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雄 第五十七章 朝廷议政 募兵制度

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五月二十九，京师皇城垂拱殿，今日是我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正常内朝会，内朝会属于朝廷重朝的朝会，一般在内廷的垂拱殿举行，而众多朝廷百官举行的是外朝会，按惯例在外面的文德殿召开。殿内站满了老爷子主政时期的朝廷重臣，童贯、蔡懋、蔡京、白时中、宇文粹中、张邦昌、赵野、梁师成、王黼、蔡攸、谭稹、李彦等人。重臣行礼毕，我便望着朝堂下众人，不禁也是感慨万千，他们个个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其中枢密院的蔡懋、童贯、谭稹主要负责军事方面，特别是童贯有着近二十年的军旅生涯，在边军及朝廷禁军中有比较高的影响力，而蔡京、白时中主要方向是在经济层面从政经历颇多，而具体的朝廷事务则是王黼、张邦昌、宇文粹中、赵野等人在处理，像梁师成、李邦彦、蔡攸则是对朝局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李彦总管大内。

目视众臣后我便对他们说道：今日是朕正式第一次召开内廷朝会，主要跟诸位爱卿商议下未来的朝廷在军事、政治、经济、外交等方面的大体方针，以便确立新朝的执政方向。朕今日再次重申，对于诸位的旧事，朕可以在朝廷上既往不咎，希望诸位今后尽心尽力辅助朕，但是从今日起要是哪位胆敢再以身试法，置朝廷和民众的福祉于不顾，朕必将严厉追责。

对于赦免他们之前的罪行，这也是目前没有办法的折中之举，毕竟刚上位很多政务朝务要靠他们这些人配合，还没有自己的亲信班底，毕竟时间太过于短暂，另外加上目前老爷子还是在去杭州的路上，要是此时对所谓的奸臣开始政治清算，难免会伤了老爷子及众臣的心，加上此前我也是当着老爷子的面答应过，对于之前的事不加追究，还有一点便是在太庙是太祖的遗训所致等等原因。其实作为一个掌权者来说，简单的杀伐并不是明智之举，而充分的利用他们的长处及才能，为朝廷及百姓服务才是最佳的选择，因为他们的背后都代表着一股朝廷势力或者一个社会阶层，毕竟在朝廷能爬到这个位置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而给他们划出一条清晰的界限，则是我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对于今后他们还是敢为非作歹，那必将严惩。这是警告同时也是最后的通牒，我相信他们能听的懂，也能听的进去，他们深知他们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和地位都是基于皇家的权威而言，离开了我这个皇上他们其实啥也不是。

殿下众臣听完我的话，便都低头俯身拱手齐声说道：臣等谨遵圣命。毕竟之前我也逐个见过他们，有些更是私底下都沟通过，所以此时他们并没有任何意见，对于我的警告他们也是心知肚明。见状我便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首先在军事方面，诸位对于目前朝廷的实行的各方面政策有何意见或者建议不妨敞开谈谈，朕有言在先，言者无罪只要是真实的反应朝廷的情况，朕都恕其无罪，对于知情不报或者隐瞒事实者，朕倒要追求其知情不奏的责任。众臣皆俯身应答。

童贯此时便站出来低头俯身拱手行礼道：启禀皇上，下官久掌兵事，在这方面有点心得，愿在此抛砖引玉浅谈下朝廷的军事，首先我朝沿用晚唐五代的制度，通过募兵制度组建军队，这其实就是朝廷的养兵之策。自太祖建国后，深刻吸取“陈桥兵变”的教训，想方设法革除五代以来的各种弊端，以免重蹈五代各国短命的命运。于是太祖赵匡胤的一切政治措施都围绕这一个主题原则展开，用太宗赵光义的说法，就是“事为之防，曲为之制”，任何事情或制度都要互相牵制。其中在军事方面的体现是，募兵制度被作为一项不变的国策确定下来。

所以朝廷目前的军队分为禁军、厢军、乡兵、番兵四种。禁军也被称为正兵，负担着保卫国家和征战的职责，属于国家正规军队。厢军的成员主要是那些身材不够魁梧、体质不够健壮，不能编入禁军或是被禁军淘汰的士兵。厢军一般只在诸路、州、郡负责杂役，不用于作战。禁军和厢军从组织结构上来看，是由政府招募的、按月、按节或按年给予一定数量的钱币和衣物供养的正式军队，是募兵制度的主要组成部分。乡兵、蕃兵是国家正式军队的补充。朝廷的乡兵目前主要是在跟金、西夏边界诸路，或有少数民族聚居的诸路，间或也在内地某些地区，朝廷根据当地居民各户丁壮数目，通常情况下按三丁抽一或五丁抽二的办法抽调出来加以编制，并令其在农闲季节进行训练的军队。番兵由西北缘边诸路羌族部落中汉化较多、与汉人关系较好的所谓“熟户“中的丁壮编制而成。与禁军相比，乡兵、幕兵都是通过抽调征发而来的，不是由朝廷招募来的，虽然在某些特定时期内，朝廷也需要给予二者一定的物资补助，但他们基本上不能列入募兵制度范围之内，充其量算是对募兵制度的一种补充。总的来说，目前朝廷实现的是以募兵制为主，征兵制度为辅的兵役制度。

现在的问题是朝廷募兵的对象主要是流民和饥民。为了防止灾民作乱，朝廷每逢灾荒年份就会招募士兵，将流民、灾民收编入政府的军队，使潜在的威胁转化为维护治安护国的力量。朝廷的灾年招兵政策虽然暂时安定了社会，但也带来了巨大的军队兵员素质低下等隐患。

朝廷招募士兵时主要衡量身高和体力，除此之外，还要测试应募者的跑跳动作和视力。按照朝廷目前制定的标准，符合条件者被分到上、中、下禁军和厢军。上禁兵对身高要求最高，军俸也最高，中禁兵和下禁兵军士的身高和军俸各有等差。

首先募兵制检测自愿的原则，任何地方官府及个人不得胁迫违背其个人意愿强制征兵，其中身高标准为：五尺八寸（约1.8米）为以上上等，五尺五寸（约1.7米）以上为合格，低于五尺五寸的人加试挽弓的力道，若低一二寸，令射八斗力弓，低三寸，令射九斗力弓，还有加检测视力项目：用一只木制的手臂为检测工具，出指二十步，掩一目试之。

合格者在鬓边或手臂刺上文字，所刺文字一般是禁军或厢军的番号。然后赐予钱物衣物。高大健壮者编入禁军，短弱者编入厢军。入伍第一日禁军士兵可领十余贯，厢军士兵每人约六贯。

禁军士兵月薪一共分五等，最低三百文、五百文、七百文、九百文，一千文。接受军事训练的厢军士兵月薪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三等。口粮：每个士兵月粮一般不少于二石（足以养活一个五口之家）。衣物：每年发二次衣物，春冬赐衣有绢绵或加绸布及钱币。

补贴：边军补贴另外月粮，季给银、鞋。郊祀赏赐：凡三岁大祀（每隔三年的京师城郊祭祀），有赐赉，有优赐。节日补贴：每年寒食、端午、冬至有特支（赏赐）。特殊天气补贴：每年十二月和正月发柴炭钱和雪寒钱。特殊驻地补贴：岭南者增月薪，自川、广边军者给补贴钱。特殊兵种津贴：役兵劳苦，季给钱。合计一名厢兵一年收入不下三十贯钱，一名禁兵的年收入不下五十贯钱。都指挥使，月薪一百贯，粟（小米）五十斛（斗），诸班直都虞候、诸军都指挥使月薪五十贯，粟（小米）二十五斛（斗）。

童贯说到这里，执政兼枢密院使蔡懋也站出来低头俯身拱手说道：启禀皇上，童太尉所言甚是，朝廷实现募兵制的好处在于，朝廷花大成本养兵，如遇到饥荒天灾之年，可有灾民无叛兵。军队可剿灭之。所以上百年来从未爆发过全局性的民变。这样有利于国民安居乐业，不会有父子、兄弟、夫妇生死离别之忧也。征伐之苦，兵任之，民不知也；屯兵之苦，兵任之，民不知也。天下之民，安居暇食，优游以生死，仰事俯事，终其身相保聚。募兵制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花费朝廷巨大的成本养兵。按目前朝廷的兵员一百二十万兵卒来计算，一年耗费近六千万贯，占朝廷年税收的近四成，这还是在和平时期的数额，要是遇到边界战事的进行，总的费用还得大幅度增加，有的年份甚至高达近六成。

蔡懋作为文官，又是名义上的朝廷最高组织枢密院的负责人，在童贯进行了一番表达之后，适当性的总结问题，也是符合其身份和地位的，关键的是他强调了一点，那就是大宋朝廷非常的人性化，对于士兵都是采用募兵制的原则，是基于不忍心让老百姓儿子去当兵了，父母见不到儿子从而产生思念之苦，丈夫去当兵了，妻子常年见不到丈夫而产生离别之苦，父亲去当兵了，儿女见不到父亲而产生想念之苦等等人性化。这也是文官特有的理想化和格局化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