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星空 第一百零五章 久别重逢

“前辈，家主已经等你很久了，就在里边。”

在雪域城的中央，巨大的堡垒映入眼帘，她就像一个公主，似乎在里边等候着自己，昊天深呼吸，最终推开了前方的大门；昊霜转过身，道：“十万年了，我还以为，你并不打算离开地球的星域。”

二人再次见面，似乎并没有期待依旧的喜悦之情，他们都是一个势力的掌权者，身居高位，也许这种情感已经极为淡然了。

“我还以为你会非常高兴。”昊天笑了笑，便在前方坐下，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贵食材。

他见状，也不客气，开始自顾自地吃起来，道：“你不打算坐下吃么？”

“许久没见面，我就当是你请我了。”

“好！”昊霜见到昊天与之前一样，没个正经样，也没说什么，她身穿雪白色长裙，缓缓在桌子对面坐下，二人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地球上的人们还好么...”昊霜与昊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提问起地球的事情，昊天把食物塞满嘴巴，道：“其实地球没有十万年这么久，倒是你们，一下竟过去十万年。”

由于古荒圣体的突破就在眼前，自己的身体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而平常人的食物根本满足不了昊天，而现在餐桌上都是山珍海味，他自然是大快朵颐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慢点吃，还有很多..”昊霜此刻终于是露出笑容，让这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几分，而昊天，道：“你是不知道，当年神战以后，人皇带着他们的部队开始对机甲修士进行统一战争，愿意臣服的修士自然是获得了优待...擎天哪里会这样做？战斗一直没有停下...”

昊霜美眸静静听着昊天不断说着地球上的事情，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还真是如同当初一样，那坚毅的脸庞，依旧如初！

“对了，你是如何成为守护者的？擎天学院的其他人呢？”昊天很奇怪，当初昊霜与苏冷霜可是带着擎天学院最为精锐的机甲修士开往了宇宙空间，如今却是只有昊家在战火。

昊霜眸子当中闪过会议，轻轻叹息一声，道：“离开以后，就有不少族人开始后悔，从昊家的家族当中投奔了擎天学院，你知道的，我又怎能不收留？当我们找到一片大陆以后，一部分人就打算留下，在新大陆休养生息，继续发展，十万年了，战火的原住民的战争依然没有停止，又加上，古神的追击，族人们付出巨大的代价最终才将那尊古神封印在战火，如今战火也不太平，而我留守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情感，十万年的等待最终让她等到了对的人。

但是昊天对对方也有一些不满，道：“为何家族还要压迫低阶修士？”

“并非我压迫，而是他们自发的..”整个问题，昊霜并不打算和昊天让步，可以说修行者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她继续道：“我并没有发布这样的命令，实际上，家族的事务，我从来没有参与任何的管理。一切的一切，都是家族的修士自发。”

当他听到昊霜的话时，有一些震惊，不过转念一想，是恐怕是真的，修行者的世界是弱肉强食，雪爪和雪崩的位置互换，结果恐怕也是一样；既然是昊家人自己的选择，那确实也没必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他不能一直这样干涉；

“唉，好吧。”这件事情就算是翻篇，不过昊霜见到昊天露出这样的表情，随后表示道：“我可以下达命令，但是需要你留下？如何？”

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昊天停止前进，继续留下，他会这么做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道：“你不该这样要求我！”

“可我就是想让你留下...陪着我...你既然选择了来见到我，那么就会猜到我会这样要求！”昊霜此刻的表情很强势，不容置疑，昊天摇头，道：“算了，说这些干啥，古神的气息，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古神的气息...”

"你留下，我们在继续谈！"昊霜露出一丝拿捏了昊天的笑容，值得玩味。

“...看来我是必须留下了?"

"不错..."

“百年如何？”昊天还在讨价还价，昊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没有多说话，而他继续道：“那在完成了战火的事情以后，地球链接战火的星空古路应该也太平，我想回地球！”

“那我跟你。”昊霜最终答应了下来，下达命令，让家族的高层停止对底层的压迫。

她呼唤道：“银儿，这件事情，你去办理，知道如何做了么？”

“是！”那带领昊天前来的女子深深看了一眼昊天，便下去布置昊霜所交代的事情。

“对了，跟我来的，还有一位...”者指的自然是玄溟，不过昊霜并不在意，而是道：“已经有人去接了，两个时辰后，应该就会到城里了。”

冰冷的堡垒核心，暖玉长桌旁。

昊天停下了狼吞虎咽，凝望着对面清冷如霜的女子。

她十万年的等待，化作了这顿无声的宴席。

昊霜指尖轻轻拂过白玉杯沿。

“离开地球后…时间之主如影随形。”她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时光的沉重。

“天使军团，撕裂了我们的舰队…无数族人，化作了星尘。”

画面无声地在昊天脑海炸开：燃烧的星舰碎片，机甲在圣光中溶解，无声的哀嚎…

“辗转流亡…最终抵达战火大陆…”

“却不知，此地早已被一尊蛰伏的古神…视作巢穴。”

昊天的瞳孔微缩。古神！又是古神！

“神战…瞬间爆发。”昊霜闭上眼，仿佛仍在躲避那毁天灭地的余波。

“战火大陆的守护者们…异能者、武者…与流亡至此的我们…别无选择。”

“三方高层会晤…冰冷的交易达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嘲讽：

“我们留下精锐，助他们对抗古神…他们，则开放星图，让剩余族人继续逃亡…”

昊天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如此！一场用生命换取希望的残酷交易！

“而我…选择留下。”昊霜睁开眼，目光穿透昊天，看向遥远的过去。

“带领昊家…和部分擎天学院的同袍…加入了那场…属于别人的战争。”

轰！

一股冰冷、混乱、夹杂着无尽绝望与毁灭意志的记忆洪流，猛地冲入昊天识海！一段又一段的灾难片段融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冰封的战场，大地被扭曲成狰狞的冰刺森林，天空是翻滚的污秽能量旋涡。

钢铁的悲鸣，庞大的机甲在黏稠的黑暗中挣扎，被无形的触手撕碎，驾驶员的惨叫被冻结在冰晶里。

孤独的身影昊霜！她的机甲“霜华”覆盖着厚厚的、不断蠕动的黑色冰层，独自身陷无数扭曲阴影的围攻。每一次挥剑，都带起冻结灵魂的寒潮，却显得如此渺小…

最后的曙光，一道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源点的纯粹光芒撕裂黑暗，精准贯穿了古神的核心！那光芒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冰冷的、绝对的秩序感！

力量的代价光芒散尽，古神核心崩碎，但残留的、最精纯的“暗”之本源，却如同跗骨之蛆，被昊霜…或者说被濒临极限的“霜华”机甲…本能地吸收了！那一刻，她清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属于她的幽暗！

记忆潮水退去。

昊天呼吸微促，指尖冰凉。那场神战的惨烈，不亚于地球！甚至…更加绝望！

而昊霜…她成了那场惨胜中，被迫承载了部分古神遗骸的存在！

“你…吸收了古神的力量？”昊天声音干涩。

昊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光与暗…一体两面。”她的话语如同冰珠坠地。

“时间之主…诞生于宇宙最初的光…秩序之始。”

“古神…则是那光投下的…最深沉的影…混乱之源。”

“宇宙浩瀚…光之主神…暗之神祇…谁又知其几何？”

昊天心神剧震！这颠覆了他对神明的认知！

玲…时间之主…她的对立面，便是那侵蚀宇宙的黑暗？那玲…是否也…

“玲…”他下意识低语。

昊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美眸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时间之主…是光之主神之一。你所识的玲…是祂？还是祂的投影？抑或…是祂在漫长时光中，于某一刻诞生的‘人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

窗外，堡垒巨大的能量光幕模拟的天色，已悄然由苍白转为深邃的靛蓝。

“夜了…”昊霜忽然轻声说，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她站起身，雪白的长裙在能量灯柔和的光线下流淌着微光。

缓步绕过桌子，走到昊天身边。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离他很近。

近到昊天能闻到她身上清洌如雪后松林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深埋于骨髓深处的、属于古神的冰冷死寂。

这矛盾的气息，无声诉说着她十万年背负的重量。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昊天刚毅却难掩风霜的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俯瞰东方的守护者，而是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柔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十万年的冰原…太冷了…也太长了...”她低语，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下。

纤白的手指，带着一丝试探的微凉，轻轻碰了碰昊天放在桌上的手背。

指尖的温度，竟比她的手更暖。

堡垒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着拍打着厚重的能量屏障，室内却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