在桌子前，文静的写作业看书的场景，的确，赵雅总是那样温文尔雅，谦逊自然。

“咚咚咚”江阳敲人，许久，终于有了回音。

是一位中年妇人打开了门框，露出一条缝隙，从里边警惕地看着江阳，江阳一愣，难道真如父亲所说，出事了，不然怎么会露出这样的防人之心。

“阿姨好，我是江阳，那么晚来敲门叨扰了，我找赵雅。”江阳站在原地，工整严肃，语气轻柔，“听说她在我不在期间，经常去看望我的父母，所以我特地来谢谢她。”

“嘎吱。”门打开了，中年妇女也认出了江阳，强挤出一丝迎客的微笑，“小江，你恐怕见不到赵雅了，因为赵雅她不在家里。”说着，眼眶就发了红，眼泪漱漱往下流。

江阳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内心升起，形成了一块巨石，压在胸膛，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姨，赵雅在哪里？她出什么事了？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帮你们解决。”江阳安慰，但是心里却盘算：赵雅能出什么事，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和她划清了界限，而最后接走他的是，李瑜！

“赵雅那天说有位同学约她出去，然后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等警方发现赵雅的时候，赵雅就疯了。”中年妇女说到这更加伤心，哀求江阳，“小江啊，你跟赵雅同学一场，有空去看看她，说不定能让她回想起什么，我就这一个女儿！”

咯噔一下，江阳的心被利剑刺穿一般，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疯了？好好地女孩怎么就疯了，“阿姨，赵雅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去看她。”

“洛河市长蛇岭，因为被鉴定说是攻击性，被收监起来，你叔叔为了这个事情，现在还在求人。”中年妇女略略止住了哭声，但是眼神中的忧虑却加重一分。

“我一定把赵雅安然无恙的带回来！”江阳说完，便快速下楼，这是一个承诺仿佛有千斤重，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他必须将赵雅安然无恙带回来！

夜色更加浓重，星辰都躲了起来，抬头只能看见深邃而漆黑的天穹，只有晚风拂过道路两旁的绿化树，发出“漱漱”的声音。

洛河市长蛇岭

这个地方是洛河市的精神病院，专门收容精神病人，并给他们照顾，以及提供药物治疗等。

这病院就坐落在半山腰，虽然沿途都有灯，除了这几盏路灯，昏暗才是主色调，顺着道路往上，直到铁门，寒冷凄清。

江阳倒吸一口凉气，他很难想像赵雅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心情。

“不好意思，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一个落寞的保安亭，一个保安正看着报纸喝着茶，江阳并不像浪费时间在这个保安上，随口就报了个数，“3000世界币。”

保安眼神有了几分神色，但是依旧倔强“：“这。。。。。”

“5000世界币！”江阳用不可置否的语气报出价格。

“凡事总有例外不是，您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开铁门。”保安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账户多出的五千，这可是一个月的工资。

里边也比较普通，也就是外边的医院的模样，江阳去到前台，“我找你们这里的一个病人，叫赵雅。”

护士也没有过多盘问，“她的休息区在三层，现在估计在吃药，你随我来。”

三层，一间病房内，只有一张床，只住着赵雅一人。江阳来到了赵雅的病房，透过玻璃看进去。

“赵雅乖，你把这药吃了，你吃了我就帮你把你的江阳哥哥给找回来。”护士满脸笑容，呵护细致，哄赵雅吃药。

“你骗人，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也没带江阳哥哥来，跟你说，我江阳哥哥是个英雄，很快他就回来救我了。”赵雅虽然高中，但是现在却如同十岁的小孩那般。

江阳都听到了，他都听到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世界所有的东西都慢了下来，眼泪划过脸颊留下泪痕，过道宁静，宁静的让人觉得世界只剩下江阳和赵雅。

他早该想到，起初，他打飞的那不是赵雅手中的钱，而是那颗说不明道不清的心，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任凭这些事情发生，他那弱小的自尊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对他的可怜，可悲。

众里寻她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一刻，风花雪月不及她轻盈一笑，镜中月不如她纯净的眼眸，水中花不及她乌黑的长发。

世界各处繁花似锦，皆是过客，独有眼前人值得珍惜。

门打开，护士一愣，“你是？”

“江阳。”江阳温柔一笑，“这次让我来喂她吃药吧。”

护士望向赵雅，赵雅眼神呆呆地盯着江阳，江阳轻声说：“对不起赵雅，我回来晚了。”

护士将药碗交给江阳离开。

整个病房很静很静，静的能听到风吹沙砾地摩擦声。江阳坐在床边，赵雅的目光就随着江阳移动，他用药勺将药汁舀起，用嘴轻轻吹一下，尔后慢慢送到赵雅嘴边。

赵雅没有露出抗拒的表情，如同一只小猫，乖巧得喝了下去。

她的眼眶有些通红，不懂是药的苦涩，让她难以表达，还是故人重逢的喜悦使得她脑子一片空白，许久，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江阳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赵雅清秀的脸颊，已经布满泪痕，张开双臂抱住江阳的腰间，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嚎啕大哭起来，这哭声打破了宁静，仿佛是，平静湖面的一丝涟漪。

他不忍这时候问赵雅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呆着，静静的，不打扰赵雅。过了许久，哭声渐渐止住，赵雅的气息也变得平缓，但是流泪却使得她眼眶微微肿起来。

只有10岁左右的赵雅，不知道如何表达这情感，左手却牵着江阳的左手，带有疲倦的神色，“江阳哥哥，你不会走了对吗？”

“不会，我会保护你的。”江阳说出这句话，对于直男来说，用尽了温柔，“即使在梦里，我也会保护你的。”

赵雅睡去，紧握江阳的手也松开，秀发撇过额角，掠过耳根，如同睡美人那样安静，江阳取下自己的碧红珏，戴在赵雅的脖子上，悄悄离开病房，找到刚才的护士。

“你们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我找他有些事情，这段时间谢谢你对赵雅的照顾，我会报答你的，为了方便我了解赵雅的情况，我能有你的电话吗？”江阳微微一笑说。

“这是我护士的职责，并不求回报，我们院长的办公室在一楼，你能找到的。电话当然可以。”护士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不需要回报，记下电话江阳就离开。

很快十万世界币就转账到了她的账户，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账户余额，用手捂住嘴巴也难以掩饰惊讶。

一楼院长的办公室，一个秃顶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讲着电话，“李总，你就放心吧，这事包我身上了，他出不了院，就是他父亲跑断腿也没用，相信我。”说完他扭头看见江阳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顿时捂住电话，怒气冲冲的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江阳转身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