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星空 第七十六章 奇哉怪也

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天机门的修士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这广袤的天地隔绝了古神的气息，乙真人来到昊天的住所。

道：“昊天..可否方便拜访？”

“真人请进。”此时的昊天正在打坐冥想，自己的古荒圣体已经许久没有突破，自从卡在第三阶段，已经是战火时候的事情了。

“尊者这是在修行？”

“倒也不是，我的修为其实已经进入瓶颈期许久，如今终于是有松动的迹象了。”他的表情露出一丝欣慰，想要在宇宙之中走得更远，就必须拥有更强大的实力！

此时乙真人咂舌道：“没想到尊者的实力已经如此强悍了，还能够突破，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啊。”

“呵呵，成长环境不同罢了。”昊天也没有因此骄傲，想要在战火突破，困难重重，古神可不会让一尊这样的大能诞生在自己的地盘，同时身处异乡，没有之前地球的运气加身，自己能否渡过这劫难还是一个未知数；平复好气息后，昊天便与乙真人商量道：“真人，近日可好？”

“还行，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呆在着青铜巨门之后的世界，门里的修士难免会有一些躁动，不知昊天尊者可否准许个别修士外出探查？”

乙真的话中有一些诚恳，是啊，若是修士只呆在一个地方不和外界接触，那么和故步自封又有什么区别？对此昊天也点头，肯定道：“不错，真人说的是，一直呆在这里，确实可以安稳地活下去，可是我们的目标并不止于此，那就下令让年轻人们出去历练一番吧。”昊天笑道；天机门的门人当中，既有异能者，也有武者，在加上旁边就是青山镇，出去历练一番，倒也不是不可，只要有青铜巨门的存在，古神即使是知道了这一处秘境的坐标，想要威胁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更何况前一段日子，昊天才刚刚重创五尊守护者；短时间内，即便是古神，也不可能把大陆上，所有的武者聚集起来，围剿天机门。

“真人，大陆上，为何武者会和异能者打成一团？该不会也是古神的阴谋？”

“与其说是阴谋，不如说是阳谋...”乙真人叹息一声，异能者和武者之间的斗争，贯穿了整个历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战斗，就已经无从得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武者即使是在没有得到古神支持的时候，也是占据上风的一方。

“双方的恩怨，早已不是什么一场战场，或者一场和谈就能够解决的。若是真能够解决，古神也不会乘机而入了。”说罢，乙真人长叹息，大路上无数的英才，几乎都损失在了内斗之中。

“...”昊天没有回应对方的话，异能者和武者的战斗；地球上，各个城池之间的战斗，也是和战火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争斗是必然。这既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人类整个种族能够遍布宇宙的原因。

“真人，有限的事情，我们并不能掌握它会如何发生，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力去避免。”

“你明白我意思吧？”昊天的话，宛如提醒了乙真人一般，不要想着自己能否完成，而是尽力就好。

“嗯，尽力就好，事在人为。”

....

乙真人离去，昊天此时也站了起来，真要突破，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对自己目前的状态有着十足的把握，但这是一份底牌，一旦自己在战火突破，那么自己体内的时间之力就会传遍宇宙各处，到时候就真的属于暴露自己了；

不知道玄溟那个家伙如此了，这段时间，不知有没有走出来。

昊天心中那份关于突破的思量暂时压下。他起身，推开静室的木门，目光投向营地边缘那片被特意划出的僻静区域——那里是玄溟的居所。空气中，隐隐传来沉闷而急促的爆鸣声，如同擂动的战鼓，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狂躁。

昊天身形微动，几个闪烁便已来到近前。

只见一片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玄溟的身影如同疯魔！他**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密布着新旧交错的伤疤，此刻汗如雨下，肌肉贲张隆起，每一寸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的双拳裹胁着凝练的血色罡气，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轰击着前方的虚空！

“轰！轰！轰！轰！”

拳罡破空，发出刺耳的尖啸！每一拳都倾尽全力，砸在无形的空气屏障上，却爆发出实质般的闷响。空间在他狂暴的拳劲下剧烈扭曲，甚至出现一道道细密、短暂存在又迅速弥合的黑色裂痕！地面早已被踏得粉碎，尘土混合着汗水，在他周身形成一片迷蒙的烟尘。

他的气息比之前在天机门山门时更加强盛，举手投足间力量澎湃，显然在巨大的刺激和生死搏杀后，修为反而有所精进。然而，昊天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力量是更强了，但心，却乱了，这样的突破又有何种意义？

玄溟的眼神空洞而狂野，没有焦距，只有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发泄。他的拳法失了章法，只剩下一味的刚猛暴烈，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所有痛苦、悔恨、愤怒都通过这双拳头倾泻出去。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疲惫，整个人沉浸在一片只有毁灭和痛苦的自我世界里。这样的状态，看似气势汹汹，实则破绽百出。若真与同级别高手生死相搏，这狂乱的拳意，反而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昊天没有立刻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玄溟一套拳打完，力竭般单膝跪地，剧烈喘息，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脊背流淌，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嗤嗤声响。

“力量掌控得不错，比之前更凝练了。”昊天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玄溟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抬起头。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黏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眼睛，但那眼神中的痛苦和疲惫却清晰可见，如同受伤的孤狼。他看着昊天，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昊天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但你的心，蒙尘了。力量再强，心若迷失，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真正的强大，在于心念通达，意志如铁。你现在的拳，打得了虚空，却打不破自己心里的魔障。”

玄溟的身体微微颤抖，紧握的双拳指节捏得发白。昊天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他何尝不知？每一次挥拳，凌霜那绝望的眼神、横剑自刎的姿态、还有最后那满头银发死寂的模样，都如同梦魇般在眼前闪现，挥之不去！这力量的增长，更像是一种逃避痛苦的方式。

“沉浸在过往的泥潭里，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有些事情，不能念念不忘。”昊天蹲下身，目光平视着玄溟痛苦的眼睛，“想要开口在劝说什么，却止住了。”他需要自己走出来，才算成长！

玄溟的喘息渐渐平复，眼中的狂乱退去，只剩下深沉的痛苦和迷茫。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干涩：“我不知道，前方的道路，在哪，到底给如何走...”

“不知道，那就去找！”昊天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他知道，玄溟是对凌霜念念不忘；

“若你真的放不下她，若你心中还有一丝不甘、一丝执念，那就不要在这里徒劳地发泄！站起来，拿起你的拳头，但不是对着空气，而是对着命运！去找到她！去面对她！哪怕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刀兵相见，也比你在这里把自己折磨成一具空有力量的躯壳要强！”

昊天伸出手，目光锐利如刀：“与其在这里捶胸顿足，不如随我一同出去。这片大陆的迷雾需要拨开，古神的爪牙需要斩断，而你要找的人…也在这迷雾之中。是沉沦于此，还是拿起勇气去追寻一个答案，哪怕那答案鲜血淋漓？玄溟，选择权，在你手中。”

昊天的话，如同惊雷般在玄溟混乱的心海中炸响！逃避…追寻…沉沦…面对…一个个念头激烈碰撞。他看着昊天伸出的手，那手代表着一条充满荆棘却也通往可能的道路。去找她…去面对她…哪怕结局…

玄溟布满血丝的眼中，那死寂的灰暗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火星，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光芒，挣扎着亮了起来。他沾满汗水和泥土的手，缓缓地，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地，抬了起来，伸向昊天。

不是抓住，而是回应，握紧了拳头，道：“走！”

他需要的不再是安慰，而是一个方向，一个可以让他挥动拳头、去战斗、去追寻、哪怕是去毁灭的目标！说罢玄溟整理了自己的衣物，急冲冲的就要离开；

昊天无奈的摇摇头，就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来劲了，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