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途 第五十七章

花纹、纹路？！

他立即想起初至天罗城时看到的、城墙上那铭刻的繁杂无比的花纹、纹路。

城墙上的花纹、纹路是护城大阵的阵纹。那么，法术表面的花纹、纹路，是不是也是种阵纹？

法术外形跟这些阵纹有关？那法术特性是不是也与阵纹有关？这些阵纹都有什么用？

为了证实猜测，他凝出法术并尽可能放慢变形过程，通过魂丝灵识去感应变形过程中，法术表面阵纹的种种变化并记录在案。

又是无数次感应变形、阵纹变化后，他终于整理出数十种、虽然略有差异但基本相同的阵纹。

随后，他又继续凝聚法术，记录法术阵纹、记录法术特性效果，通过无数次实际对比、去摸索探明标注每个法术阵纹所具有的功能特性。

数十种阵纹的功能特性基本摸透后，他再次凝聚法术，并在法术凝聚过程中，主动尝试通过魂丝压缩阵纹、节约空间，最后添加阵纹！

是的，添加阵纹！添加他需要特性的阵纹！从而让法术具备更强特性！

比如金针术针头部位，原本只有一个具备破风特性的阵纹，如果再加一个呢？比如金针针身原本有三个具备增速特性的阵纹，再加三个呢？

...

九头轻步走到闭目沉思、身前亮着团微弱金光、正有金针缓慢凝聚的秦天身边，轻手轻脚取走他身边的空碗，再慢慢将碗香味四溢的浓汤放在那空碗位置，缓缓后退。

他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响，唯恐打扰公子潜修。他曾经以为，自己每日不断的苦练已是极致，直到他亲眼目睹秦公子持续至今已有九个多月的研究法术后，他才明白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九个月多来，秦公子坐在那块山石上几乎就没动弹过，只是在不断凝聚、消散法术。一种灵力用完就用另一种，所有灵力用完就激活阵盘修炼功法，完全忘记了练气期每天只能修炼四时辰。

修炼完了再凝聚、灵力完了再修炼。

周而复始、持续不断。

他起初要去制止、叫醒秦公子，但被始终站在公子左肩的小红鸟挥翅拦住，那双芝麻般小眼一看他，他就本能地泛起无尽畏惧，不敢动弹分毫。

九个多月来，秦公子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那眼睛有时明明看着他却视他无物，即使是吃喝拉撒也全是本能，饿了就吃、累了就睡，即使暴雨袭身也无知无觉，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更很诡异的是，暴雨再大也无法沾染他一滴，全被他周身突然泛起的微微红光遮挡。

那红光，来自小红鸟，来自明明没有兽核的小红鸟。

脚步声在身后轻轻响起，九头不用看都知道是名为赵琦的老者，还有少年周海。

“公子？”赵琦轻声问道，九头微微摆头。赵琦不再说话，站了会便悄然离去，但少年周海却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天。看了会，周海悄然离开几百米，拿出柄法剑一招一式练起来。

秦天潜心研究法术后的第十天，周海便每天清晨都会来看看秦天，然后就在几百米外练剑，从清晨练到傍晚，一套最简单的剑法翻来覆去的练。

风雨无阻。

转身看看开始练剑的周海，再看看依然在研究法术的秦公子，九头走到另一边也练起拳脚，依然是最简单的一拳一脚。

咻！

一声尖厉短啸突然打破小山的平静，九头急忙闻声望去，却见公子仰面而倒！九头大慌，急忙飞窜过去，倒下的公子突然停下，竟是被小红鸟挥翅在身后托住！等九头赶到时，公子已躺在石上、鼾声起伏。

九头急忙上前检查番，没发现任何异常方才放下心来，朝远处听到动静急忙跑来的周海摆摆手。周海看看这边，方才又回去练剑去了。

秦天这一觉，足足睡了六天才醒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凝出枚金针。这枚金针看上去和普通金针没什么区别，如果用灵识感觉、就能发现金针针身比普通金针多了近三成阵纹。

看看四五十米外的大树，念动间金针竟然无声无息激射出去，直到穿过那株大树飞的不见踪影，空中才突然响起声尖厉短啸！

速度竟然比声音还快！

秦天又凝出两根金针，一根命中大树时另一根竟然还没飞一半！

‘速度是快了不少，但凝聚时间似乎长了些，还是需要多练习来缩短凝聚时间。’

想着，秦天又闭上眼睛准备感应凝聚过程，早已在旁等待的九头急忙轻咳一声。秦天睁眼看了下他又闭上了，九头心头刚泛起苦涩，秦天眼睛突然又睁开了，“嗯、嗯，九、九、九头，你怎么瘦了？没吃的吗？”

九头大喜，急忙上前叫道，“公子，你终于醒了！”秦天奇怪的眨眨眼，“我一直醒的啊。”

等知道自己这次研究法术竟然研究了九个多月，只感觉没过几天的秦天根本不信，直说九头肯定算错了，直到赶来的赵琦和周海都这么说，他才勉强相信下来。

突然脱离入魔般的研究状态，秦天只感全身都不自在，在小山跑半天方才自在下来。

始终跟着他的九头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小红鸟的异常也没隐瞒，就连自己心中突然泛起的畏惧都没隐瞒。听完，秦天笑笑，只当未闻。

这年头，谁还没个秘密？他早已察觉小红鸟毫不遮掩的异常，只要不对他不利就行，再说他似乎也赶不走对方。

回复自在后，秦天和九头检验起金针实战。

四十米的距离，九头怎么也躲不过新式超音针，不过超音针也刺不透他坚硬皮肤只能留下个小红点，但刺的很痛！那种浑身一激灵的痛！

在九头建议下，赵琦兴奋加入实战检验，他练气大圆满的土盾，能挡住超音针但同点不能超过四根，第五根土盾就会被射穿，从而防御性能大为降低。看上去不怎样，可要知道秦天才炼气七层，比赵琦差了三层。

赵琦也怯生生的想要参与，秦天并没拒绝，想想，凝出面添加有坚固阵纹的土盾让他尽力进攻。结果却有些意外，在秦天估计中，炼气四层的周海至少需要几十剑才能破碎的土盾，竟然不到一半就碎了。

对近战武技不懂的秦天没有多问，但让九头有空教教周海，教的自然是他那套理论。至于对周海有没有用，他也不清楚。一直在旁的赵琦大喜，连连道谢，秦天笑着让他多谢谢九头才是。

休息两天后，秦天决定暂时放下法术研究离开这里，法术需要水磨功夫来缩短凝聚时间，随时都可。在和赵琦说了后，赵琦提出想跟秦天走，死前能照顾照顾周海，对此秦天没再反对，收起赵琦送来的无漏丹丹方和几本炼丹笔记。

如此山洞自然空了下来，秦天干脆让这九个多月来、一直在附近执行九头警戒命令的火蟒回山洞。

离开小山后，秦天没有直奔呼啸平原，而是先去了趟地火谷，他始终在意这个被他无意中摧毁的地方。

当他发现封闭的地火谷竟已重新开放、地火造成的满目疮痍竟已无影无踪、死寂的坊市又人头攒动时，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他此刻的复杂心情。

“好算计啊。”他身边同样看着地火谷的赵琦突然感叹道，声音带着说不尽的嘲讽。

“这里汇聚有大量炼器师炼丹师，他们可能在修真路上畏首畏尾，但沉浸炼器炼丹数十年，经验丰富、理论扎实、思想开放，敢做敢想勇于尝试，修真界大部分丹方其实都是从这里诞生、改善、流传出去的。炼气七丹有四种就诞生于此。”

“这里的炼器炼丹师，一直被各个修真组织垂涎，只是他们大都不愿被组织束缚，只想炼器炼丹，很少会进修真组织。”

“这次地火突然爆发，地火殿先封闭地火谷、不确定重开时间，断绝所有炼丹炼器师的未来，他们想用地火继续炼器炼丹，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只能投靠各个修真组织。”

“现在，人分完了、底蕴抢光了，地火殿再迅速清理、重开地火谷，将那些他们看不上的炼器炼丹吸引回来，继续在此沉淀、发展。重建炼丹炼器交易坊市，炼制、维持广大散修修真所需，降低他们受到的压力。”

“这场地火爆发，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

秦天静静听着，一时都想不清这场地火爆发，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

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赵老，你说，这种收割是好事还是坏事？”赵琦许久都没有说话。

“赵老，反正你要死了，不如好好玩一场？”

第二天，赵琦带着周海回到他生活数十年的地火谷坊市，轻车熟路地来到地火殿办事处，他不仅将先前的住所继续租了下来，还租了间商铺。

与此同时，秦天也带着九头来到坊市。坊市的来往人流比以前小了不少，声音也稀落不少，但是看看坊市外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群，他丝毫不怀疑这座坊市未来的繁荣昌盛。

正要进坊市，远处传来叫骂声。他好奇地看去，原来坊市外的角落，一群人正围着个人在叫骂，不时还推搡几下，甚至踹上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