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初照 67.个人问题

“人家一口一个去和美女约会才开两三千万的超跑，表态还不明显？就是纯粹给她帮忙的。你连见面抱一个的朋友都还没争取上，别见醋就吃啊。”

刘微明告诫齐望华的时候想到他看见小熊的第一眼。美人趴在美人靠上看阳光斜斜落在墙头，那一种花自飘零水自流的从容又落寞眉眼极为动人。他看了美人半天，美人都没注意到他。他试探的吹了声口哨，美人眼皮都不抬回头就走，他就知道他撞上心狠手辣的妖精了。

顾西北出来找他攀谈显的很随意，但是小熊出来的那一瞬间，顾西北紧张的肌肉都绷紧了，装的再闲适也掩饰不了对小熊的企图。可是小熊态度亲切随意却又把距离保持的刚刚好。

这种不用勾小指头也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小妖精和死心塌地老男人的组合看上去更像哪个老板的女人带着心腹来接货。

盯了大半年在快要收网的时候居然还能撞到这么重要的新线索，刘微明心花怒放盯上了这两人。

知道这两人是同行的时候刘微明整个人都被雷焦了，缉毒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带出来简直是给犯罪份子送菜的好吗？到招待所刘微明和陈石交流情况，知道顾西北那组人携带先进的监听设备居然只是调查拐卖妇女，他气的和陈石一样破口大骂。但是骂完了也还是要面对现实，功劳当然要抢，仪器设备也一样要抢，不为早日破案也为了调查组全体同事的生命安全。

陈石知道齐望华对熊桂枝有意思以后，甚至还暗示刘微明尽力帮齐望华搞定熊桂枝以便和那个有钱乱花的基金会搞好关系借他们的设备。

刘微明觉得齐望华太年轻，和老谋深算的顾西北抢女人肯定输。

“换了是我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扔下一堆工作从叶城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给她送个文件包。”齐望华仍然假想梁春晓对小熊有企图。

“你没听出来？小熊问他还藏着谁的信用卡他怎么回答的？他是替别人跑腿的！”刘微明想把钻牛角尖的同事拉出来。

“是顾西北？他当小熊面打翻我还不够，还支使朋友来打我的脸！”齐望华很自然就把他和顾西北放在了敌对的位置上。

“应该是顾西北自己帮忙怕小熊不接受。他俩在民宿是只开了一间房。但是顾西北洗澡的时候小熊出来回避，小熊洗澡的时候顾西北也在走廊上蹲着，别说不是真正男女朋友，就是这两人相互有点意思，出个差一起洗个澡的事也正常是不是？小熊应该对顾西北没意思。”刘微明边想边摇头，“组长亲自露脸，感觉他们查的那个拐卖人口也没那么简单。”

“顾西北是为谢嘉田的妹妹报仇，把长得像的小熊拉出去当替死鬼。他不露脸人家不信的。”齐望华冷笑，“刚才那个家伙前脚去叶城后脚就曝出来四百万悬赏？哪有那么巧的事？他们绝对给小熊下了套。”

“小熊不是谢嘉田的妹妹？”刘微明还真不觉得他俩不是亲兄妹。

“我们后勤王木易和谢嘉田是同系不同班的同学，我问过王木易了，他说谢嘉田没有堂妹，只有一个亲妹妹，还是父母离婚后爹妈一人一个养大的，上学的时候基本没来往，那个妹妹前几年死了。妹妹？假装的！”齐望华恶狠狠抓住啤酒罐揉成一团，“他们那种人，自己人的命是命无比珍惜，别人的命就是草，想踩就踩！踩完了给人家转个学校，租个房丢辆二手车还想接着欺骗人家感情，什么东西！”

刘微明摇头，“小熊也没有她看上去那么单纯，你理智一点。”

齐望华把成团的铝合金罐子用力扔进路边的垃圾箱，呵呵笑，“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妖精，小妖精跳车落地的时候站的那叫一个稳。老子一个专业人士还在公路上打滚呢，简直被她羞辱到死。”

“她是自己跳下来的？这个身手一般人不可能有！你去查她了？”

“当然。我好不容易动一回心，肯定要查清楚才行动。她的经历很简单，听说还有个男朋友，不过现在完全查不到了。查不到就查不到吧，谁没谈过一两次恋爱。”齐望华吹了声口哨，“谈两三年恋爱，等她大学毕业结婚，年纪正正好。”

“顾西北……的打算可能和你差不多。我觉得你争不过他。”刘微明仍然不乐观。

齐望华的父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和平分手了，亲爹再婚生的儿子今年二十出头据说各种优秀，亲妈再婚也有二十年了，给他添了个十九岁的妹妹。齐望华的外公留了大笔遗产给他，他是不缺钱。但是亲爹那边要保他弟弟出头，好资源他是指望不上的。亲妈那边因为老先生的遗产都给了他，到他妹妹和别的亲戚都只是意思意思，亲戚们包括后爸对他都有说不出口的怨言，遇事不扯他的后腿就算不错了。

这两年最危险的时候都是齐望华上，固然是因为他无牵无挂，又何尝不是因为他是在孤军奋斗，有机会一定要尽力争取。

“我交女朋友最多我妈唠叨两句，我那个弟弟行吗？顾西北也不过比我弟弟大十多岁而已。”齐望华冷笑，“再说，我跟小熊表白过了，她也没有完全拒绝我。我的机会比顾西北大多了。”

江初照安顿下来给顾西北发了个中规中矩的道谢短信，说她转学手续已经办好，顾组长的朋友帮忙给她租好公寓，还给她弄了一辆小车代步，请顾组长放心。她最近几个月就不和顾组长联系了。

顾西北简短的回了一个好字。

江初照翻了翻她的钱包，只有两百多块现金。熊桂枝的卡里虽然还有几万块钱，可是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动和熊桂枝有关系的东西的。开学还有一个月多，难道真要她去打工挣学费？

江初照想想觉得梁春晓应该有帮她考虑到这种情况，她去拉大床头柜的抽屉，果然，最底下的一个抽屉塞满了粉红色的毛爷爷，重的她都拉不动，目测最少有三十捆。梁春晓还夹了张小纸条嘲讽她：“买包不够，勉强买件新衣服吧！”

用现金砸人的感觉很好是吧。江初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抽了几叠装包里，趁银行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用谢林林的身份证办了存折和信记卡，把钱存进去准备交学费。然后她买了点酸奶和水果回家当晚饭，开始用手机上购物网站买买买，一律选到付。

青河的夏天特别热，江初照有心出去买几本工具书，每次都是走到公寓楼大门就回来了。晚上热气消散了出去散步兼买菜江初照倒是经常能遇见刘微明。刘微明的人缘很好，每次都是一大群人玩。他虽然住在江初照隔壁，也会每晚睡前打个电话问问江初照的情况，却一直装作不认识江初照，江初照当然也不会主动招惹他。

一晃就到了开学，开过班会领完书，江初照背着一个重重的双肩书包走在青河大学那条出名的林荫大道上，还没有走完一半被篮球砸中六次，被三个卖相过得去的骑自行车男生“不小心”差点撞到，还有一个开着头巾绿保时捷的傻B一直跟着她按喇叭问路。江初照简直控制不住自己冲那个傻B翻白眼，戴上大墨镜目不斜视直走。

“美女，我是真迷路了。你好心指个路嘛。”傻B就怕人家不看他，侧目的人越多，他喊的越响亮。

江初照忍无可忍，停在路边给梁春晓的助理打电话，问助理能不能开梁春晓的帕加尼过来接她绕一圈。

助理说梁总一个小时前才把车开出去，他要打个电话请示下。那边电话挂断没多久，梁春晓就打电话过来笑话她：“第一天上学就惹到麻烦了？我已经进你们学校大门了，你现在在哪儿？”

“林荫大道的中段，旁边有一辆不值钱的保时捷跟着我，绿色的！”江初照暴燥的想喷火，容城的大学生开跑车的很多，她在容城大学就没遇到过这种事，还说青河大学美女多她不起眼，顾西北纯粹是胡说八道。

帕加尼骚包的从林荫道那头“嗖”过来，路过头巾绿嚣张掉头风骚抢道停下。海鸥翅膀一样的车门展开，梁春晓探头吹了声口哨。江初照一言不发上他的车，等车门落下来就抱怨：“这种傻B开着破跑车跑学校来骗姑娘，学校保安不管的？”

“你以前在容大没遇到过这种事？”梁春晓今天确实是过来接江初照放学，顺便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的，但是他没想到江初照不会处理这种事。

“没有啊。”江初照想了想，无奈的补充说：“我孟叔叔的助理应该有做保护工作。”

“还以为你们家真不养保镖呢。对了，悬赏的买主捉住了仨，一个还没有动，还有一个借口考察东南亚出去就没回来。这几家的大错误是走私，被查是因为有人利用他们的走私渠道贩.毒，叫你们家的人不要碰，也别为你报私仇知道吗？”

“你都知道的事，我孟叔叔肯定收到警告了。吴家和这些事有关系吗？”江初照轻声问。

“断的那一截尾巴肯定要好好利用，有关系也是吴创成背锅。”梁春晓笑，“谢林林同学，这些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当听个八卦吧。对了，西宁还嚷嚷着要见你呢。她明后天要飞来青河跟我一起去叶城，你要不要抽时间见见。”

“我怕我一见她就忍不住逗她。”江初照不想和顾家人再拉上关系。

“西北哥当着她的面托我照顾你……逗呗，看看她会不会吃醋？”梁春晓抛了个媚眼给江初照。

“你别又拿我刺激她，她要是吃这套早和你去领结婚证了。”江初照蹙眉看他：“我觉得吧，你的态度摆的这样明显了，她呢，又不肯答应你又看不得门当户对的姑娘接近你。会不会问题不在你俩身上？”

“我奶奶？”梁春晓烦恼的叹息。

“你奶奶也就是面子上下不来。她要是真不讲道理的老人家。上次我俩相亲她准能把我俩闹成合法夫妻。”江初照嘻嘻笑，“我嘉园哥和我孟叔叔都比较中意你。闹一闹说不定就顺水推舟了。”

“我俩也确实相处愉快是吧。”梁春晓哈哈笑，“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从局外人的角度看看问题出在哪儿。从小磨到大磨了她这么多年，总是这样反复，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从大局上来讲，你们两家的长辈关系良好，你和顾西北又一直相互信任相互支持，联不联姻其实不重要。 所以别人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作梗。但是也说不准。”江初照歪着脑袋想，“我其实对你们那圈不熟。比方你和何昭平，陆华年和路丁，还有吴守仁，你们几个圈互有重合又彼此不来往，你给我一点提示。”

“那我先从你关心的人说起。陆华年带你见过他那三个好朋友了没有？”

“嗯，他们四个好像格外要好。”

“陆家和曾家老一辈是步调一致的。但是俩家多子多孙多福气，子孙们虽然大立场接近，各自的态度还是有区别的，分散投资他们家也投资得起。所以姓陆的姓曾的混好几个圈，这些堂表兄弟们过年过节在爷爷外公那边聚一聚，平常都是各玩各的多。他们家不管谁有事，一般都不找自家人帮忙。至于自家人暗里帮不帮，不好说。

陆华年他们四个人走的很近，一方面是他们的父母关系就不错立场接近，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四个人感情确实很好。而且他们四个不论性格还是能力都是互补的，谁都不挡谁的道，可以资源共享共同进步。当然，他们四个的顾虑也会多一点，做事就相对稳重。”

江初照心里算一算，差不多谁都有几个好基友，她就问：“不都是组团涮BOSS的吗？”

“你想多了。不是谁家都有陆爷爷那么大的气魄把资源给外人的。”梁春晓笑，“大部分人都和你们家一样，先集中倾斜一个。谢家是谢嘉园，顾家是我西北哥，再加上我汪哥，他们仨原来是想组队的，搭上我和昭平，我们几个上小学的时候总在一起玩。但是嘉园哥回老家几年，再回来跟我们就不来往了。其实晓月姐虽然嫌弃西宁太咋呼，跟锦年姐和清源姐关系还是蛮好的。”

“清源姐是谁？”江初照眨眼睛。

梁春晓也对她眨眨眼，“她后来出国了。”

江初照猜是顾西北的前任，顾西北现在表现的很喜欢她，梁春晓当然不方便在她面前提顾西北的前女友。她现在大致能凑一点历史：这位清源姐和陆锦年卢晓月算闺蜜，当年怀孕那事儿出来，闺蜜包括顾西宁应该都是站清源姐那边的。老汪站在顾西北那边，于是陆锦年和老汪就分手了。她嘉园哥是考大学前才回的京城，那两年又忙着操心江宝琳和她的事，没有搀和顾西北的事，但是受嫂子的影响觉得顾西北很有问题，他们两口子就干脆不和顾西北老汪来往了。总的来说，李清源闹一出意外怀孕就把这个还没有来得及凝聚起来的小团伙坑散了，这个坑货简直是巨坑。顾家留一个顾西宁这种没事小坑坑自家人的坑货留着显忠厚老实对自己人好就够用了。个人问题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问题，换了她是顾西北的家人，她也不乐意要李清源这个坑货进家门啊。

江初照拨刀，笑问：“清源姐没给孩子和西北哥做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