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雄 第十章 太子府邸 揭秘童贯

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润三月二十六傍晚，最近几天在皇城司衙门当班，主要是熟悉具体府衙的运作流程和人事等方面，由于之前已经交代具体事务由皇城司公事何来等人商议处理，最近我也算是渡过了几日安稳踏实的时光。晚膳后不久，管家王锦匆忙来报，童太尉求见，我便命王管家将童贯带到府邸正殿大堂奉上好茶候见，随即四香便给我整衣戴冠收拾一番，心里却一直在琢磨，上次跟童贯深谈了一次，这次又主动拜访，估计已经做出决定了，能否收服就看等下童贯做何表现了。

带着心中疑问便率一行众人来到正殿大堂，见我等到来童贯便低头曲身拱手说到：下官童贯参见太子，恭喜太子荣提皇城司。我便客气回答道：童太尉客气了，同喜同喜，太尉请入座。待主客座定，只见童贯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向我拱手道：下官前日喜闻太子爷提举皇城司之职，特跟家中诸子商议，愿以下官及童家这么多年的积累向太子爷略表心意，一并感谢前几日太子爷的耐心开导让下官顿悟，还望太子爷笑纳下官及童家的一片赤诚之心。

童贯虽然是没有男性特征的宦官之身，由于多年历经沙场也养成了直接和明了的性格，今天这么直白的向我表达诚服之意，我倒是感觉有点意外。见童贯如此真诚我也就不客气微笑回答到：既然童太尉如此说，那本太子要是不领这份情就于情于理不合咯。随即向身边的夏香望了过去，夏香便径直走到童贯面前，双手接过童贯举着的锦盒，然后收起锦盒回到我身后。

见我收了锦盒，童贯便如释重负，随即再次低头曲身拱手说道：下官童贯及童家上下几十口人从今以后愿听太子爷差遣，为太子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见童贯这般坦诚，便心中大喜这可是我穿越以来的第一个政治盟友，还是历史上有名的六贼之一，自己想想也感觉非常的意外，但是眼见大宋这个帝国即将顷刻间土崩瓦解，为了挽救大宋于危难之际也只好剑走偏锋出险招了，想到这里便微笑的回复道：童太尉及其家族的诚意本太子能真切的感受的到，只是本太子何德何能让童太尉如何托付呢？虽然内心是接纳童贯的投名状，但是还是得客套下，看看这老狐狸会不会有别的私心。

童贯此时见我还有顾虑，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便只好坦诚的说到：太子爷明鉴，老臣自幼入宫以来，先是李宪宣庆使提携和赏识，让老臣有幸参与朝廷之军中要务，尔后又承蒙当今皇上圣恩，在杭州置金名局，便有此结实蔡太师，由于蔡太师的鼎力支持，老臣才有机会收四州、破西夏、平方腊、收燕京，由于朝廷祖制自太祖其，就昭告天下能收复全燕之地者赏以封地、给以王爵的遗训，为此皇上下诏封老臣为广阳郡王。但是老臣内心对此番功业确实感受之有愧，万事皆瞒不过太子爷，相信太子爷能明白老臣的一片苦心也。

童贯这番表述，其实信息量很大，他少年时在宦官李宪门下从做给事宫掖时起，由于童贯性情乖巧，为人精明，能时刻揣摩上官的意思，便一路受到宦官李宪的重用和提拔，宋代打战除了任命主帅以外，还任命监军之职，监军一般由皇上任命，虽然行的是监督军队作战之责，但是由于宋朝的重文轻武，严重制约了军事主帅的领导作用，一般军事作战行动主要还是由监军做主，这种严重违背军事常识的行为，不仅大大地制约了军队作战能力的发挥，还导致了专业的军队指挥作战行动完全听取于没有任何军事素养和经验的宦官，这种本末倒置的指挥系统和胡乱指挥，也是宋朝军队作战能力低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由于攀着宦官李宪这颗大树，童贯得以完成基本的政治积累，由于能揣摩圣意，老爷子为了贪图享乐，在杭州设立了金名局，其主要作用就是为了搜罗江南民间的古董文玩、奇珍异宝，并委任童贯为金名局的总负责人。由于蔡京当时受朝廷新旧之争落了下风，具体就是元丰年间司马光重新掌权，废弃王安石新法恢复差役法，限期五天，朝廷臣僚们都担心太急迫，期限实在太短，恐怕完不成，只有蔡京如约，使其辖区全部改雇役为差役，没一人违反。蔡京到政事堂向司马光汇报，司马光高兴地说：若人人奉法如君，有什么行不通！从此将蔡京树立为典型，逼迫其他官员在限期内完成恢复。朝廷其他官员迫于压力，便按令而行，但是从此都记恨上了蔡京。不久以后台、谏官说蔡京怀奸邪、坏法度，因此蔡京被罢官为端明、龙图两学士，知太原，皇太后命徽宗留蔡京完成修史工作。过了几个月，谏官陈馞弹劾他与内侍交结，陈馞获罪被斥退，蔡京也被贬，出知江宁，蔡京很不满，拖延着不去赴任。御史陈次升、龚夫、陈师锡相继议论他的罪恶，蔡京被夺去官职，让他提举洞霄宫，居住在杭州。

被贬到杭州，在童贯主管杭州金名局之时，由于童贯对古董文玩、奇珍异宝之类缺乏底蕴和鉴别的能力，为了更加符合京城老爷子的口味，便找到此时被贬杭州的蔡京，由于蔡京的写的一手好字，有着极高的艺术文化底蕴和休养及对古董文玩、奇珍异宝的鉴赏能力，正是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成就了蔡京和童贯的彼此。由于蔡京帮忙选品，童贯的杭州金名局上供到京师的古董文玩、奇珍异宝都非常讨宋徽宗老爷子的喜欢，并对此大加赞扬，童贯再次蒙受皇恩，便在老爷子面前不断地给蔡京说好话，说蔡京有宰相的能力。从此便开启了二人狼狈为奸的蜜月期。

童贯在杭州金名局期间，特意将蔡京画的屏幛、扇带等物，童贯每天都送到宫中，并附上自己的评论，于是皇上开始留意蔡京。加上平时不断的书信夸奖蔡京，于是崇宁元年（1102年），皇上调蔡京知大名府。恰逢此时朝廷二位重臣韩忠彦与曾布不和，谋划荐举蔡京以自助，于是，蔡京仍为学士承旨。加上宋徽宗老爷子有意修饰熙、丰政事，起居舍人邓洵武偏袒蔡京，做了《爱莫助之图》献给宋徽宗，宋徽宗老爷子才决定重用蔡京。韩忠彦被罢相，蔡京为尚书左丞，不久，蔡京取代曾布为右仆射，诏命传下那天，宋徽宗老爷子在延和殿召见蔡京，赐座，对蔡京说：神宗创法立制，先帝继承，两遭变更，国家大计还未确定。朕想继承父兄的遗志，卿有何指教？蔡京叩头谢恩，表示愿效死力。于是崇宁二年（1103年）二月，蔡京迁任左仆射。

在蔡京完成了政治升迁之后，便在宋徽宗老爷子面前极力推荐童贯，并给其童贯熟悉西北五路的情况与各路及边军将帅的才能，竭力推荐童贯为西北监军，领枢密院事，而老爷子接纳了蔡京的推荐，便下令童贯率领士兵十万人进攻陇右，在此关键时刻，恰逢当时宫中燃起大火，所以宋徽宗老爷子就感觉不吉利，下诏书让童贯的军队先按兵不动，可是童贯收到皇帝的信件之后，却将信件放进了自己的鞋里，并且对手下的诸多将领说；皇帝祝我们旗开得胜。首次出征的童贯却是运气很好，率领着手下连续收复了四个州。这让皇帝非常的高兴，于是也就不追究童贯抗旨的罪过了，而且还加封了童贯观察使与景福殿使等职务，这也是内侍太监第一次担任这样的职务。

其实这次童贯能顺利的收复西北四州，也是有其运气成分在里面，童贯当时为何能如此胆大妄为，敢抗旨不遵也要打这一仗呢，难道童贯有必胜的把握。真别说，童贯当时还真有很大的把握打胜这一战，原因是宋哲宗时期给西北边军已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要是能再熬一年不死，依据当时的局势，收复四州也就是收尾之战了。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此关键时刻，老大挂了。就这样战事就停了下来。因为当时童贯是跟随宦官李宪监军，对这些西北军事当然也是了如指掌，所以当时童贯才敢违抗圣意，私藏圣旨，鼓励将士顺利拿下西北四州，从而获得了老爷子的信任和奠定了其在军队中的地位和威信。

而破西夏更是建立在牺牲大宋名将刘法和十多万西北边界的牺牲的基础之上，刘法可不是一般的将领，他被西夏人称为天生神将，也可以说刘法是当时西夏公认的宋军第一战将，可是童贯逼着刘法出征，结果遭遇西夏军的包围，兵败突围之际，坠崖折足，为一别瞻军斩首而去。坠崖后被西夏一小卒斩首，名将战死，这对宋军可以说是极大的心理打击，可是童贯为了一己私利反倒是上书说打胜了。由于当时大宋军是进攻的一方，西夏则是防守方，经过这次战役宋军将大多数的西北野战精锐毁于一旦，从此让宋军失去了在军事上对西夏的主动权，而西夏本身就是小国，经过此战也就顺势休生养息，所以从此双方的边界陷入了短暂的和平时期。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一来这是大宋的军事系统指挥问题，由于非专业的宦官监军指挥军事主帅打战，二来便是童贯的为了自己的功绩，而不顾边军将士的性命，好好的一场歼灭战由于其无能的指挥硬是被打成一场攻城消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