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军 第九十七章：线索和名字

方寻忆拿起磁带：“不是盒式磁带，是盘式的，好奇怪。”

丰瑞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方寻忆道：“初夏说过，那两个亡命之徒发现的录音机，是使用盒式磁带的录音机，并不是盘式磁带的录音机。”

而在方寻忆眼前就摆着三台盘式磁带的录音机，也就是螺旋式录音机，这种录音机存储量比盒式磁带录音机要大，所以，除了个人之外，军用和商用，乃至于警察审讯录音在那个年代都使用的是盘式录音机。

那么，为什么当时会留下一台使用盒式磁带的录音机呢？明明那五个警察使用的都是盘式磁带的录音机。

丰瑞思考了一会儿道：“线索？”

方寻忆赞同道：“没错，我也认为是线索，是那五个警察留下的线索，这个线索也许是有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是告诉寻找他们的人，也就是警察部，真相藏在盘式磁带中，第二个作用就是误导要掩盖真相的人，让这些人以为，他们录音用的是盒式磁带。”

丰瑞道：“这么说，真的有人要害他们？”

方寻忆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从之前项华对尉迟然的态度可以分析出，唯一想掩饰真相的只有项家人。

可是，找他们来揭露真相的也是项家人，项家人为什么要做如此矛盾的事情？

项家人既不断找人进入地鸣楼探寻真相，又似乎在不断想办法掩饰真相。

方寻忆看着那些设备道：“那五个警察出了事，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要离开这里，如果项家不让他们离开呢？”

丰瑞道：“这里有个矛盾，他们有无线电，要是发现项家人有这种意图，他们可以直接汇报上级？上级不可能不管，项家人也不至于只手遮天，连警察部都敢对抗吧？”

方寻忆道：“只能听听录音了，从录音中就能知道当年那五个警察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

乙楼小院内，索凝上前搀扶起那个抓着尉迟然摔倒的男子。

尉迟然也爬起来，仔细打量着男子，男子的样貌大概五十来岁，看起来精神抖擞，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服，若不是腰间挂着的那个罗盘，恐怕很难将他与铁衣门联系在一起。

按照索凝之前的称呼，这人应该就是她失踪十年的父亲索昌明。

索昌明看着索凝，显得很激动，一把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凝儿！”

索凝也抱着自己的父亲：“爸，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妈呢？”

索昌明看向身后院门外的黑暗中：“你妈，你妈她……”

尉迟然忽然间想到，索昌明失踪的时候是54岁，已经过十年了，应该64岁的他，为什么看起来丝毫变化都没有？

尉迟然忽然问：“索前辈，冒昧问一句，今年是哪年？”

索昌明一愣，看着尉迟然：“请问你是？”

索凝立即道：“他叫尉迟然，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查明这座楼的真相，他是缝千尸的人。”

索昌明纳闷：“缝千尸的人跑这来干什么？”

尉迟然依然问：“前辈，您还记得今年是哪年吗？”

索昌明道：“当然记得，2009年呀。”

索昌明的回答，让尉迟然立即明白自己心里的推测是正确的，而索凝却惊讶无比。

索凝道：“爸，今年是2019年！”

索昌明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胡说八道什么，今年是2009年！我不至于连这个都记不清楚吧？”

索凝道：“爸，你和我妈失踪了10年了！”

索昌明一愣，突然间又道：“开什么玩笑，过了10年，你我还是这模样吗？就算我看不清楚自己，也知道自己闺女吧，你现在像36岁的人吗？”

索凝道：“爸，我……我今年真的36岁了。”

索昌明看着索凝，突然间凑近她闻了闻，在闻到那股中药味之后脸色大变：“你，你……”

索凝低下头：“我用了那个。”

索昌明下意识后退一步，突然间抬手就要打索凝，可手举在半空停住，最终缓缓放下，掏出随身的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又看着索凝，半天才道：“真的，过了十年了？”

索凝无奈地点头：“爸，真的十年了，我要不是为了找你们，也不会用那种法子。”

索昌明长叹一口气：“小时候我太惯着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混到二十来岁。”

索凝又问：“我妈呢？”

索昌明再次看向黑暗中：“还在那里面。”

索凝不解：“那外面是什么？”

尉迟然却问：“前辈，我想知道前因后果，到底发生了什么？”

索昌明面带迟疑地看着尉迟然。

索凝立即道：“爸，我们的事，他知道了，放心，他不是什么坏人。”

尉迟然立即道：“前辈，我是为了找我们本门的七魄胆而来，对你们的至宝密讳甲胄没有任何兴趣。”

索昌明依然警惕着尉迟然，也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依然觉得女儿蠢得可以，怎么随随便便就把铁衣门的秘密说出来呢？但已经说出来了，现在隐瞒也没有必要，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他还可以帮助自己把妻子救出来。

盘算了一阵之后，索昌明这才道：“我们进入这间屋子之后，就发现有问题了。”

索昌明和钟芳两人以看风水为名，认识了项金之后，展示了自己的本事。让项金知道他们并不是江湖术士，也不是为了骗几个钱来的，他们甚至还看出了项家的问题所在。

索昌明道：“项家有很大的问题。”

尉迟然问：“什么问题？”

索昌明道：“项家上一代，项景地和项景天两人不是亲兄弟，这个谁都知道，但是从命格上来说，也从面相上来判断，项景地并不是一个富贵之相，当然，面相之说，算是过去一种古老的统计学，从统计中算出所谓的概率来，这个就算我，也知道绝对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可我们善于看面相的人，也是很容易看出谁才是谁的子嗣，应该说善于观察的人也会发现这一点。”

索凝不解：“爸，你想说什么呀？”

索昌明道：“我在帮项家看风水的时候，顺便看了他们全家上下的面相，也看了上一代的照片，我发现一件事，项金、项玉和项满三人的确是项景地的亲生子女，但是那个管家项华，从面相上来看，却似乎是项景天的亲儿子。”

什么？！项华是项景天的亲儿子？

尉迟然在心里算了算道：“从时间上来算，大概不可能吧？如果项华是项景天的儿子，现在岁数应该很大了。”

索昌明道：“可是，他们两人实在是太像了，除了父子关系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更奇怪的是，我从项金的口中得知，原本项华就是项景天收养回来的养子，虽说是管家，但实际上在项家的地位很高，大小事务都必须征求他的意见，就连我和我老婆进入地鸣楼的准备工作，都得由他负责。”

尉迟然心里了想了想道：“项金、项玉、项满，三个人名字后面加起来是金玉满，这么说那个叫项堂的人应该就是项华了？”

索昌明赞许道：“你也发现这一点了？我当时就发现了，从起名的角度来说，这就很怪异，三兄妹不可能取这类的名字，名字如果取四字而不满，是很忌讳的，所以，就有起暗名这么一说，通常都是因为上一辈有私生子之类的，可从面相来说，项华绝对不是项景地的儿子，只可能是项景天的。”

项金、项玉、项满和项堂，都是对外的假名，实际上，他们的名字应该是项魑、项魅、项魍、项魉。

可为什么要这么起名字呢？

项华是不是那个项堂也就是最后的项魉呢？项华与项景天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是项景天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不公开身份，相反要在项家当个管家呢？

尉迟然问：“前辈，项金怀疑过项玉是自己大伯的儿子吗？也就是自己的堂哥？”

索昌明摇头道：“我感觉项金并不知道，而且项金在查明真相这件事上最积极，项华相反不怎么情愿一样。”

不过就算如此，项华还是将索昌明、钟芳夫妇送进了地鸣楼中，临别前所说的一切，都与和尉迟然说的完全一样，有需要就找他。

索昌明夫妇进入地鸣楼之后，立即感觉到此处的压抑，但这种压抑并不是常人能感受到的，而是另外一种压抑。

尉迟然立即问：“前辈，我冒昧问一句，因为我还年轻，而且，我真的不相信所谓的鬼神。”

索昌明却是笑了：“所谓妖魔鬼神，要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看了，例如说一些怪异的生物，在古代没有现代科学的前提下，不知道生物的种类，自然会将其认为是妖或者魔，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尉迟然点头道：“那么鬼呢？”

索昌明道：“至于这种东西，我的确见过不少，但是，我见过的这些所谓的鬼，和民间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这类的东西是触碰不到的，你也许可以偶然看见，但是他们似乎也看不到我们，带来的只是视觉和感觉上的恐怖，所以，在我眼中，并不能将这些东西与民间传说中的鬼联系在一起。”

尉迟然知道索昌明每一句话都说的留有余地，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我相信有某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但这些东西不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鬼神妖魔。