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另外的

陈子云也知道，无矩已经在这个地方困了几十年，只变成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了。陈子云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问无矩这几十年的吃喝拉撒是怎么解决的，陈子云有着丰富的联想能力的大脑所想象出来的画面已经足够让他恶心的了，陈子云可不愿去求证这些恶心的东西。

确认陈子云没事之后，无矩才松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拿过陈子云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不少食物，如风卷残云般消灭着。一边吃着，无矩一边感慨：“他娘的，我困在这里多久了？我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一边说话，但吃食的速度却丝毫不减。陈子云悚然看到，一整罐牛肉，无矩往嘴里一倒一嚼，便没有了踪影。仿佛无矩的嘴巴是一个无底洞似的，什么东西放进去就囫囵地消失了。

好在陈子云拣到了王小悟的背包，把两个背包里面的食物并在了一起，才能够勉强满足无矩的胃口。

在无矩进食的时间里，陈子云也询问了无矩的遭遇。几十年都没跟活人说过话的无矩，很是健谈，说起来滔滔不绝，就算陈子云没问的，他都抖了一大堆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陈子云便了解到了无矩的遭遇。和沉沙之前所跟他讲述的那些拼凑了一下，陈子云便知道到底发生了怎么回事。

无矩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玉城的周围活动。守护者虽然已经没落，但身为一个强大的守护者。无矩十分明白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开始，他日益感觉到，玉城里面有着一个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逐渐苏醒。他便判定，这应该是萨罗婆诃蒂即将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因此无矩多次进入玉城当中探索，试图找到萨罗婆诃蒂的本体，想摧毁萨罗婆诃蒂，或者再次将其的力量削弱一次。但萨罗婆诃蒂似乎察觉到了无矩的强大，根本不愿意出现和无矩进行正面搏斗，所以无矩多次无功而返。

无矩却也知道，世间还有一脉守龙人，可能是知道萨罗婆诃蒂封印的位置的。这就是陈子云的祖父陈四。不过当无矩想找陈四帮忙的时候，陈四已经被吸纳到042机构里面，而无矩不愿意被官方发现他的存在，便一直隐匿，不愿去寻找陈四。直到他在雪谷里救出了沉沙之后，从沉沙随身携带的笔记里得知，陈四已经去世，陈四所知道的一切，都在042机构当中保存着。他也只得借此机会，试图和042机构联系，双方共同合作，进入玉城，无矩愿意带042机构的人进入次元空间，而042机构则是给他提供陈四生留下的资料。

042机构表面上是同意了这个合作，并且提供了一张玉城次元空间的蓝图。以无矩对玉城的了解，竟然都没能够发现，这张蓝图竟然是被动了手脚的。

在1965年6月，也就是沉沙第一次探险失败的三年之后，无矩带着042机构提供的蓝图，再次启程。而奇怪的是042机构的反应却不积极，只派出沉沙等少数外勤人员陪同。一心想镇压萨罗婆诃蒂的无矩并没有想到太多，就连沉沙等人在玉城外围借故没有进来他都没有太多的怀疑。却没想到，最终被042机构所提供的蓝图所害，被困在了这议事厅的玉座之上，一困就是几十年。而在这玉座上的几十年里，无矩也发现了一个不安的信息。他之前所感觉到的邪恶而强大的气息，并不是萨罗婆诃蒂。因为他被困在了这里很久之后，萨罗婆诃蒂的意识才开始苏醒，并且部分力量从封印里逃逸出来，化成那似猫非猫的怪物，日复一日地挑衅着无矩，所以无矩对萨罗婆诃蒂的气息极其熟悉。

“另外的一股气息？！”听到这里，陈子云心头一凛。马上就联想到了纳粹笔记里所提到的天使和幻象碎片里的巨目孩童。

“不错。”无矩提及这一股邪恶而强大的气息的时候，也顾不上吃东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一股气息非常强大，但很不稳定，似乎是控制得不好。所以我才会以为，这是萨罗婆诃蒂的伤势没有得恢复，反而伤势变重了的缘故，所以才会迫切地想进入玉城击杀它！”无矩叹了一口气：“很显然，我当初的猜测是错误的，那气息是另一个不比萨罗婆诃蒂弱的东西！而且它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不知道它在人间已经搞出了什么灾难！对了，我在这里面这么久，第三次世界大战早打起来了没有？是苏联战胜了，还是美国赢了？！”

“别瞎扯！”陈子云挥了挥手，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你失望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倒还没有能够打起来，不过苏联早就烟消云散了。”陈子云寥寥数语，把几十年的历史简单扼要地介绍了一遍。他原本以为，无矩听了这个世界的新变化会大吃一惊，但却没想到无矩脸色如此，只是蹙眉说道：“都是些老套路了，没什么新意。”声音里颇有意兴阑珊的感觉。

陈子云心中还关心着无矩所说的另的外存在，便把笔记里面的内容和自己从幻象里所看到的东西跟无矩说了一遍，询问那孩童有没有可能会是无矩所感觉到的气息力量。

听完，无矩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好一会，他才说道：“可能？那绝对是了！你在索桥上所产生的并不是幻象，而是你脑子所接受到的来自次元空间飘逸出去的历史片段。”无矩正色说道。

陈子云眉头紧皱。无矩深邃的两眼里也尽是担忧之色。根据陈子云的描述，他可以肯定之前感觉到玉城里的那一股强大的气息，就是这个小孩。但是一个幼年体的家伙，散发出来的气息便已经如此强悍，不得不让无矩担忧，将来等这家伙成长起来之后，他岂不是更加恐怖？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后，无矩的声音便恢复了正常：“据我所知，萨罗婆诃蒂是一种具有超能力的高智能生命。它们自称为神，但实际上它们所做的事情，恐怕连魔鬼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