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历史 > 北门老枪 > 第149章:撕咬豪横

北门老枪 第149章:撕咬豪横

作者:北风2024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11 00:35:28 来源:平板电子书

车子在镂空的阳光下飞奔,让有些焦头烂额的汪天培有些惬意,一场虚惊,沉睡十六天的殷福生,在两个他最亲近的女人千唤万唤中醒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这对殷家还是汪家,都是天大的好事!女人的惊呼,女人的眼泪,有时也是灵丹妙药,上帝也是人的化形,既然是人,就有人的弱点,心一软,抓人的手就松了。

殷福生阴曹地府游历一番,又回来了,刚一醒来,就喊饿,这把两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女人,惊掉了魂,这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所爱,另一个是他所生,见她们满脸惊愕,就一只手放在一个脸上,抚摸着:“行了行了,我要吃肉!”

两个女人乐得屁癫屁颠的,一个脑袋撞了门,另一个把尿盆踩翻。

斜阳不再犀利,软软得象布铺在墙上。汪天培在翠园路十八号下了车,付了车钱,看见车夫消失在人群之中,舒一口气,拽拽上衣,掀掀帽子,不再形象猥琐,迈着正方步走上二楼,楼下有几个木桩一样的便装男人,对他熟视无睹,在204室门前立定,敲门,熟悉的声音,“请进!”,轻轻旋转门球:“你好,浅仓君,别来无恙乎?”

浅仓次郎正在书写汉字,并没有抬头,“是汪君,是不是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可能令你失望了,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能如你的愿,最近力行社派出其得力干将乌白坐镇神州省府,意思不言而喻,众多有价值的资料,均被他们一件件封箱藏柜,运抵大西南某个我并不清楚的城市,从这里,我似乎嗅到点儿什么,所以过来吱会一声!”

“噢?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将放弃神州,让你们的首都暴露在我铁蹄之下?”浅仓次郎愤气状扔了笔,干搓了两下手,饶有兴致看着汪天培,“你的东岳老泰山怎么样?还那样?但愿长睡不愿醒?”浅仓牙缝中的讽刺,象胡辣粉的瓶子,刚打开口,有点儿呛人。

汪天培心中不舒服,他知道殷福生的睡与醒,对于他来说:意味深长,“可能你我都没有想到:就在昨天下午,沉睡了十六天的他,醒了过来,一醒还就是要吃肉!”

“你让他吃了?”

“没有!薄薄几片,过个瘾,闻一闻肉味而已!”汪天培说得很轻松,很自信,过火焰山式的十六天煎熬,他想过最坏的结果,甚至想过要把平时张扬跋扈的殷红退回娘家,一想到这:他就一阵怯喜!然而,在殷福生生死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他该当孙子还得当孙子,殷红已经顾不上折磨他了,终日以泪洗面,就象一场旷日持久的淫雨,把偌大宅子冲刷成沟壑纵横、丑陋不堪的丘陵,那曾经汹涌澎湃流淌过的痕迹,就象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让人叹为观止,然而,命运总是千回百转,不以人意志力为转移,汪天培曾经藏在心中的怯喜,真的就是黄梁一梦,这会儿他信心满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正准备舒服一仰。

“起来!我让你坐了吗?”浅仓次郎翻脸比翻书都快,愤然扔了手中的毛笔,“我不给你施压,你是不是认为我比广木弘一好忽悠?”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你也知道……”他依然坐着,笑嘻嘻的。

“你如果再没有说法,就把你的底交到你们蒋委员长的办公桌上,这决非玩笑!只要蒋某人动动嘴,戴笠手下乌白会怎么对待你?”

“浅仓,我们是朋友,我不是你的属下,你没有资格对我……”汪天培差点儿愤然而起,龟缩个腰,挺象男人一样,可是他的脊梁,早已塌陷,只那么愤而一冲,还没等他站起来,又颓废坐下去。

“你还好意思腆着脸说是朋友?No,NoNo!”浅仓摇摇头,“我们只有利益的交换!”

“那你想怎样?中国有句古话:兔子急了还咬人!我不能总当孙子,岁月总是催人老,该当爷的时候,我还当孙子,我贱呀!”

“你咬一个我试试?自从你接受帝国利益那一天起,你的牙齿功能就在不自觉退化,事没有做在哪里,钱倒拿了不少,狗皮气渐长,哪个惯你的?你认为:你在我这里还有资格坐吗?你扳着指头数一数,多长时间了?帝国军队一日千里,岂能坐在那儿等你?如果我们一举拿下神州,你的城防图岂不成了一张擦腚纸,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等到身败名劣,再跪在地上求我!”

“不会!决不会!把我逼急了,我就写一封信寄给你们的大本营,说你指使我,把广木弘一的底卖给力行社或是共党的打狗队,我不知道:德川安康、麻生一休、德田俊秀、德田秋声、高桥一夫、德川宏一等看到这样的情报,会怎么想?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虽然你曾经谋定柳明楼,可是,白峻青在不声不响中,把德田秋俊也给做了,这样秘而不宣一还一报堪称一绝,如此精彩,你们演义了传奇,中国人不是那么好欺侮的,出来混是要还的,如何添点油,放点儿醋,我不知道一直对你耿耿于怀以及你在龙泽县的不作为,他会怎么想?”汪天培站起来,把黑色小礼帽,往布包里一装,“再会!尊敬的浅仓次郎先生!祝你好运!祝你吉星高照!”

“你给我回来!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嘛”浅仓在他潇洒背后,发出杀猪般狂噪的声音。

“喷了,喷得还不够,要喷射,才够劲道!要的就是这效果!”汪天培头也不回,“英雄”一般走了出去,原来撕破脸皮并不需要太多的勇气,只要把自己放在沸水淹一下即可,还没有下楼,就后悔,立定一下,不知所措,但还是走出来,天地亮黄。

石磨峰穿着条大裤衩,把衣服在肩上扛着,脸色铁青,双眼血红,凸了出来,胳膊上有几条抑制不住的血河,正在恣肆奔淌,殷红的血,种豆子一样,洒落在地上,门是被他一脚踹开,吕如意听到动静,赶忙跑出来。

“呀?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胳膊咋淌这么多血?”吕赶紧撩起大襟,用牙撕扯着缝起的布缝,“哧啦——”一声,拉下来一块。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他笑笑,抬起胳膊,嘴贴在胳膊上,一弯腰,“滋溜——”一声,把鲜红的血,吸进嘴里,喉咙蠕动,象喝水一样咽下去。

“你干什么?你咋这样讨厌?呀,又出血了!”伤口象泉眼,不断往外涌血。她赶忙撩起衣襟,扯了下来,包在伤口上,血只一会儿又渗到布外,她弯下腰,想用嘴去吸血,“不要命了,十碗饭才生出一滴血!”

“没事!你去东屋那儿,铲一锨干土来,我告诉你:泥土是最好的止血药!”他轻推一下吕如意的脸。

“听你哪个师娘说的?”

“我连师傅都没有,哪来的师娘?”他弯腰拾起墙角锈迹斑驳的小斧头,快步走过去,在东屋墙上狠狠砍了几斧头,用一只脚猛跺几下,抓起来就往伤口上按。

吕如意赶紧跟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妈的,就是仗着人多,要是就那几个东洋鬼子,老子几刀剁巴剁巴,扔外面盆里喂狗,高年丰那老不死的,还支巴炸五出来当和事佬,别人都说他是牛人,我不承认,就五个小鬼子就怂了,又是拿钱,又是陪笑脸,想想恶心,看着烦人!不就五个畜牲嘛,点头哈腰,象个孙子,明明是他们欺侮中国人,还给他们脸了?”土很快被渗透,扔地上,又抓一把按上。

“你去醉花阴了?不会是吴秀枝受欺侮吧!”

“正是!怎么啦?五个日本兵,端着枪,围着她转,威胁要行淫荡之事,你没在现场,你不知道:二十多名警察,围观几十人,看马戏一样,一个个还腆着脸,连个人放屁都没有,最可气的是镇长李瑞安也在场,这群看热闹的是他妈人嘛?要是你们姐妹这样,你也看得下去?狗日的,一个个人模狗样,瞎披一张人皮!”

“你以为人人都象你?愣头青一个,谁不怕死?他们怎么到吴洼子来了?”

“屁话!他们来要钱要粮来了,几大车呢,这帮狗日的,看老子以后怎么削他们!”

“少吹牛逼!戳着你的心头肉了?”吕如意走近些,“也怪不得旁人,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嫁人,在那儿招惹人,怪得了谁?”

第47章:

1

石磨峰扬起手就给她一巴掌。

“你打我!?”吕如意摸着通红发烫的脸。

“我要打出你的骨气来!别说是她,任何人我都不会袖手旁观,你不要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蹲在我脑门拉屎撒尿,要不服气,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呆着去!小心着点儿!想好了,你可以自由飞翔!”石磨峰用右手食指,指着她,甩手而出。

这一巴掌把吕如意打懵了,捂着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转,尽管他们结了婚,有了夫妻之实,但她永远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因为那里没有多余空间,吴秀枝可以在那里灵动翻筋斗,她想插一只脚都不可以!她贱呀,一个铜板可以买三个;她轻呀,飘飘浮浮,象一片羽毛,从任何方向来的风,都可以把她吹得扶摇直上,她颓废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之泪,决堤渲泻,呜呜……这样重复的伴奏,没有韵长韵短,更没有高低起伏,听着听着,自己就腻味了,她比吴秀枝差哪儿?咋就……木木地枯枯地,直到把凉地焐热,屁股象个巨大的吸盘,吸在地上,不愿意动一下,然后,在太阳底下,打瞌睡。

汪天培走后,浅仓次郎在那里发呆,一动不动,呆若木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过去唯唯诺诺,一直在夹缝中,左躲右闪,有时为了生存,还要偏着身子,象照片荡秋千那样,从稍纵即逝的人缝中穿行的可怜虫,怎么这回如此硬气,和他顶撞,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这种从骨头上,长出的硬气,从哪里来?斜阳照在他脸上,他不躲不闪。整个人象个物件,镶嵌在阳光里。

的确,如何他真能把信送达总部,仅凭这些罪状,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是德田家族把件事忘了,也不是德川安康惹不起他,而是他们还没有腾出手来,或是机会还在路上,这样一想:他不寒而栗!战争时期,秩序混乱,形势瞬息万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撞在枪口上,除了这,广木弘一还在,这个人也不会把他忘了,要扭转这种劣势,除非他能震耳发聩政绩摆在那儿,让他们不敢动他。

帝国军队所向披靡,眼下到了最关键时刻,如果他不能如愿找到城防图,就得找到红党从苏联来的那批枪,这件事,真与假还不能确定,怎么办?怎么办?啊呀呀……他想起中国京剧中那些黑脸,挓挲抖动着双手的生气状,他真想“啊呀呀……”大叫。想一想:这些年浑浑噩噩混日子,一股凉气,就从脚下,倏地电流冲上头顶,象醍醐灌顶。

夕阳象一把巨大的刷子,斜斜给呆坐在昏黄阳光里的浅仓刷在阳光里,看过木雕泥塑吧,他就是。原来,温顺的汪天培,脑后是长着反骨的,他估摸着王天培已经回到办公室,便急忙给他打个电话。

汪天培心情好极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长舒一口气,窝囊了这些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原来还可以这样和日本人说话,日本人要求太苛刻,我给过你们城防图,保护不好能怪我?看来一直有人盯着他,是什么人?力行社?亦或是红党的打狗队?至今都搞不清,电话铃声如同暴风骤雨响起,他惊悸地看着电话机,半天不动,任凭铃声如水挂断,站起来,正要去洗脸,那该死的铃声,又阴魂不散响起,看来不接的策略是不对的,极不情愿走过去,抓起电话,清清嗓子,尽量使自己情绪平和:“喂?那位?”

“汪大秘,”

这声音既耳熟又讨厌:“你是跟屁虫吗?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交待的事情我无能为力,要怎样,你掂量着办,什么样后果,我接着!”挂断电话,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舒服往沙发上一躺。

陈仲秋瞅着斜阳,焦急往县城方向望去,望眼欲穿,望得有些绝望,焦急来回走动,象热锅上蚂蚁,夕阳迷糊,没有秋风萧瑟,只有秋叶飘凌,这时,张志清却象一匹瘸腿马,亦步亦趋,小鸡啄米往前跑,一边这样跑,一边跳跃招手:“大……大是大队长,有重大……重大情况汇……是汇报!”唾液呈伞状喷溅。

铁牛不紧不慢在后头松着。

“什么情况?”眼光跳过张志清,问铁牛。

“学校从外地聘请的日语老师!”铁牛稀松平常的口稳。

“我……我不这样认为,我总觉着……这里头有猫……猫腻!”

“我不这样看!”

听到汽车的响声,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我……我去报是报告……”张志清喜欢表现。

“你一个嘴瘸腿瘸的人,屁都放不响,一边去,臭显摆什么?”李六是个楞头清。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