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如律令 第一百二十四章：下河游

这些都是爷爷在书里面曾经写过的东西，《阅微草堂笔记》曾对僵尸的貌作出描述：“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血腥贯鼻。”

不少古籍都有记载，描述基本如出一辙，游尸还有一个特点，因为常年泡在水里，身体极其柔软，在水中游动的极快，跟鱼没什么两样。

不过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前面一眼望去，都是泛泛黄河大水，就像守洞人姜海说的那样，这里已经崩塌被淹了，哪里还有进去的可能。

“这要怎么过去？”我疑惑的问道。

爷爷皱了下眉，语气严肃的说，“游呗，那些游尸下雨天就会顺着河流走，多半是有目的聚集在一起，这地方只有西城山洞，如今这崩塌之后风水变成了阴阳倒置，正好成了它们栖息所，跟着它们走，准没错！”

“那还要等下雨？”我又问。

爷爷说道，“这几天怕是不会下雨，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吾家法箓，上可以动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龙虎，幽可以摄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脱生死，大可以臻邦家，小可以却灾祸，若是什么事情都要等着老天爷做决定，那么这法术真正的奥义就根本不能领会，我命由我不由天，陈天，你可晓得？”

我愣了愣，爷爷这话说的深奥，但是我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凡事不要总想着靠老天爷帮着，而是靠自己。

“爷爷，你是打算自己下雨？”我问。

爷爷呵呵笑了笑，满脸得意的点头，“是。”

这是爷爷站在旁边，踏罡斗步，伸手掐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启唇念诀道，“五帝雷公，四圣风师。三台星斗，二仪动移。一元真皇，九幽灵气。混合伯元，我是风师。急奉帝救，摄召五雷。云奔电激，助我行威。扫荡妖孽，摧魔伐非。神光所照，万鬼俱摧。流钤急召，雷火轰飞。唦吽咭咤，四目九丑。激电冲霆，鼓雷震响。准律速至，不得违例。急急如律令。”

爷爷的眼神骤然一聚，“敕！”

话音落下，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陡然间一阵乌云袭来，滚滚乌云黑压压的堆积而来，强大的在我们头顶上，感觉稍微伸手就能够着乌云，一道银紫色的气流穿过云层，乌云瞬间聚集，压得极低。

阴沉沉的气息，将这里紧紧包围。

“哗啦——”无数的雨滴打在地上。

“哒哒哒——”雨水更是朝着河流冲击，不断发出声音，这河水泛泛之中，不管滚动，变得湍急起来。

不远处，竟然传来的阵阵喧闹的声音，这些声音不是从别处传来，正是从这湍急的河流底下传来的声音。

张瑶下意识的往我身后躲了去，雨水下的猛烈，我和爷爷都被倾盆大雨浇灌下来，浑身都被淋湿，雨水打在眼睛上，弄得我很是不舒服，眨巴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一幕极其诡异的状态。

湍急的河水之中，不断冒出窸窸窣窣的人头，它们顺着河水的流向，整齐划一的朝着某个方向游动，爷爷看了我一眼，语气严肃的说，“小子，老子当年让你好好学游泳，学会憋气，这个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我愣了愣，爷爷不会是要我们跟着下去游吧？

我下意识的双腿直打颤，满脸惊愕的看着爷爷问，“我们要下去吗？爷爷我好怕。”

“怕个锤子！你仔细看看它们的流向。”爷爷把脸一虎，极其严肃的说。

我愣了愣，朝着河流看去，这窸窸窣窣的人头不断涌动，不过它们游了没多久就突然朝着底下走，看不到影子，莫非这底下还别有洞天？

不过这样看来，这个路线短暂，我在水里憋气游动是完全足够的。

爷爷回头看着张瑶，“丫头，这水里都是游尸，你这魂儿没东西保护，它们会撕碎你，你到玉佩里去，让陈天戴着，等我们找到了你身体，你再出来便是。”

张瑶乖巧的点点头，逼近她之前也经过依附在玉佩上面。

爷爷拿着玉佩，伸手掐指，嘴里念念有词，不过几秒钟功夫，玉佩上竟然冒出了一缕青烟，爷爷突然开口，“敕！”。

张瑶就化作一缕白烟，顺势到了玉佩里面去，因为这玉佩之前有我的血做引，所以张瑶这次很轻松的就可以到玉佩里面去。

只不过，我现在啥也没用，只能眼巴巴看着爷爷在我面前施展法术。

我又重新把玉佩带着脖子上，伸手摸了摸玉佩，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突然玉佩里传来了张瑶的声音，“你个小流氓！你别乱摸！”

我愣了愣，张瑶平日当着我的面唯唯诺诺的，怎么到了玉佩里，说话都比平日硬气许多，我尴尬不已。

爷爷也看着我说，“她附在玉佩上，你小子要是把玉佩磕着碰着了，你小媳妇儿也会疼的。”

我哦了声，点点头，晓得这玉佩的严重性，赶紧将它收回领口内，免得给碰着了。

爷爷带着我往河里跳了下去，河水脏兮兮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楚，就看见前方无数尸体在游动，而在水中底部，挨着旁边的崩塌石块竟然有一个洞，这些游尸都是朝着这个洞进去。

我愣了愣，心里纳闷的很，为什么一旦到了下雨天，这些游尸就会出来，该不会是什么暗号之类的？

这些游尸身体柔软，惨白腐朽的身体，却让人看着很是恶心反胃，不少男女因为死前在水里泡的太久，衣不蔽体，实在对于我这个小朋友来说，有点不堪入目。

我和爷爷跟着游尸的身后，就看着前面游尸屁股蛋子白皙皙的在前方游动，虽然都是腐烂的尸体，可是我当时真心觉得憋屈。

我几乎是硬着头皮游到了那洞口，进了洞口赫然发现，约莫三米左右这石洞顶部还有一个通道，而那些游尸是继续往洞内游动，爷爷使了个眼神示意我到头顶的通道上去。

我顺势朝着顶部攀爬上去，一瞬间离开了水面，整个人大口喘息，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我本以为这洞内全是水，没想到竟然还有干涸的通道，我和爷爷低头看着刚才来的路，发现游尸们在底下的通道游动，还能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应该是他们在互相沟通。

爷爷这才开口说，“这些游尸是应该是住在这下面的洞口，已经成了他们的窝，这上面的路，多半是跟西城山洞连着的，之所以他们只在下面，也是因为下面有河水，适合他们生存，除了游尸王能上岸，这些游尸是没本事上岸的。”

原来如此。

我赶紧把兜里的手电筒掏出来，竟然没有被水弄坏，还能照亮前方，我这才看到，前方是烂泥巴路，还有淅沥沥的水印子，“这上面没被水嗞到，为啥会有水印子？”

爷爷皱了下眉，“这是脚印，那河里的东西上来了。”

爷爷说过，能上岸的只有游尸王，我心里莫名一沉，不会这恐怖的东西也在这里面吧？

“怕了？”爷爷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此刻要说怕，那岂不是怂到爆，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鬼才怕！”

爷爷笑了笑，提着我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因为在水里游了一阵子，我的脚完全抬不动，仿佛有千斤重的压力在阻止我，不过爷爷提着我走了小会儿，双脚才终于恢复了知觉。

这个时候，我们的面前已经没有通道，而是一扇生了铁锈的门挡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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