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历史 > 北门老枪 > 第181章:远去避险

北门老枪 第181章:远去避险

作者:北风2024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1 00:35:28 来源:平板电子书

白金梅终于等到白峻青的来信,连同船票都给她备下了,还给她汇了一张数额不小的支票,这让她喜出忘外,忍不住泪水哗哗,的确,她虽是柳明楼的女人,很难融入柳家的乡下生活,她当初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并且告诉她:他已经在清仁府那儿,给她找下一份教书的职业。

柳家人没有拦她,知道拦不住,一家人哭作一团,虽然白金梅说会在适当的时候,带着柳栋梁来看他们,那句话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柳明楼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落定,曾经的辉煌,就是昨日的太阳,明媚在记忆里,她本来还想去祭奠一下柳明楼,这块贫瘠的土地,孕育出的伟大灵魂,又回到这片土地上,但湖河帮派出了毛不平亲自出马,所以她连最后的告别也没有完成,当全家甚至是全庄送白金梅到北门河边,柳传福却象木雕泥塑站在太阳下,不动不语,完了,孙子都走了,他的魂也就被抽走了。

白金梅挎着个小包裹,抱着柳栋梁,迈步到船上,河边一片唏嘘,“乡亲们,回去吧,谢谢你们!”

“嘿!我!是我!”尹大雷在那儿热切挥手,他跳窜着。

白金梅既没有看见他,也不会重视他。

“柳夫人,可以走了吗?”毛不平和一个水手在等候白金梅这难舍的诀别,他们看见尹大雷急迫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是一个可怜的单相思暗恋者的热切。

在此之前,尹大雷连她的姓什名谁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接触交流交谈,这棵压在砖石下的憋屈的幼芽,还没等到春暖花开,就枯萎了。

扑簌簌的泪水坠入北门河,滚滚而逝,泪水模糊了视线,忧伤的心,象刀割般疼痛,别了,北门河!别了,曾经孕育出柳明楼伟大灵魂的一方泥土!不远处的剪子梁在云蒸霞蔚中,苍松和翠柏象列队的卫兵,保护着柳明楼的千年福地,别了,我的爱人!北门河在呜咽。

毛不平一挥手,橹声欸乃,被翻卷的水花,向后坠去。

分不清谁是谁,一张张热切的脸庞,变模糊了,只有撕心裂肺的问候,如泣如诉。

尹大雷直拍大腿,活瞎了,这是个水晶般的好女人,可惜阴差排斥阳错,成了挥之不去的遗憾,如果他能早些知道这个名女人是谁,他也许会生出无数荒唐冲动,至少不会后悔,她走了,在风口浪尖上走了,抽走了他的灵魂,何止扼腕长叹!?乔清萍与之相比,就是草草屑屑,别人都走了,那船变成黑点,最终连黑点也没有了,尹大雷就坐在河边小丘上,两只脚脱光了,搅动着污污的河水。

横江是长江上最大的支流之一,所流经区域降水丰沛,沿途不断接纳小河小水,不嫌水少,不择水洁水污,哪怕是人的眼泪,一滴也要,所以自大自强,形成自己故有的风格,润万物,滚滚东逝,不舍昼夜。秋阳爆裂,许多早熟的果实,被这份执着晒出龟纹,尚若把手伸进水里,那种酥骨的凉,就藏在水里,水一弯一弯的花纹,就是一种昭示,芦苇还似那么毕挺,一丛一丛长在岸边,大大的芦花,就象一束束红樱在顶上招摇,横江上永远是船来船往,象梭子一样忙碌,机帆船突突突拉着尾巴一样的黑烟,大木船橹桨翻转,舰蜓则象大鲨鱼横冲直撞,百舸争流,撒网的、撑船的、摇橹的、掌舵的,或擦肩而过,或超越而过,鬼头刀十三铺就隐没在主航道南侧的河网密叉里,很多人走过那里,投去一瞥,是那样迷惘,有关那里的一切,只停留在口口相传上。

史凤琳站在船头,任凭风浪淫侵和宣泄,长发被凌乱的风东摇西摆,心中一片苍茫。

陈夕红的泪水滴答,扑簌簌的,如同秋雨缠绵,南撤省城以来,她又失去了工作,加之妊娠反映,情绪上波动很大,经常一个人独处,坏消息就象落叶,不由自主从四面八方传来,前途和未来命运堪忧,且时长的折磨,让人不堪重负,虽有陈啸虎、林琳从中消磨,但终是杯水车薪,许多无耐时光要自己打消,虽衣食无忧,但看着日出日落,光长光短的撩拨,心中五味杂陈,闲是一种慢性病,忍不住让人长吁短叹,院内墙缝中的青苔,整片整片被风撕裂,拽下,爬山虎的脚,象壁虎牢牢吮吸在墙缝里,大着的肚子,显得格外笨重,就象个大熊猫,一个人孤寂在院子里,蹭着时光,总有几分难堪,要不是林威、林秀,象跳山猴子在大呼小叫,这院子里就阴森可怕,睡到没有困意,闲到发慌发懵。

想到这,史凤琳倍觉难受,他东跑西颠,老是想家,离家就太远,不愿意,却没有办法,阳光鱼鳞般星星点点,惆怅象棉絮,撕裂却相连,疼痛不可名状,乌白没有跟他来,很多时候,乌白是他上级,怕他难堪,能不在场,就不在场,象他这种资历的人,大多上去一个或几个台阶,许多时候不用冲锋陷阵,他虽贵为党内元老,但一直没有明确职务,很多时候决策层面对这种尴尬,只能让他负责临时任务,随着任务结束,自动去职,这也是党内的许多人根本不拿他当根葱的原因,是官要有衔,没有一纸名文,就算是和孙氏平起平坐,亦没有用。

年轻时意气风发,激情澎湃,理想主义情怀占据上风,且性格耿直,视这个如同粪土,大家都是党内同志,有没有这衔无所谓:革命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这句口头禅只有傻子才相信,他偏就做了傻子,天真认为:无所谓!可是这些年下来,他发现不是这样的,哪怕是刚刚混迹官场的生瓜蛋子,只要有衔,象耳坠那样叮当响摇晃,就会摆谱,随便到哪儿,就会前赴后拥,如果没有衔,就算他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甚至改写过历史,也会受到权贵的挑衅,只能忍辱负重。

党还是那个党,从骨子里已经找不到当初的样子,初衷羽翼未丰,为了取信于民,就算遮遮掩掩,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下,现如今,那件外衣早就丢得没影了,反观红党,他觉得希望在那里,这个党已经从里面腐烂了,味大呛人,蒋家天下陈家党,孔家财政戴家剑,权力之峰林立,没有谁能够僭越,理想就是个空壳。

李大志夹个烟,油头粉面走出来,江风把他的西装,吹得象帆,“史大组长,干吗一个人?又忧国忧民了?没有用的,看看舱里那些自在娇莺正在恰恰啼呢,她们就象曼陀罗,不仅娇艳欲滴,十分可人,还可以药用,根治相思之病,真的,不骗你,不要拒人千里之外,还是我向钱主任要的,没有她们在其中,清一色男人,那生活……嗯,嗯嗯,不可想象,没有鲜花的土地是荒芜的土地,没有女人的生活,是寂寞的生活!”

“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那张苍老的脸,阴沉得可怕,那双鹰眼,要啄人,尖而硬的喙,象钉子敲击人的灵魂。

“好!老史,算我什么都没说!”李大志吹一下烟灰,“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七男三女,是这个肩负着特殊使命的小组配置,李大志一脸油腻,且八面玲珑,在男人堆里,自由穿梭,在女人堆中,象叶小舟,自由出入,男人女人视其为同志,他不满看了史凤琳一眼:老家伙皮糙肉厚且不开窍,难怪五十岁上下,才苦哈哈找下个女人,女人也是死心眼,痴心不改,除了这棵老得裂裂巴巴歪脖子树,别的树再直,且吊不上去,真是绝配的一对苦命鸳鸯,青春没了,这才想起组个家,图什么?到了舱门那跟,手已经被女人拉着,还要回一下眼,摇摇头。

黄兴忠首战告捷,没有返回塌合谷地,而是往东南方拐一下,去了吴洼子,一是避风头,二是休整,他还想把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跟高年丰说一下,毕竟生姜老的辣,醉花阴依旧不咸不淡开着张,杜梅八面玲珑,那是因为背后有高年丰罩着,别说李瑞安,就是后辈中的狠人石磨峰也要忌惮三分,吴秀枝真的是一枝独秀,开在是非之地,长着刺,开着花,被人嗅着香,哈喇子可以象酒一样醇厚滴下,也就是舔舔嘴巴,让欲望在喉咙里上下撺掇。

黄兴忠就象风,时不时刮一下,吴秀枝心花就怒放,夜来更香。

吃中饭前后,吴秀枝吃完中午饭,正要小栖,这是多年习惯,且积习难改,索性听之任之,不分春夏,生物钟就那样摇来晃去,在杜梅隔壁,软软一堆好肉,正要斜靠在床上,门被敲击,“谁?”

“我!黄兴忠来了,你要不要去迎一下?”

“我想睡会儿!”

“噢!”杜梅踢踏声远去。

吴秀枝躺到床上,却睡不着,秋风解语一样,撩拨着牙缝的窗帘,她听见杜梅在叫春桃、春杏,索性把枕头从头下抽出,盖在脸上,却支起耳朵听动静,动静偏就不藏不掖着,象风从楼下窜上来,如水灌进她耳朵。

黄兴忠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是那样:赋有招魂的能力,双手一抱拳,“老板娘好,我们一行十多个人,今晚就住醉花阴,给你添麻烦了!高老太爷是否安好?”

“还那样:他回家了!你要有事,我可派人去找!都好吧?欢迎你们,可有日子没见你了!”杜梅泼皮如水。

“先住下来再说!”

“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生意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这心不跟猫咬狗抓似的,你也习惯?”

“北边来!学孙悟空去了,大闹天宫一回!”黄兴忠风清云淡略略说一句。

猫咬狗抓之人在床,一赌气把盖在脸上的枕头,扔墙上,墙不曾长手,没有接住,弹一下,掉地上。

“请,各位里面请!”

周止虽住惯城里,对这种精致的地方,还是挺稀罕,陀螺一样,转着圈看,雕龙画凤,别致得象从画子中剪贴出来,“不错!不错不错,别有洞天!”吴洼子名俗地不俗,虽听说过这地方,却从未涉足。

北风也是第一次来,有些好奇。

“往里走!”杜梅热情起来,“三人一间,黄大老板,你还楼上?”有伙计默不作声过来,牵过马带过车,众人嘈嘈嘘嘘,脚履杂乱踢踢,象一阵风,吹着沙尘进来。

“我随便!”

老狐狸一只,又狡猾,又骚腥,楼上即我隔壁,你当然乐不可支的样子,牙缝中掉下来尽是不知羞耻,撩拨我心,且故意不看我一眼,奸诈无比,秋风得意狂扫叶,一片得意是你,一片失意是我,掉下一堆,埋了我的心,埋了我的身子,她坐起来,起不是,睡不是,泪水就汪成了潭,要溢出来,“狗日的,不吃粮食,吃草,不懂人情冷暖,我……”掀翻薄被,叹一口气,气若游丝。

安顿好了,黄兴忠的脚步声,象鼓点,隔着门板,就敲击在人心上,踢踢踏踏,象马蹄子,踩出花纹,大概有些累,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床就吱吱呀呀,荡秋千一样晃动,隔一会儿,杜梅过来,问了要求。

“差不多比平时早一些,有饭吗?如果有,上了吃,吃完了休息,我们都一夜没睡,觉后找高老太爷过来,有事商量,你安排吧!她呢?”声音小,还是能听见。

“隔壁,治气,我叫过她!”

“石墨峰呢?”

“驴犟得狠,戴上牛笼嘴子,好多了,联防队让他训练得有些模样,不知道是不是花架子,虽秣马厉兵,有段日子,恐怕要真刀真枪干起来,恐怕还欠火候,整天一哨人马天亮出发,天擦黑才回转,跑个鸟不拉屎之地汛江滩练枪,子弹糟蹋不少,不知将来咋样,每天消耗的可是真金白银,李瑞安偶尔露个头就走,倒是镇长夫人隔三差五一顶小轿子从门前经过,心细如发,男人粗的糙的,象棵五大三粗的树!”

“噢!吃饭吧!”

饭前一阵锅碗瓢盆碰撞,饭后寂静一片,鼾声从门缝窗户洞传出,此起彼伏。

“嗯哩呀隆腿个隆得咚……”

这破烂货黄兴忠还自娱自乐上了,臭显摆,当自己是响器,敲击着钩人心,这是个阿腌破财才喜欢干的事,用雕虫不技,博人眼球,咋往下作里活?

这时,吴秀枝牙开门,象作贼一样,蹑手蹑脚下了楼,杜梅偏就不在楼下,春桃、春杏迎上来。

“呀,吴姑娘,这帮人就跟野兽似的,胡吃海喝,你看一桌桌狼藉,连汤都喝得底掉!他们几天没吃饭?”春桃看一眼天,“呀,太阳要偏,这一晃又是半天过去了!”

“老板娘呢?”

“不知道,坐马车走的,八成去高家了!”

“晓得了,你们忙!张妈她们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