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圣途 第698章：断发明志

无妄之境的一切，都显得极其不真实。

冰寒之气的环绕，虽然伤不到风眠二人的本源，但还是会不舒服。

林秀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风眠离开，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可疑。前者由始至终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态度，她的自信去哪儿了？一向的冷静淡然呢？

“好，你要我离开，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然然，你我之间什么没有经历过？这最关键的时刻，你要将我推开？”

突然，整个无妄之境开始颤抖，空间的波动一层层的荡开。

在风眠与林秀然的面前，出现很多幻象。但这些画面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真实存在过的景象，所以一瞬间便陷入其中。

眼前飞旋的，是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从苍灵界出发，虽然并没有随时在一起，但出现危机之时，林秀然都会及时的出现。

在风眠的心中，他们早已密不可分。两人没有捅破窗户纸，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秀然会在这时候赶他走？

“然然，你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证据。难道这些细节，以及我们之间经历的一切，你都要否认吗？为何你的人生，我不能参与？”

沉着脸，林秀然脑海中一直浮现之前她看到的画面。

风眠被她一剑穿透，彻底失去生机。就连最后一刻，他也不愿相信，林秀然会对他刀剑相向，甚至一剑将之击杀。

莲步后退，林秀然收敛情绪，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直直的盯着风眠。

“呵…经历生死？原来这些在你看来，是如此的重要。不过在我眼中，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所谓经历，皆是自己的执着。”

身形飘飞而起，手中秋水细剑出现，挽出无数剑花，然后荡开一道道剑气，将这些画面完全破碎，甚至是一个不留。

“执着于过去，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有什么意义？你我之间非要牵扯什么吗？彼此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我们无法逃避，你不要再天真了。”

见此，风眠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林秀然。

“这当真是你最真实的想法？林秀然，在你眼中，我们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好，很好！既然你如此决绝，那么我认了便是！”

抱拳拱手，风眠也不再纠缠，他本就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林姑娘，之前是在下唐突，冒昧了。误以为我们之间会有剪不断的牵扯。但现在看来，一直都是在下自作多情。从今以后，永不相见。”

毅然的转身，风眠脚步一点，向着无妄之境的出口掠去。

林秀然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

一道屏障将他俩隔绝，仿佛在两个不同的空间内。

一道神秘的声音突然在风眠耳边萦绕：“既然已经进来了，这么轻松就想离开？恐怕得留下点什么吧！”

气劲升腾，一道道冰寒的气息凝聚成漩涡，将风眠直接席卷进去。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旋转，冰寒之气将之彻底的冰冻，化作冰雕，动弹不得。

同时，林秀然缓步走向冰柱面前。凝重的盯着冰柱之中，一道道人影。

抬头，望向无妄之境的上空：“现在满意了？从此之后，我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你想要的我已经做到了，请立刻放了我的族人。”

话音一落，无妄之境的中心之处，空间一层层动荡。紧接着一道灰白长袍，白发中年男人出现。他单手负于身后，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林秀然面前。

“很好！如此冷静，当真不愧是林族第一天才圣女。其实你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结局，只是以前一直不甘心，不是吗？现在准备接受了。”

沉默

林秀然只是暗自紧握拳头，盯着冰柱：“放了我的族人，所有的责任在我，改变灵脉气运的是我，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神秘一笑，白发中年男人说道：“别着急，就凭你表面上决定断绝关系，还不足以让本座信任。除非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伸出手，盯着林秀然：“给我一缕你的头发。”

毫不犹豫，林秀然抬手一挥，一缕秀发出现在白发男人的手中。

仔细的观察，满意的点头，然后光芒一闪，发丝灰飞烟灭。

“这叫做断发明志，从此之后，你与那家伙才真的没有半点关系。”

话锋一转，白发男人将气场笼罩林秀然：“其实你何必挣扎？从始至终你就没有挣脱的余地。除非你放着族人不管。”

“林族一脉，掌控天下水脉，你以为当真如此轻松？本源上，你林族永远都要依附我水灵一族，谁都逃不了。想要反抗，不过是徒劳罢了。”

转身，白发男人淡淡道：“跟我走吧，之后我自会放了你的族人。林族的一切都将安然无恙。只是你这圣女的宿命，还请你继续传承，坦然的接受。”

林秀然看了所有冰柱一眼，然后莫名的向后望了一眼。

正要转身离开，这时候，一道剑光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没入他们面前的地面，道道剑气激荡，波动朝着整个无妄之境扩散。

“想带她走？问过我答不答应吗？”

风眠徒手撕裂屏障，身形从天而降。脚步一点，踩在剑柄之上。这一幕似曾相识，明明就是学长的风格。

眉头一皱，林秀然淡淡的盯着他：“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这是我林族的事情，我逃避不了，终究是要面对的，与你无关。”

袖袍一挥，风眠丝毫不在意林秀然的态度，淡淡一笑：“呵呵…宿命？这宿命是谁规定的？既然我能为你改变一次，就能为你挡下第二次。”

身形降下，手持青剑，直指白发男人：“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与那苍月太一有着密切的关系吧？不如我们谈谈条件如何？”

下一瞬，一股庞大的水灵之气袭来，正面冲向风眠。但玄武护盾生成，将这一股力量完美的挡下。屹然不动，风眠依旧可以直面白发男人。

“小子，别忘了你在什么地方。就凭你这点能耐，还想改变圣女的宿命，还想与我谈条件？别以为你在其他地方叱咤风云，就可以在我面前逞能。”

淡淡一笑，风眠半点都不慌。

左手一翻，一道光芒闪过。星域冰牢的缩小版飘飞在掌心之中。

“想必你应该是水灵一族的高层吧？没有猜错，或许就是族长级别。既然你身为前辈，就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星域冰牢，寒气冲天。一旦认主之后，锁定了敌人只需要主人的一念，便可彻底将之冰冻，甚至是完全破碎，连灵魂都找不回来。

“苍月太一的身份，在水灵一族应该很不简单。否则他也不可能随意的调动水灵一族的大军。你说是这样吗？”

面色彻底阴沉，一股磅礴的气势涌动在白发男人周身。

“放了他，我命令你现在就放了他，否则本座一定要你灰飞烟灭！”

眉头一挑，风眠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很好，既然如此，你先放了所有林族之人，至于本源灵脉，这一点完全不需要你操心。”

一人换一个氏族，风眠这买卖稳赚不赔。

拳头紧握，白发男人随时都可以将风眠压制，这里是属于水灵一族的地盘，所以他才是主导。但一个星域冰牢，便将对方彻底牵制。

僵持片刻之后

“好！我放！风眠你记住，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以为你这是在帮助林族吗？我水灵一族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伸手一挥，一道法阵出现在无妄之境的上方，一道道光芒从上方降下，打在冰柱之上，它们连续的破碎，所有的族人都彻底的重获自由。

“然然，带着他们离开，动作要快！”

没有迟疑，秋水细剑旋转，一道道剑气将众人包围，然后化作九龙大阵，将众人护在中间，迅速的向无妄之境外冲去。

风眠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发男人，心念一动，星域冰牢发出一阵亮光，苍月太一的身形踉跄的落下。回过头，狠狠地瞪着风眠。

“风眠，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连带着林族，我也一样不会放过。”

林族核心外围

众多族人，包括族长林沧澜，圣女林秀然，静静而立，无数双眼睛看向风眠，沉默，一时间没有人先开口。

片刻之后

林沧澜上前一步，拱手，认真，真诚的说道：“这次多谢你不遗余力，冒险相救。我林族上下将永远感激大恩。将来若是有什么需要…”

话音未落，林秀然上前，将父亲拦下。

转头看向风眠，这一次没有温柔，只剩下面无表情的冰冷。

“风眠，我已断发明志，这你已经知道。多谢你这次出手相助，不过从今以后，我林族的一切，都与你无关。族中遭受混乱，我不便留你，还是离开吧。”

双方僵持，身后众人都瞪大双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们之间怎么了？

“好，很好！既然林姑娘已经这般说了，我风眠不是死皮赖脸之人。”

干脆的转身，举手抱拳：“诸位，在下告辞！”

脚步一点，身形几个闪掠之间，风眠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没有纠缠，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的挣扎，就这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