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图录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跨越时空的对话

这是姬长空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轮回，却也被其景象吓了一大跳。

只见这轮回末期，整个天地一片混沌，煞气弥漫四周，黑魆魆的看不清四面八方，除了极少数地方还有暗淡的光芒加持之外，其他地方尽皆一片死寂，仿佛重归混沌一般，也不知其中葬身了多少生灵。

其中有大凶，有大恐怖，毫不客气地说，便是而今圣人落入其中若无宝物护持怕也会在一时三刻化成飞灰。

轮回大劫，便是圣人也不安全。

轰！

祭坛轻轻颤抖，似乎在轮回劫力中哀鸣，显然这等宝物也未必能挡住劫力多长时间，幸亏有大圣加持。

只见祭坛慢悠悠的闪烁，片刻之间，来到一处暗淡到了极点的光芒旁边。

姬长空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发现眼前一切都朦朦胧胧，如同雾里看花，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不能接近，不能接触到分毫，甚至那人影也是朦胧的，摇晃不定，像是荡漾的水波中的影子。

姬长空知道，这是时光隔膜，换句话说，他现在只是看客，不能接触真正的一切，看到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

因为一只蝴蝶扇了扇翅膀就可能引动不可思议的变故，现在的他，哪怕只是改变一丝丝，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啵！

一声轻响，那隔膜瞬间破开，而后祭坛显化在当场。

这一刻，姬长空看清了那人的样子，那是一位中年人，满脸沧桑，虽然英俊不凡却带着满脸的皱纹。

苍白的长发，明亮的眼神，虽然盘坐在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却依然让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璀璨感觉，这实在是一位非同一般的人物，姬长空从他眼中看到了智慧在流转，看到了命运的力量。

只可惜，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他在化道，那四周仅剩的光芒其实就是他化道留下的，否则的话，此时的他早已经被四周无穷无尽的怪物，无穷无尽的劫力彻底湮灭了。

“很好，你们来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将我看到的一切交给你们，希望众生绝灭的灾难不会降临，至少也要保留一些生机，”充满智慧的眸子，无比璀璨耀眼，虽然他还在化道，无数光芒都在闪烁，可他却依然是智慧的化身。

“我们无法帮你，只能暂时延续时间，”圣骨圣人叹息，强横如他也不敢做出什么，暂时延续已经是极限了。

改变历史的代价太大，命运与时光交织，时间与空间和鸣，这是最恐怖而又最坚定的力量，无从改变，任何想要改变的人都要付出令人绝望的代价，即便是超脱一切的大圣都是如此。

“无需如此，我预感到了时空长河的变化，有人溯源而来，所以我以燃烧真灵为代价改变了化道的时间，”中年人叹息。

什么，三位大圣数十位圣人勃然色变。

“命运的力量太过玄奇，未来多变，即便是你们也无法真正降临到我原本死亡的时刻，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命运偏移，”中年人摇摇头道。

原来如此，三位大圣恍然大悟。

众人原本想要回到的是这一位死亡的时候，但可惜，他们做不到，命运会将这个时间稍稍延后，众人到来的时间会是这一位已经彻底死亡之后，而若是继续往前，则是错过了这段时光。

总而言之，若是只有他们，任他们如何手段，都无法准确的回到这一位即将死亡的时候。

幸亏这中年人修为逆天，以燃烧真灵为代价延续了他死亡的时间，如此方才等到了众人的来到。

只不过，这么做的代价就是灰飞烟灭，再无一丝机会。

“我早已看到了我的命运，在遥远的未来依然会陨落，既然沾染上了命运的因果，那么就无法摆脱，除非死亡，”中年人叹息，他的肉身开始化道，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无数璀璨的照亮半个星空的光芒四处消散。

这是化道到了最后时刻，一切都将化成虚无，包括真灵都无从幸免。

三位大圣没有开口，众多圣人也未曾开口，只是在等待着。

化道之火熊熊燃烧，像是要净化一切无垢，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这样的力量，大圣也不可能。

“我曾经看到了未来，也曾经登上了巅峰，你们知道吗，我已经度过了整整三个轮回，并且在上一个轮回登临大圣，只不过在踏出哪一步的瞬间我看到了另外的选择，因此我选择了这条路，”中年人淡淡的开口，带着温和的笑容。

这笑容在化道的烈火中显得如此祥和，让人忍不住叹息，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的年代在第四个轮回，我的种族是天地间最为强大的种族，我们统治了整个宇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抗衡，但我们是和平的种族，并不喜欢杀伐，我们相亲相爱，每一个都是兄弟姐妹……”

中年人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小化道之光却是越发璀璨了。

“我记得，我记得那一次轮回，一切生灵都在燃烧，我的族人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他的躯体化成火焰，真灵变得残破，最终在劫的力量下彻底燃烧灰飞烟灭，而我，当年的小小准圣却因为在族中最小得到了所有人的庇护，他们燃烧一切护住了我。”

中年人的化道已经到了尾声，只剩下半个头颅，不过弹指间恐怕就会真正的彻底变成虚无。

“结果，他们死了，我还活着，我痛苦了无数个日月，因此我选择了那条路，现在我终于可以解脱了，解脱了……”

随着话音刚落，无数璀璨的光芒骤然暴涨，百倍千倍，这是一个无上人物最后的璀璨，他曾经踏足准圣，却因此选择了这一条探索命运的路，他成功了！

终于，烟消云散，化道的光芒彻底消散，眨眼间消失无踪。

叮咚！

一滴泪水自虚空落下，散发着晶莹的光，无比神异。

哎，虚无中大圣在叹息，只有他们知道这一位的选择是多么的艰难，曾经可以选择成为大圣，从此之后不死不灭，但他却毅然选择了另一条艰难了无数倍的路，以至于而今彻底陨落。

“走吧，该做的，我们都做到了，”圣骨大圣叹息。

姬长空抬手一抓，这一滴眼泪落在他手中，在场众人，唯有他能够看清楚这滴眼泪中的一切。

这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东西，一旦知道就会改变很多东西，越是强大的存在造成的改变就越是恐怖，而在场众人他的实力最为弱小，所以这一滴眼泪需要他看才能将损失压到最小的程度。

嗡！

姬长空将眼泪放在眉心，下一刻，眼泪彻底融入其中。

轰！

但就在那一个瞬间，变故陡生。

原本平静的虚无之中忽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时空通道都在颤抖，天地间仿佛有某种伟大的意志复苏了。

“快走！”

数位大圣大吼，竭力催动，时光飞速前进要摆脱这冥冥中最伟大的意志，至于原本准备好的拦截后来者的手段已经用不上了，这一位已经燃烧了真灵，将自己从时光与历史命运长河中彻底抹去，一切都变成了未知。

甚至是那曾经在未来传出的消息都会彻底消失，被冥冥中命运的力量抹去，也就是说，自此之后，除了在场众人，再也无人知道任何消息。

或者说，除了姬长空，其他人都只会留下现在的记忆，原本九难的记忆也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