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韦恩和伊妮莎就挑了凶手最近常去的那家酒吧,开始了第一轮的踩点,
顺便还带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唬人的壮汉桑德斯,用来无声而礼貌地劝退一些胆量间歇性膨大的酒鬼。
凶手之前搬过好几次家,几乎每次搬家以后,常去的酒吧都会变,
琳娜觉得这些酒吧都有问题的概率不高,但反过来说,如果凶手不去了之后,那么他的接头人不会再去的可能性也不低。
进到酒吧里,酒保看见坐到了吧台边的韦恩三人,很快就迎了过来,“欢迎光临,我们的新朋友今晚想要喝点什么?”
酒吧里这会儿很热闹,一堆酒鬼正围在一张桌子旁起哄和呐喊,围了好几圈,韦恩伸长脖子瞟了一眼,发现他们正在玩赛马机,
这个年代也有属于自己的成人玩具,在酒吧里常见的,通常会是简易的轮盘赌或者摇球机,赛马机算是相对新奇的玩意,如今还得从温莎王国进口。
这玩意看起来是个不大的方盒子,上边有几条等长的平行凹槽,被安在内部的斜坡上,每道凹槽里边分别放置着小钢珠和带着底座的不同颜色小赛马,底部则有根横贯所有凹槽的带飞轮的方形轴,
用绳子缠起来拉动飞轮以后,方形轴打到小钢珠上边,就会把小钢珠弹开,而小钢珠击中小赛马下边的底座以后,会先把小赛马往前推一小段距离,之后便顺着斜坡滚下,
如此循环,由于小钢珠从不同位置回滚下落的时间不一样、被方形轴打中的时机也不一样,两者结合,所以每次最先被推到终点的赛马便会不一样,甚至还可能出现赛局逆转的情形,算是用纯机械手段实现随机性的有趣玩具。
然后成年人加随机性,地点还是在酒吧,玩法也就变成了各种下注,
不过公开赌博算是违禁的事情,赌注稍显张扬便会被酒吧的工作人员制止,通常还是娱乐为主,发不了财,但小额且上头。
没人注意吧台更好,韦恩一枚金币弹了过去,“来三杯你们这里卖得最多的,不用找了。”
走量的酒都是便宜货,酒保还算良心:“我们这的啤酒和朗姆酒,估计不合几位的口味。这款威士忌还不错,适合用来转换口味。”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韦恩这次选了个相对低调的:
“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最近的‘大教堂袭击案’你听说了吗?我们听说那个叫做卡尔的凶手之前常来你们酒吧,想来挖掘合适的素材。”
酒保眉头一扬,目光落在了伊妮莎的脸上,不知道是在夸还是在损,“这么有气质的漂亮小姐居然是记者?”
你这有点职业歧视了啊,小心我把你这话告诉那个专业女记者弗蕾迪·朗兹,就说你讽刺她长得丑。
韦恩的脸上神神秘秘,往伊妮莎那边示意了一下,“这位是朗兹小姐,我们报社股东的女儿,记者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她如今距离家喻户晓,只差一两个爆炸性的新闻报道。”
酒保很快心领神会,金币揣进了自己兜里,又从另外一边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丢进了吧台抽屉里,人也凑了过来:
“说实话,教会和警方这几天已经来问过好几次他的情况了。那个卡尔是两三个月前才第一次来,大概每周会来一次,基本不主动和别人交流,小费据说也给得一般,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伊妮莎很快就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点,“基本不和别人交流,那就还是有?”
酒保似乎微感诧异,韦恩便微微往前探了探:
“这个案子目前据说还在调查,相关的消息不好弄。我们建议朗兹小姐暂时可以先挖掘一些关于凶手内心世界的消息,这样也可以满足关注案件的民众们的好奇心。比如说凶手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平时喝什么酒都行,这些消息对警方没用,但是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
酒保想了想,“那个卡尔喝的都是威士忌,就是你现在喝的这款。至于交流的话,我只见他和别人短暂交流过几次,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韦恩在旁边掏出了小本子,“和他交流的都是男性?”
酒保有些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稍微有点迟疑:
“当然,酒吧里能见到的女性,除了侍者和表演者,剩下的多是男士们的女伴。他又不怎么主动跟人交流,就算偶尔有单独的女客,他也不会去搭讪。”
韦恩一边写,一边故意自言自语,“凶手偏好跟男性进行交流……在性取向方面,并不盲从于世俗的理念……有独行于这个世界的勇气和坚持……”
酒吧似乎还没见识过这种玩法,眼睛都微微有点瞪大了,
但韦恩并不管他,接着继续问:“那你还记得跟他交流过的男士们的长相吗?如果涉及到个人隐私的话,我们可以在报道中只描述外貌特点。”
这下酒保是真的迟疑了,“和他交流过的,基本都是酒吧的常客。你们这样写,会影响我们酒吧的生意的……”
韦恩就显得很坦然,晃着笔头在那等着:
“那就是还有相对陌生的客人?你可以主要说说那些人嘛。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记者,只会记录真实的客观内容,不会胡乱编造的。”
酒保显然对韦恩的话产生了怀疑,不过看在金币的面子上,他还是思索了起来:
“里边相对陌生的,好像也就两个人吧。其中一位男士的身材比较魁梧,脸上是络腮胡但修剪得很短,蓝眼睛,看起来接近汉斯人。
“另外一位男士穿着风衣,一直没脱下帽子,感觉像是来酒吧找人的,发现找错之后就很快离开了,甚至都没有买酒。”
络腮胡有可能是伪装……但是短暂接触就走,又好像更专业……
韦恩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维持着人设:“据知情人透露,凶手对充满男性魅力的身体特征表现出了痴迷态度,并且对带着神秘感的同性毫无抵抗力……似乎还因此诞生出了不一样的友谊……”
写到这里,韦恩再次抬起了头,对面的酒保则脖子迅速一缩,
韦恩脸上的微笑不变,“你能再详细描述一下那两位先生吗?什么样的具体细节都行。还有,他们都只和凶手接触过一次吗?其它时候他们有没有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