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逆 事后

卫禾是被疼醒的，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浅蓝色的天花板。右胸到左腹传来麻辣的感觉，稍微动一下，就传来撕裂的痛感。

忍着痛感，卫禾伸手在床头附近找到了铃声按钮。

没多久就有医护进来给他做检查，卫禾趁机问了一下大家的情况。

医护首先跟为了说了一下他自己的情况，装备穿戴整齐，夏犹青的爆炸火焰并没如何伤到他，冲击力也逊色于手雷，只是造成了轻伤。

严重的是夏犹青的那一拳，肋骨断了好几根，被擦伤的地方几乎坏死，留有明显的红色伤印。

医护甚至不敢给卫禾盖被子，就那么赤裸上半身让他躺着。

其余人伤得基本差不多，属于重伤偏轻那种，好就好在没人出现什么不可逆的伤残。其余人也在隔壁修养。

听到动静了跟着过来看看，张简从外面进来坐下。

在配合医护做完检查之后，卫禾才看向张简问：“你怎么样？”

“我？我还好，就是骨折了，加上一些不大不少的淤伤。”

“大家都没出事吧。”

“有人死了。”张简的话听不出什么语气，卫禾愣了一下，像是在接受这个事实，而后才问：“是谁？怎么走的？”

“黄思途，年龄比我小两岁。被你抓住那个双手一扭脖子，人就没了。”

在卫禾的印象里，当夏犹青表达出不可思议的力量的时候，他已经立即赶过去了。没想到那么点时间就有人没了。

“那寄托了吗？”人死后的墓碑或者骨灰盒，都属于一种情感寄托，仿佛人还在那里，只是变得不会说话、不会动了。

公司不流行土葬，墓碑下面也不放尸体，更多是一种衣冠冢，这就叫寄托。

“还没，尸体还放着。想等大家一起，最后看他一眼。”

“时间过去多久了？”

“两天。”

房间再次沉默下来，静坐的两人还沉浸在情绪之中。卫禾不擅长记人，对于黄思途也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自己的一个同类没了。

“你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吗？”张简问，现在回想起来，面对夏犹青的时候有一种噩梦感。强大、无可匹敌，还同时拥有电域和火域的能力。

提起夏犹青，卫禾也回想起当时的状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他和你不是一样的吗？”

“你是超能者，我是域师……”卫禾简单和张简讲了一下什么叫域师后继续说道：“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超能者像野兽，哪怕只是吃和睡都会长肌肉；域师像是人，需要锻炼才长肌肉。

我动用力量就像运算，所以我把动用力量的过程叫运域，你动用力量看和很能一样。

你的会比较单一，只有身域。而我理论上来讲，只要知识足够并积累足够，我拥有所有的域，而且更灵活，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要运算，过程更多，因此更慢。

他介于却超能者和域师之间，既不是完全的本能也不是完全的运算，就像他知道几个公式，但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照抄着把力量用了出来。”

可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形成域核，给卫禾一种歪门邪道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最后探测到夏犹青直接在体内用电刺激身体的时候，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人体那么复杂，或许要用量子计算机才能精准控制，否则只会害死自己。如果夏犹青有这个实力，卫禾觉得自己等人根本不配和他打。

这里面肯定有大秘密。

公司高层的老人来了，照例询问卫禾的情况。这一次透露出来的信息很重要，没多久公司就放开了第二批人权机的竞拍，足足一百个名额。

这一次的人权机竞拍就比上一次便宜多了，平均价格在30万。不过不一样的是，第二批人公司仅仅提供对应的营养伙食和域法镯。

除了域法镯自带域核法之外，其余的域法就要拍卖域法球了。公司的域法球严重不足，那玩意普通人根本碰不到。之前能碰到的超能者都在国家手中，公司就那点超能者，根本收集不了多少。

尤其是之前国家安排人大规模收集的情况下，公司也不可能派人出去明抢。

和第一批人员不同，第二批人员的域法球是采用竞拍租的形式进行。

卫禾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他域法镯里的域法在种类上还超过了公司，之前从国家那里拿的。

询问完问题之后，卫禾提了一嘴：“这些内容事关重大，但又没告诉我哪些不能说？要不点明一下，这样好把握和别人沟通的分寸。”

引得几人笑起来：“没关系，你认为能说那你就说。这些只是不适合让世人知道，他们会恐慌混乱（推测的，虽然并不理解为什么会如此）；至于自己人，只是暂时没必要大规模宣传而已。

很多人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反而可能带来危险。但带来危险这一点上，在和你相处之后，知不知道也可能有同样的危险了。

所以你遇到想告诉的人，完全可以告诉。”

……

休养了一周，所有参与了救世帮行动的人都站在火化场外，今天是黄思途火化的日子。

众人排成长队，一个个走过黄思途的前面看他最后一眼。毫无血色的面孔配上脖子的扭痕，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悲伤。

黄思途旁边站着的是他的父母以及弟弟，正在给他做最后的打理，旁若无人。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丧，不像电视剧里面的悲呛，也不是麻木无神，就是简简单单的丧。见到卫禾等人还能笑出来，很丧那种笑。

那是一种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低迷状态。

最后一面见完，最前面的是他的父母，中间是卫禾和第一小队这些伤患，最后是其他参与行动的人。

在众人的目送下，黄思途的尸身被推进火化炉中……

路上，卫禾对着张简说想去看看夏犹青的尸身，两人同路而去。

事情太多了，救世帮人的尸身还没来得及处理。

那天是夜晚，激烈的运动让人的身影看起来是朦胧的。

直到看到救世帮人的尸身，卫禾才明确感受到那一晚战斗的激烈。

透过衣服的弹孔能看到身体弹孔内的血肉，那是十分恶心的创口，看得卫禾的胃有些不舒服。

在一些肌肉比较厚实或者骨骼的地方有子弹卡着，还有人的额头上就卡着子弹，仅仅是额头上给那么一枪，还干不掉他们，真是离谱的身体能力。

也有可能当时带的枪威力不够，毕竟只是针对普通人的。

有些部位已经被打烂了，那画面更加恶心了。但卫禾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着。

他看得很认真，并非仇恨或在了解什么，只是在提醒自己，这是他做的。差一点变成这样躺下的就是他们了。

最后是夏犹青的尸身，像是烂掉一样，有融化的迹象。给卫禾一直夏犹青的身体是散的的感觉。

卫禾看着看着，觉得越来越恶心，但越是恶心，他越是要看，甚至开口说道：“原本黄思途是不用死的，他的目标其实是我。”

张简沉默的看着卫禾，卫禾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他很厉害，很强，仿佛灾难。仅仅是擦碰到我，我就像死了一样。

可是我应该比他强的，如果域师这条路是错误的或者弱小的，他根本没必要以我为目标。

这说明他害怕我。

所以黄思途死的原因其实不过是因为我应该比他强，但是还没有比他强，给了他解决我的机会。然后黄思途被牵连死了。

我不想再有人因为我的弱小而死了。”

卫禾说话的表情很平静，也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